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章 趙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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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重豢養殺手,陰蓄異士,這件事雖然中山公和公子羽可以低調,隱瞞,可還是在朝野之中,引起了不小震動,朝野之間,一片嘩然。
中山公氣得連連咳嗽,足足吐了一盂盆血,一下子躺在床上,好幾天起不來。陳羽看著這個昔日雄壯如牛,威猛如虎的英雄,此時佝僂在床上,咳嗽不止,麵色潮紅,氣都喘不過來了,心道,原來英雄也是人,他生病的時候,也是一樣慫樣。陳羽知道中山公得的是肺癆,也就是肺結核。這種病在前世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病,吊幾瓶青黴素就可以了,可在這時代,這就是不治之症。
英雄末路,美人遲暮,都是無可奈何的事情。陳羽知道他不久於人世,心中對這個撿來的父親竟然生出一種兔死狐悲的悲涼之感。
中山公等咳嗽稍微停止一些,用雪白的絹帕擦擦嘴角的血漬,顫抖著一隻手指,氣喘籲籲道:“這個畜生,竟做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將他太子廢了,咳咳,打入天牢,……”
陳羽連忙扶住他道:“父王不必動怒,太子雖然可恨,您也得保重身體,太子大逆不道,不過終究沒有做出什麽大惡之事,我看……”
陳羽知道單憑這件事還扳不倒太子重。太子重在朝中、宮中的勢力刻不容小覷,自己雖然最近風頭正勁,又得到中山公支持,可要和太子勢力比起來,還有一定距離。
中山公聽公子羽居然為太子重說話,有些詫異,可還是露出欣慰感激的笑:“好,好。”
以司馬喜為首的三公帶著一些大臣為太子求情,陰姬也在**每天以淚洗麵,裝著可憐,最終,中山公還是過不了這一關,隻是讓太子幽閉在太**思過,沒有大王的旨意,不得出宮,不得與朝中大臣接觸。
幽閉在太**的太子重,已經沒有往日那種高高在上的溫柔謙和的笑,暴怒地在書房裏走來走去。筆筒書簡扔的滿地都是。這次請來蛇耆祭煉蛇兵,乘公子羽進大龍山練兵之機一舉擊殺,本來是十拿九穩之事,可最後竟然是功虧一簣,而且惹火上身,九死一生,差點被父王廢了,讓他如何能不惱怒?
“廢物,全是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太子重暴跳如雷,怒不可的喊道。
趙衝在一邊跪著,看著暴怒的太子重惴惴不安。他從來沒有見過太子重如此失態。從城隍廟石橋邊的伏擊道引蛇耆刺殺公子羽,都是他一手設計,可就是沒想到公子羽怎麽總是命大,總是打不死的小強。
太子重轉過頭來,陰著臉對趙衝吼道:“不管用什麽方法,必須叫姬羽死!”
趙衝道:“太子,公子羽確實不是好對付,再說,他每次惹下事大王似乎都偏袒與他。”
“哼,父王,父王也沒幾天好活了。再說,若是將我逼急了,我連他一起……”
趙衝望著太子重本來很好看現在卻猙獰恐怖的臉,心中竟然升起一絲寒意。
“諾,屬下這就去辦,這次一定將公子羽死無葬身之地。”趙衝說完,躬身退出書房。忽聽裏邊又是一聲脆響,顯然太子又將什麽東西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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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羽雖然解決了蛇耆,太子重也被中山公幽閉起來,可還是高興不起來。
打蛇不死隨棍上,這個道理陳羽還是懂得的。太子雖然被幽閉,但絕不會就此閉門思過,做一個溫順良民。
這幾天鐵羽軍訓練已經結束,暫且沒有什麽事,陳羽在鐵羽軍已經快一年,也覺得有些疲勞,便請了假在家裏休息。
鈴兒鏇兒在一邊侍候著,端茶倒水,捏腿捶背,陳羽享受著難得的清閑。
忽然,陳羽道:“公子我忽然想吃聚德樓的鹵水香鴨了。”
鏇兒道:“那我給公子去買?”
陳羽搖搖頭。鈴兒便問道:“那咱們就去聚德樓?”
