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藍汐月與安祈洛同騎一匹馬上,本來是要坐馬車的,但是藍汐月說什麽也不要坐馬車,她已經在被尹佑凡『迷』暈帶走的時候坐了很久的馬車了,整天都被悶在一個小箱子裏真的很難受的。
安祈洛也不為難她,答應她可以騎馬,但是他擔心她的騎術不夠好,而他們要趕路,走得都會比較的快,所以她必須要與他同騎一匹馬。
本來藍汐月還是不同意的,她的騎術並不會比他們差,隻是到這裏來之後,在這十六年裏,她極少能夠接觸到馬,所以剛開始的時候有些生疏,但是稍微練習一下就會沒問題了的。可是她那略顯生疏的騎術看在安祈洛的眼裏卻不是那麽回事,為了避免她騎到半路突然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安祈洛毅然決定,她要跟他同騎!
其實就算他不說,藍汐月也能感覺到,擔心她會從馬背上掉下來隻是很小的一部分原因,最大的理由還是他想要跟她同騎,一路上還能抱著她呢!
有些氣悶地坐在安祈洛的身前,她的騎術不差,隻是很久沒騎顯得有點生疏而已,現在真的很想把身後的這個家夥一腳踢下去,然後她自己騎著馬揚長而去。伸手撫著**這匹可憐的馬兒的脖子,兩個人的重量壓在它的身上,還要它跑得這麽快,真是不明白,它的主人到底還有沒有人『性』?
見藍汐月一直都沉默不語,安祈洛有些擔憂地看著她,擔心她是不是騎馬太久累了,還是想著他們現在要去的地方,所以心情不好了。收緊了手臂,在她的耳邊輕聲問道:“怎麽了?在想什麽想得這麽認真?”
藍汐月想都沒有想地就回答道:“我在想,在馬兒可真是可憐,碰上你這樣的主人可以算是它倒了八輩子的黴!”
安祈洛滿是不解,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平時對這馬可是很好的,而且對於自己的這匹愛馬,他可是從來都是親自動手幫他刷洗喂食的。從小到大,像馬這些動物是唯一不會嫌棄他眼睛的顏『色』的生物,所以在他的眼裏,任何動物都要比那些人可愛得多。
可是現在藍汐月說出的這句話卻是讓安祈洛百般不解,為什麽要這麽說呢?他可是一直都以為,這馬兒遇上了他這麽好的主人是它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呢!
不解地看著藍汐月滿是憐憫的側臉,加大了手中的力量,不滿地問道:“為什麽這麽說?它明明就很樂意讓我當它的主人的!”
“當然不是,你有問過它的意見嗎?沒有問過你又怎麽知道它是不是願意當你的坐騎呢?說不定,它現在就在抱怨,為什麽這麽倒黴,會遇上你這樣的主人?”
安祈洛很鬱悶,非常的鬱悶,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那你也沒問過它,又怎麽會知道它就不樂意了?”
藍汐月微微側過臉來看了安祈洛一眼,轉回頭去淡淡地說道:“當然知道了,像你這麽不懂得愛惜它的主人,它怎麽可能會樂意成為你的坐騎呢?”
“我哪裏不愛惜它了?”他對它不知道有多好呢!
“愛惜它的話,你還會讓它背著兩個人趕路嗎?”
安祈洛聞言愣了一下,隨即似是想通了藍汐月話中的意思,狡猾地笑了一下,更加收緊了手臂的力道,在她的耳邊吹起說道:“知道娘子為什麽要這麽說了,不過我可是知道它也很樂意背著我們兩個人呢!”
掙紮了幾下,不滿地說道:“你怎麽又知道了?”
“當然知道,它最大的心願就是讓主人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所以現在被著我們兩個,看著我們在一起,它當然就會很開心,很樂意了!”
“荒謬!它有跟你說過它的心願嗎?真是笑死人了!”
“我當然知道了,不然怎麽當它的主人呢?”安祈洛的嘴角掛起一抹狡黠的弧度,柔聲說道,“難道汐兒不是我心愛的人嗎?”
