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劉威背出來的時候,劉秀勳已經完全昏迷。

麻醉劑的效力非常強大,為了不讓劉秀勳發現,劉威讓龍閩江弄了很多麻醉劑,灌滿了整條礦井。

“他沒事,脈搏很平穩。”龍閩江摸了下劉秀勳的頸部動脈。

“龍叔,找個地方把我爸安頓下來,別讓他醒過來。”

“有危險嗎?”

“沒有,隻是別讓他醒過來,我會盡快安排渠道,把他送走。”

龍閩江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拿著這個。”龍閩江把車鑰匙拋給了劉威。“你盡快安排渠道,他這樣子,恐怕堅持不久了。”

劉威沒再羅嗦,上了吉普車,徑直返回賓館。

漠北狼與周譽龍正在等他,竹內琴音也趕了回來,還帶回了一千多萬美元現金。

“你去哪了?”

“回拉斯維加斯再說。”劉威沒空理會周譽龍,“你們趕緊回去,有事我們電話聯係,我過兩天回來。”

“發生什麽事了?”

“一些私事。”

周譽龍遲疑了一下,忍著沒有追問。

“卡洛斯跑了,差不多快到墨西哥了。”漠北狼在旁邊插了一句,“琴音沒能追上他,不過把他卷走的現金搶了回來。”

劉威看了眼那幾個旅行包,說道:“這事以後再說,你們立即返回拉斯維加斯。”

“不需要我們幫忙嗎?”

劉威搖了搖頭,拿著手機走上陽台,撥通了司徒文慧的號碼。

見到劉威心事重重的樣子,周譽龍與漠北狼都有點放心不下,竹內琴音更是擔心,但是他們都知道劉威的姓格。

他認準了的事,別人肯定改變不了他的想法。

十五分鍾後,漠北狼等三人離開賓館,驅車返回拉斯維加斯。

劉威在賓館裏等了約莫三個小時,司徒文慧才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你要離開美國?”

“不是我,是另外一個人。你得馬上安排一條渠道,送他去瑞士。”

“瑞士?”司徒文慧愣了一下,說道,“FBI的搜查行動還沒結束,現在送比爾德教授出去,風險很大。”

“也不是比爾德教授。”

司徒文慧遲疑了一下,問道:“那是誰?”

“我老爸。”

“什麽!?你老爸……”司徒文慧並不認識劉秀輝。

“你要沒辦法的話,我就聯係老李,讓他想辦法。”

“劉威,你得知道,這是情報行動,你為了你老爸……”

“他也是情報人員,級別比你高得多。”

“你在開玩笑吧?”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你在上幼兒園的時候,他就是情報人員了,肩負著一個非常重大的使命,絕對不能讓他死在美國,必須盡快送他去瑞士,見到袁常青。你不信的話,打電話問老李吧。”

司徒文慧將信將疑,還是給李廷軒打了電話。

沒說到兩句,她把裝了加密設備的手機交給了劉威。“老李有話跟你說。”

劉威接過電話,直接說道:“老李,別問那麽多,按照我說的做,必須盡快把他送到袁常青那裏去。”

“我知道,我會盡快安排,隻是他為什麽會在美國?”

“你想要的答案全在他身上,而且你沒告訴我的事他全都跟我說了。老李,我沒求過你什麽事,這次一定要答應我。”

“你兩爺子一個德行,把電話給司徒。”

劉威把電話遞了過去。

“老李,是我。”

“按照他說的做,不管付出多大代價,必須把人送到目的地。這事你親自負責,我現在就明確無誤的告訴你,他的生命比你重要,必要的時候,即便是自我犧牲,也得讓他安全到達目的地,明白我的意思嗎?”

“是,明白。”

“好了,我掛電話了,有事再聯係。”

司徒文慧掛了電話,又打量了劉威一番。

“走吧,我帶你去見他。”

“別急,我得安排一下。”

“有渠道?”

司徒文慧點了點頭,說道:“這是專門留給情報人員的撤退渠道,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不能使用。既然老李已經說了,而且你父親也是情報人員,所以我們可以啟用這條渠道,把他送出美國。”

“什麽時候可以送走?”

“很快,今天晚上就能上飛機。”

“飛機?”

