著名法學家源自真實案例的懸疑佳作血之罪
吳鴻飛一邊往裏走,一邊用一個半眼睛看著對方說:“這位是北京來的洪律師,他想了解那把水果刀的事兒,你給講講。”他又轉身對洪鈞說:“這就是於景輝同誌,幹了二十來年法醫,去年還評上了法醫師。”
洪鈞走上去和於法醫握手問好,吳鴻飛則坐到裏邊的椅子上。洪鈞開門見山但是很客氣地問道:“於法醫,原來那把水果刀一直是在您這兒保管的嗎?”
於法醫說:“是的,這個責任,我不能推。”
“那您什麽時候發現那把水果刀不見了呢?”
“就是前兩天我出差回來。因為那把刀子用完之後,我就放在櫃子裏了,一直也沒有打開看過。那天吳隊跟我說,法院要調這把刀子,檢驗上邊的血痕。我這一找,才發現紙口袋在,可刀子沒了。我當時就傻眼了,趕緊報告了吳隊。”
“那就是說,這把刀子不一定是這幾天才丟的?”洪鈞的語氣是半說半問。
“啥時候丟的,這可說不準。我們這裏是基層,人手少,管理也不到位,前年還搬過一次家,東西都整挺亂的。像這種老案子中的東西,我們都不咋理會兒。”
洪鈞點了點頭,換了個話題,“於法醫,當年您檢驗刀上的血跡,除了ABO血型外,還做別的了嗎?”
“我知道血型可以做好幾種,而且做的種類越多,人身識別的可靠性就越高。可我們是基層,沒有那條件,隻能做ABO。不怕您笑話,就這ABO還有問題呢!”
“什麽問題?”洪鈞問。
於法醫看了一眼吳鴻飛,說:“當時我在水果刀上檢驗出兩種血型。”
“什麽?”洪鈞大吃一驚。
“是兩種,A型血和O型血。我開始出的報告就是兩種。是吧,吳隊?”
一直沉默不語的吳鴻飛皺了皺眉頭,說:“有這事兒。”
“被害人身上的**混合斑中也檢驗出了A型血和O型血,這個正常,因為死者是O型血。可是刀子上的血痕中怎麽會有兩個人的血呢?被害人的血怎麽會跑到水果刀上去呢?再說啦,被害人身上也沒有傷口啊。真是莫名其妙!後來,他們都說我把檢材弄混了,我自己也解釋不清,隻好重新出了個A型血的檢驗報告。”
洪鈞說:“可您認為自己的檢驗沒錯?”
於法醫略有些激動地說:“對!我的工作一向很認真,這又是個大案,我肯定沒有弄差檢材,而且我也肯定那刀上確實有兩種血型!”
“會不會是別人給弄上去的?”
“那我就說不清楚了。我的鑒定就對檢材,至於檢材本身有沒有問題,那就不是我的事情了。”於法醫瞟了一眼似乎在一旁漫不經心地看著那個頭骨標本的吳鴻飛。
洪鈞又換了一個話題, “我聽說當年對李紅梅的死亡原因也有不同的看法?”
“是的。李紅梅的屍體上有一些機械性窒息死亡的體征,像臉色青紫、眼結膜出血點啥的,但是不夠典型,特別是她的身體上沒有傷。我當時也分析了,要說機械性窒息死亡吧,她肯定不是勒死的,也不是掐死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悶死。可是悶死的人,屍體上一般也會有些抵抗的傷痕,至少像嘴、鼻子等部位會有表皮剝脫等傷痕。李紅梅的屍體上看不到這些傷痕,因此我懷疑她本來有心髒病。如果她本來有冠心病或者心肌炎,那麽強奸就可能導致猝死,而且也會有臉色青紫、眼結膜出血點等體征。我當時曾經提出來要做屍體解剖,但是領導要求盡快結案,死者家屬也不同意,所以就沒做,就按窒息死亡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