藍汐月被噎了一下,臉『色』有些微微的發燙,她是他心愛的人嗎?抿了下嘴,再在他的懷裏掙紮幾下,然後就沉默了下去,因為真的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才好了。
看看身後跟著的那些人,幾乎個個都練就了聽而不聞,視而不見的神功,對於自家主子的大不相同,根本就當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發現!除了鋒,那個跟銳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男子,也是銳的雙生弟弟,他正滿臉笑意地看著藍汐月,對於安祈洛的不同,隻是隱隱地透『露』出一絲驚異和好奇。
抬起頭來隻看到安祈洛的下巴,扁了下嘴唇,淡淡地問道:“你為什麽突然要到青溯國去?而且,還帶著我也一起去。”
沒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就是青溯國,嚴肅地來說,就是藍汐月的故國,安祈洛說是有事要去處理一下,帶著藍汐月是因為他想帶著她,不想過沒有她在他身邊的日子。但是卻也讓藍汐月忍不住想到,他是不是故意要帶她回青溯國的?
低頭看著她的眼睛,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了淺淺的一吻,說道:“不要『亂』想,我說過了,我隻是不想跟你分開,所以才會帶著你去青溯國的!”
伸手撫著被他親到的額頭,縮了下身子,直接就縮進了他的懷裏,淡淡地“哦”了一聲,然後就再也沒有別的言語,而心底竟然也是奇跡般地安定了下來。
一連快馬加鞭地行了五天他們才到達青溯國的都城青冥城,對於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藍汐月沒有絲毫的感情,到達青冥城後唯一想到的事情就是現在正在皇宮中的皇上皇後,還有就是現在應該在將軍府內的藍清月。或許,她可以在這段時間裏做點什麽事,或許,她可以趁此機會了卻多年來的心願,那就是殺了皇後,就算不殺她,也要讓她為十六年前殺害她母親這件事付出代價!
在青冥城內,一樣有夜聖門的據點,將藍汐月在夜聖門內安置好之後,安祈洛就去處理他自己的事情去了。本來是要帶藍汐月一起去的,順便向在青溯國的夜聖門人引見夫人,但是藍汐月對這些事情並沒有興趣,隻說累了想要休息,安祈洛便隨了她了。
其實,她並不累,隻是不想多管夜聖門的事情,既然安祈洛是夜聖門門主,那麽夜聖門的事情當然就要由他自己都管的了,她向來都是比較懶的,而且回到青冥城之後,她發現她突然變得有事可以做了。
安祈洛重新戴上了那白『色』的麵具,所以不管是在臨月國還是青溯國,都極少有人知道他其實就是臨月國的祈王爺,自然的,在夜聖門內也就極少有人知道,他們的夫人其實就是臨月國的祈王妃。現在在青溯國內,也就沒有幾個人知道,這是她出生的國家,她還是這個國家的公主,隻是這個國家拋棄了她,如同她的父親在十六年前沒有任何追查地就拋棄了她母親的死一樣。
在安祈洛離開之後,藍汐月從包袱中翻出一套男裝換到身上,這也是安祈洛特意幫她定做的。知道她出門的時候一般都喜歡穿男裝,為了避免自己的那些衣服再遭受她的毒手,安祈洛很自覺地就為她定做了十幾套各種式樣的男裝,好方便她出門時候的換裝。
將繁複的發髻散開,高高地束成男子的發髻,又拿過眉筆在眉『毛』上描繪了一陣,彎彎細細的柳葉眉就變成了英氣『逼』人的劍眉,再在臉上各部位修飾了一下。滿意地看著鏡中出現的那名一名英俊不凡,氣宇軒昂的年輕男子,藍汐月再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轉身就走出了房門,離開了夜聖門的據點之所。
十六年來深居宮中,很少有機會能夠出來,最主要的還是藍汐月並不是很喜歡沒事就出來閑逛,她向來比較懶,沒事的話,她寧願睡覺也不會想要花力氣從宮裏溜出來。所以對於街上的情形並沒有覺得很熟悉,看到的也就是跟在臨月國的都城邀月城裏見到的差不了多少,都是一條長長的街,街上有很多的小販,當然了,還有很多的路人,很熱鬧。
慢慢地走在街上,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引來了大量女子的注意,不時地會有秀帕落到自己的麵前,轉頭就能看到某位不小心掉了秀帕的小姐正含羞帶怯地看著她,見她轉過頭去看著她,馬上就低頭將視線轉到別處,卻依然不忘偷偷地瞄上藍汐月幾眼。
每次遇到這樣的情況的時候,藍汐月馬上就會裝作是什麽都沒有看到,什麽都沒有發覺到地抬步往前走,而她的這個行為卻是無形之中傷害了不知道多少少女脆弱的心。隻是這些與她沒有半點關係,她依然一個人慢慢地晃『蕩』在街上,對於那不時地不小心落到她麵前的秀帕錦囊香袋團扇等凡是女子能用得著的東西,剛開始的時候還會停頓一下腳步,但是到後來則成為了一種完全習慣的狀態。
旁邊的一家酒樓內有一雙眼睛正滿是興味地看著藍汐月,看著她淡然地麵對這麽多女子的示愛,溫婉可人的,小家碧玉的,靈動秀美的,風姿妖嬈的可是她卻是麵不改『色』地接受著她們的示愛,甚至連看都沒有多看那些女子一眼。有趣,實在是太有趣了!