司徒文慧點了點頭,拿出另外一部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聽了一陣,劉威才明白過來,司徒文慧說的渠道,就是外交人員離境通道,即利用外交專機把人送走。

在國際上,外交專機與使領館一樣,具有外交赦免權。

趁此機會,劉威聯係了龍閩江,約好了會麵地點。

等司徒文慧打完電話,劉威帶她離開賓館,趕往薩克拉門托。

龍閩文住在郊區的別墅裏,規模不是很大,裝修得卻很精致,安保設施也很完善。

劉秀輝還在沉睡之中,隻是換了一套幹淨衣服,胡須也被剃掉了。司徒文慧仔細打量了他一番,覺得他與劉威不是父子。隻是她沒有覺得奇怪,搞情報工作的,特別是負責重大任務的情報人員,都會做易容手術。

“把他交給我吧。”司徒文慧把劉威叫到一邊,說道,“雖然這些人沒有問題,但他們不是情報人員。我也不是不信任他們,隻是按照規矩……”

“我明白,可是……”

“我送你父親去瑞士,直到把他交給袁常青。”

劉威點了點頭,這才答應下來。

“要我帶話給袁常青嗎?”

“問他,治好我父親的病,需要多少錢。”

“他的病還能治?”

“至少還有一線希望。”

司徒文慧完全能理解劉威的感受,說道:“沒問題,見到袁常青,我再給你打電話,你也別擔心。”

“我能不擔心嗎?”劉威苦笑了起來,說道,“十多年來,我一直以為他已經死了,我不想再次體會失去親人的那種感受。”

司徒文慧沒再多說什麽,她也失去過親人,而且是至親,非常清楚劉威此時的心情。

一個多小時後,司徒文慧的手下趕了過來,與她一同帶著劉秀輝趕往舊金山,準備從那裏搭上回國的外交專機,再轉程前往瑞士。

“他們是情報人員?”劉威帶著司徒文慧過來之後,龍閩文就躲在一旁,沒有露麵。

劉威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說道:“龍叔,我爸說有些東西在你這裏。”

“跟我來吧。”龍閩文叫上劉威,朝別墅外走去。

“你跟我爸是怎麽認識的?”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龍閩文笑了笑,說道,“遇到他,算我命不該絕。當時我年輕氣盛,不知道什麽叫‘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以為學了一身本事就能闖蕩江湖,天不怕地不怕,做事沒點輕重。也就你現在這個年紀吧,我隻身一人來到美國,挑戰拉斯維加斯十三位‘金牌賭王’,一個晚上贏了三十多億美元。當時不像現在,即便是現在,得罪了所有賭業大亨也沒有好下場。”

“你……你就是亞洲賭王?”

“怎麽,不像嗎?”

“可是,亞洲賭王叫‘周潤生’,你……”

“化名而已,主要是害怕連累家人。”

劉威這才明白過來,龍閩江就是那個在他之前,在拉斯維加斯最出名的“亞洲賭王”。

“贏了錢之後,我還不知道天高地厚,直到殺手找上門來,才知道逃命。”

“聽說你幹掉了五十多個國際殺手。”

“你覺得我有那麽厲害?別說五十個,一個都對付不了。”龍閩江笑了笑,說道,“不過我運氣好,或者說那些賭業大亨有所顧忌,不想搞臭拉斯維加斯的名聲,所以沒有在城裏動手,而是讓我逃了出去。”

“然後遇到我爸了?”

龍閩江點了點頭,說道:“我逃到荒漠裏,快要走投無路的時候,正好遇到你爸。肯定是陰差陽錯,你爸以為那些殺手是FBI或者CIA的特工,把他們全都宰了,後來還差點殺我滅口。”

“你運氣確實不錯,按照我們的規矩,絕不留下目擊證人。”

“所以說我是命不該絕。”

“後來呢?”

“後來?”龍閩江看了劉威一眼,“跟你爸跑遍了整個美國,差點沒被累死。再後來你爸準備離開美國,幫我聯係了一位醫生,做了整容手術。十多年來,我一直住在這裏,沒做什麽正事,混了個華人總舵主。這也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爸讓我這麽做,說什麽團結海外華人。”

說完,龍閩江笑著搖了搖頭。

“不對嗎?”

“知道外國人怎麽評價我們嗎?一個是條龍、一群是條蟲。雖然這些年,海外華人確實大有長進,也比較團結,但是骨子裏的東西改變不了,說什麽都是空話。我這個華人幫派總舵主,也就是個名銜,有點虛名,沒半點實權。”

“這些東西,總有一天會改變。”

“希望如此,也許你能看到,像我這種半截身子進了黃土的老家夥,恐怕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你還年輕著呢,少說還能活一百年。”

龍閩江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就這裏了,我們一起進去吧。”

劉威這才注意到,前麵是一棟很不起眼的小木屋。從外麵看,這應該是專門用來放置園林工具的地方,裏麵肯定另有洞天。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