陳羽鄭重的點點頭,“好叻!”兩個小妮子歡呼雀躍起來。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和公子一起出去吃飯了。自從跟著公子到了鐵羽軍左軍大營,就沒有好好大打牙祭,雖然偶爾也要回宮,宮裏的飯吃多了也膩味,現在公子提出要吃聚德樓吃鹵水香鴨,當然是舉雙手還有雙腳讚成。
三人換了便裝,出了宮,就向聚德樓迤邐而來。
聚德樓在王城十字大街最中心的地方,中間是一座兩進兩間的天井,天井裏有假山池沼,奇花異草,四周兩層樓閣雕欄畫棟,裝潢的既清幽雅致,又富貴氣派。聚德樓是整個王城最上檔次的酒樓,菜好,尤其是鹵水香鴨更是聲名遠播,但價錢也貴,也隻有王公大臣,富商巨賈才能吃得起。
以前公子羽倒是這聚德樓的常客。公子羽這人平時就沒正型,他本來就是個紈絝子弟,花花公子,隻要是勾搭上的漂亮女子,在他麵前沒規沒矩的,鈴兒鏇兒跟著他最久,也沒少解饞。隻是後來公子羽到了禦園,又到了鐵羽軍,就很少來這裏了,最近的一次大概也在半年多以前了。
公子羽施施然進了聚德樓,聚德樓的夥計老早就看到他了。“哎呀,原來是公子羽,您老可是好長時間沒來了。這聚德樓的鹵水香鴨都想您了啊。哦,鈴兒鏇兒兩位姐姐,半年多不見,越發的漂亮了。”
陳羽笑道:“你到嘴甜,怪不得聚德樓老板發財,夥計都這麽厲害。鈴兒,賞。”鈴兒掏出一塊一兩來重的銀子遞到夥計手上,甜甜一笑道:“小二哥,嘴甜哄死人,姐姐賞你的。”
夥計連忙接過,忙不迭聲道:“謝謝,謝謝公子賞,謝謝鈴兒姐姐。公子您老有客還是自己?還是老地方?”
陳羽道:“就我們三人,老地方,還按老規矩。”
“好嘞!”夥計答應一聲,將三人帶到二樓一個最豪華的包間,然後就開始上酒菜,當然鹵水香鴨是少不了的,酒是聚德樓自己釀的桃花仙釀,酒雖不烈,可是醇厚綿香,比較適合鈴兒鏇兒。
酒喝得多了,鈴兒鏇兒也都雙頰緋紅,媚眼如絲,挨著公子羽左一杯右一杯的勸。陳羽平時也是最討厭規矩的,這一點倒是和他的前身最相似。喝高以後,便和鈴兒鏇兒沒起正形來。
忽然,門開了,那個夥計又進來,哈著腰道:“公子,打擾了。有一個客人讓小的把這個交給您。”
陳羽接過一看,居然是用竹簡雕刻的一柄雕龍寶刀。陳羽問道:“這個人在那裏?”夥計指指對麵一個同樣豪華的包間。
靈兒問:“公子,是誰?”
“有一個老熟人,你們等我,我去去就來。”說完朝對麵那間包間走去。
偌大一件包間,隻有一個人,寬大的桌子上,有幾樣精致小菜,一壇酒。還有一柄漆黑的雕龍寶刀。
桌子後的人,穿著褐色竹布長衫,依然帶著一個大鬥笠,遮住了大半個臉,可還是能看到他頜下濃密的短須。菜幾乎沒有動過,隻是一隻手提起酒壇,時而喝一口。
陳羽進來,那人也沒有起身,隻是抬起頭來對他一笑道:“公子羽,坐。”
陳羽也不客氣地坐下,拿過這人的酒喝了一口,讚道“好酒。趙衝,不知你找我有什麽事?”
趙衝微微一笑,似乎對公子羽能叫上他的名字來並不訝異,又拿過酒壇子喝了一口道:“我想投靠公子羽。”
陳羽眉毛一挑道:“哦,為什麽?”
趙衝依然一笑道:“人往高處走,良禽擇木而棲這兩句話公子應該知道。太子現在已經落魄,而公子羽現在確實炙手可熱,如日中天。”
“哦,那我為什麽一定要要你?”陳羽的口氣有點咄咄逼人。
趙衝依然是微笑道:“你一定會要的,因為我知道很多事也會為你做很多事。”
“哦,我還沒有見過敢和主人這樣說話的狗!”陳羽的口氣已經讓人有點難堪。
哪知趙衝並不惱怒,依然一臉微笑道:“公子恐怕不需要一隻搖尾乞憐的狗,而是一隻凶猛異常,能為主人看家護院的忠臣良犬。”
陳羽眯起眼看了他很久,終於道:“你很聰明,過來吧。”
趙衝搖搖頭道:“現在還不行,我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組織。公子若是願意三日後請到城外十裏鋪,我和我的兄弟們在那裏等你。”
“好,痛快。”陳羽又提起酒壇喝了一口,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