朝著侍立在旁邊的隨從模樣的人揮了揮手,再指著在街上『亂』轉的藍汐月,說道:“你去把那位公子請上來!”
那隨從愣了一下,不解地看著那男子,然後恭敬地低頭道:“是!”然後轉身就走出了酒樓,朝著藍汐月的方向走了過去。走到藍汐月的麵前,攔住了她的去路,對藍汐月做了個請的手勢,神情恭敬卻是語氣強硬地說道,“公子,我家主人有請!”
藍汐月轉過身看著身後的酒樓,尤其是注意著坐在二樓床邊的那名男子,隻見他正在朝自己笑著點頭示意。輕挑了下眉,這人是誰?她好像不認識,那既然不認識的話,有什麽好見的?她很忙,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
可是轉回身來的時候,見依然站在她麵前絲毫都沒有要讓路的意思的那個人,好像也由不得自己想不想去見他的主子啊!緊抿著嘴,臉上一片清冷的神『色』,記得自己從來就沒有認識過這號人物,那應該不會是敵人之類的了,那去見見似乎也不會有多大的關係。想到這裏,藍汐月轉身就朝著酒樓的方向走了過去,無視身後緊跟著的他的隨從,直接就上了二樓。
在那人的對麵坐了下來,冷淡地看著他,問道:“不知這位公子找在下來有何事,沒事的話在下還有事要做,先失陪了!”
隻是她話剛剛說出口,旁邊就多出了一個人影,正是剛才下樓去請她上來的那名隨從。他站在藍汐月的身後,冷漠地說道:“我家主子找公子來自然是有事的,還請公子不要輕舉妄動!”
藍汐月眼中寒光一閃,前後兩世,凡是如此接近地出現在她背後的人,除了安祈洛之外,其他的全部都已經死了。出手如電般地,桌子上少了一根筷子,而那隨從的脖子上卻多出了一根,筷子的一端直指著他的咽喉處。藍汐月依然靜靜地坐在凳子上,背對著那隨從冷聲說道:“在沒有經過別人同意前就出現在別人的背後是很容易把小命丟掉的。”
一滴冷汗從他的額角劃下,順著臉頰低落到衣襟之上,好快的速度,他剛才甚至連看都沒有看清楚她到底是如何出的手。
那男子的眼裏閃過一絲精光,他是看清楚她的動作了,但是依然為她能夠擁有這樣的速度而驚愕不已。看著還在她手中筷子底下的隨從,連忙賠笑著說道:“公子何必動氣,都怪在下疏於管教才會讓下人沒有了分寸,有什麽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抬頭看著被藍汐月製止在筷子底下的隨從,沉聲說道,“真是越來越不懂規矩,還不快向公子賠禮道歉?”
那隨從連忙後退了一步,就要向藍汐月賠禮道歉,隻是在他還沒有彎下身子的時候藍汐月就阻止了他的行為,將筷子重新放回到筷筒裏麵冷漠地說道:“道歉就不必了,隻是以後最好小心點,免得到最後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那男子連忙笑著說道:“那是那是,在下回去之後一點會好好地懲治這些不懂規矩的下人,還請公子別見怪才是!”見那隨從一臉不忿的樣子,連忙朝他使了個眼『色』,那隨從這才忿忿地沒有衝上來跟藍汐月過不去。
他們的主子何其尊貴,什麽時候對人如此委屈就全過了?如果不是主子阻止的話,他一定會衝上去將這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小子大卸八塊!先不論能不能打得過他,反正先打了再說,他就是見不慣他一副眼高過頂的樣子,似乎連他的主子都沒有被他放進眼裏!
