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第六章 強奸殺人的老屋(4)
“這房門挺嚴實,看來隔音也不錯。對了,我聽說鄭建國原來也住這排房?”
“嗯哪,就在東邊。哥兒倆都住這兒。後來,建國進了大獄,建中也走了,聽說這幾年發了大財。要說那兄弟倆,建國是個老實人,建中才是個狠茬子,外號叫‘大鎬棒’。說老實話,要不是有那刀子上的血說話,誰也不相信那事兒是建國幹的。要說是建中幹的,倒能有人信。”
“為什麽?”洪鈞對此很感興趣。
“就建國那小樣兒,別說他胳膊上還有傷,就算他沒傷,也整不過紅梅。那丫頭,可有把子力氣。所以說**這事兒吧,建國就是有那心,也沒那力。倆人真掙巴起來,紅梅能把他給整趴下,你信不?大鎬棒那小子行。他不光有力氣,出手也狠,邪性也大。他那人,看見老母豬都想上去頂兩下!那啥,洪律師,我是個大老粗,說話也粗。”
“沒關係,我喜歡聽東北人講話,都跟趙本山演的小品差不多。”
“趙本山那不算啥!我們場有倆小夥子,整的那套嗑兒,比趙本山的厲害多啦!我這麽跟你講吧,他倆要是上了電視,一準能超過趙本山!你信不?”
“咱不說趙本山,還說鄭建中——大鎬棒。”洪鈞連忙把話題拉了回來。
“大鎬棒那小子可有一肚子壞水。就說知青剛來那年,我倆都在畜牧排,他放羊,我趕車。有一天,我們場獸醫借來一匹種馬,要配馬。他小子讓畜牧排的幾個女知青去看,說這是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的重要內容。女知青不懂,看得挺認真。那種馬上去了,一個女知青還問,這是幹嗎呢?他說,這是**。結果把那幾個女知青臊得捂著臉就跑了。這個壞小子!我告訴你,要不是他媳婦管得嚴,他不定都幹出啥壞事兒呢!這也真是一物降一物,他就服他媳婦。不服,他媳婦真收拾他。可要說咋收拾?那兩口子的事兒,我就知不道了。這可不是我一個人說他。不信你問問咱場的老人兒,一準都這樣說。所以呢,要說那事兒是大鎬棒幹的,大家夥兒都能信;要說是建國幹的,大家夥兒都不信。就說臭雞蛋吧,他後來也跟我念叨過,他心裏老覺著對不住建國。”
“為什麽?”洪鈞睜大了眼睛。
“他也覺著那事兒不像建國幹的唄!”
“那他說像誰幹的了嗎?”
“這倒沒有。他沒說過的話,我可不能瞎說。我這人,說話可都是實打實。”
“我一直認為東北人特別實在。”洪鈞的目光在房間裏搜尋著,希望能夠發現一些與10年前那起案件有關的東西。他的目光轉了一圈,最後落在身邊的炕麵上。
這炕麵上鋪了一層厚厚的牛皮紙,上麵刷了桐油之類的東西,很平整,也很光滑。洪鈞用手拍了拍炕麵,感覺挺硬實。他說:“您這炕麵弄得挺好。這是李家原來的嗎?”
“底子是原來的,我後來又上過兩遍油。”
洪鈞的目光停留在炕梢那麵牆上貼滿的舊報紙上,又問:“這些報紙也是李家原來貼的嗎?”
“不是,我早換了。那閨女貼的東西,我咋能留著呢!”
“為什麽不能留?”
“不好看唄。再說啦,人家閨女還有些秘密啥的,不能留。”
“有什麽秘密?”洪鈞的目光回到了大花舌子的臉上。
“這個嘛……反正人也死了那麽多年,說說也沒啥。我在那圪墶——”大花舌子壓低了聲音,指著炕梢的牆角說,“牆上貼的報紙後麵發現了一封信,是傻麅子寫給紅梅的。傻麅子,你知道不?大號叫‘肖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