將他們主仆兩人之間的視線交流盡收眼底,藍汐月嘴角浮現一絲冷漠的弧度,抬頭看著那男子說道:“如果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的話,在下就告退了!”坐在這裏看他們兩個演戲嗎?那樣子會很無聊的。
這次,那隨從沒有衝到她的背後來試圖阻止她,應該是不敢了吧,畢竟小命也是很重要的。所以藍汐月很順利地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好像,她剛剛才坐下,就是為了跟這個男人來說這麽一句話,然後馬上就會離開。
她今天才剛回到青冥城,並不想這麽快就惹出什麽事情來,而且,她也無意跟這些不相識的人打交道,更重要的還是,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剛才如果不是因為被那隨從攔住去路,而她又不想在街上弄出太大的響動的話,她根本就連這個酒樓都不會進來。
見藍汐月都已經站起來了,那男子連忙說道:“公子留步!”
藍汐月頓了一下,轉過臉來不解地看著他,一副如果沒什麽要緊事的話就不要開口的表情。
那男子緊接著說道:“在下並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要跟公子交個朋友而已,所以公子是否可以不用對在下如此敵視呢?”
聞言,藍汐月遲疑了一下,還是重新坐了下來,仔細地打量起了對麵的男子,除去好看的外表,身上還散發著一種淡淡的迫人的威勢,讓人不敢直視。臉上的神『色』始終都沒有改變過,藍汐月的心理素質向來都非常的好,一般的小驚小嚇根本就不可能會讓她有改變神『色』的可能,而且,這裏是青溯國的都城,本就是個人才濟濟的地方,突然間多出這麽一個人來應該也不算是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
“既然你自己都說了想要跟我交個朋友,那是否應該報上自己的姓名呢?”
聞言,那站在旁邊的隨從模樣的人臉『色』微變,怒瞪著藍汐月,一副她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的樣子,到是那被藍汐月問到的男子臉『色』不變,笑看著藍汐月,說道:“在下曲雲麒,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心中微微一驚,曲雲麒?那不是飄渺山莊的少莊主嗎?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飄渺山莊,有著與夜聖門不相上下的勢力和實力,而唯一與夜聖門不同的就是他們遇事的時候,總是會大張旗鼓地出現,而夜聖門則比較的低調,不管遇到什麽事,基本上都喜歡在暗中進行。
所有的關於飄渺山莊的事情都從藍汐月的腦海中飛快地掠過,也很快就在她的心底形成了一個係統的資料,朝著曲雲麒點了下頭,隨口說道:“沒想到竟然有幸能夠見到飄渺山莊的少莊主,在下司徒銘。”司徒,是師父的姓,她現在不能說出自己的名字,暫時改姓一下師父的姓應該算不得是大逆不道的吧?
曲雲麒的眼裏精光一閃,隨即笑著說道:“司徒?真是個好姓!”
“過獎!”
而那曲雲麒的隨從則站在旁邊,神『色』有點古怪地看著藍汐月,尤其是在聽到她說出她叫司徒銘的時候,眼裏更是異彩漣漣。但他什麽話都沒有說,隻是靜靜地站在曲雲麒的旁邊,看向藍汐月的眼神中卻變得有那麽一點不太一樣了。
曲雲麒神『色』平淡地看著藍汐月,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現在的心情非常的不平靜,姓司徒的,不知道跟他會不會有關係呢?輕笑了一下,遂開口說道:“公子姓司徒,那不知你是否聽說過司徒澈這個人呢?”
藍汐月亦神『色』平淡地回視著他,冷聲說道:“司徒澈當然是有聽說過,隻不過,有件事還請曲公子搞清楚,並不是所有姓司徒的人都會跟司徒澈有關係的!”
輕點著頭說道:“那到也是,在下隻是好奇而已,唐突之處,司徒兄切莫見怪!”
藍汐月淡然地看著他,才這麽幾句話的功夫,他竟然就跟她稱兄道弟起來了,連是敵是友都還沒有分清楚,果然不愧是曲雲麒!轉頭看了下外麵的天『色』,她剛剛出來之後一直在街上遊『蕩』,已經花了很長的時間,現在又被曲雲麒這個瘟神纏上,看來今天是不能幹什麽事情了,也不知道安祈洛有沒有發現她不見了。
想到安祈洛,藍汐月馬上就轉回身來看著曲雲麒,朝他拱手說道:“現在曲公子也已經知道了在下的姓名,在下還有要事,先告辭了!”
曲雲麒的心情相當的鬱悶,為什麽好不容易遇到個讓他感興趣的人,結果這個人老是說自己有事有事的,就想著要快點離開,難道他這個飄渺山莊的少莊主那麽可怕嗎?不過見藍汐月似乎真的是有事的樣子,到也沒有再多加為難,可能今天自己的運氣不夠好,正好碰上她有事吧。
也朝著藍汐月笑著拱手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阻攔,有空的話,到這裏來找我就可以了,我們後會有期!”
但藍汐月並沒有告訴他到哪裏可以找到自己,而且她自己也並沒有要再來找他的意思,隻朝他點了下頭,說了句:“後會有期!”然後轉身就消失在酒樓之內,如果安祈洛已經發現她不見了的話,以後會不會對她實行禁足措施,好讓她不能隨隨便便地出門呢?
搖了搖頭,低咒了一聲,幹什麽要管那麽多?安祈洛又不是她的什麽人,就算她偷偷跑出來也沒有資格將她禁足吧?還有啊,自己一個大活人,又不是他的布偶,憑什麽要聽他的話來做事呀?該死的,似乎自從碰到安祈洛之後,她都變得不像自己了,這樣子下去可是不行的。
曲雲麒靜靜地看著藍汐月離開的背影,眼裏有著些意味深長的笑意,還有一絲好奇和興味,回頭朝著站在身旁的隨從使了個眼『色』,那隨從馬上就心神領會地朝他行了個禮,然後轉身也消失在酒樓之內了。
離開之後,藍汐月並沒有像原先想的那樣回夜聖門內,而是轉身就朝著將軍府的方向行了過去,先不管安祈洛了,還是先幹自己想幹的事情吧!
夜『色』已經開始慢慢地籠罩,藍汐月猶如狸貓般地在將軍府內的屋頂之上飛竄著,尋找著自己的目標,隻是找了很久都沒有發現她要找的那個人影。在陰影處站了下來,讓陰影掩飾著她的身影,冰冷的眼睛在黑暗中散發著幽幽的寒光,在將軍府內的各個地方找尋著那個人的身影。
“公主,該吃晚膳了!”從藍汐月的腳底下傳來了一個柔弱的聲音,藍汐月不由得低頭看向腳下。
隨即,她就聽到了一陣喧嘩之聲,大概是那公主將丫鬟拿進去的飯菜全部都掃到了地上,緊接著傳來了藍清月的厲聲呼喝:“滾!你們全部都給本公主滾出去!”隨著她的聲音,還傳出了更多的聲音,似是藍清月正在房中鬧騰著。
藍汐月蹲下身子,輕輕地掀起了幾片瓦片,從那掀起的洞口中看向房內的情況,就見房內已是一片狼藉,藍清月還在不停地鬧騰著,房內簡直就變成了一個戰場,而幾個丫鬟正怯怯地低著頭不敢上前阻止。一個丫鬟悄悄地朝後退出了一點,再後退了一點,趁著藍清月不注意的時候溜出了房門之外,朝著後院的另一個方向跑了過去。
靜靜地蹲在屋頂上看著房內的情況,沒想到要找的人就在她的腳底下,嘴角掛著一抹殘忍的冷笑,手指之間出現了一點銀『色』的寒光,正是她最喜歡用的繡花針般大小的銀針。
那點寒光對準了藍清月的後頸,正在她要將它發『射』出去的時候卻發現從遠處走來了一群人,抬頭看了一眼那些人走過來的方向,收起了銀針又隱身到了陰影之中。本來還打算讓那些人到的時候直接來處理莫名昏死的藍清月,沒想到那丫鬟的速度竟然這麽快,而他們趕來的速度也很快,讓她都來不及下手。
藍清月還在不停地砸著房內的東西,等砸得差不多沒什麽東西可以再砸了就開始動手教訓那些站在旁邊的丫鬟們,厲聲喊著:“你們這些狗奴才,全部都給本公主滾出去,聽到沒有?滾!”
很快,那些人就趕到了,尹佑凡也在人群之中,他似是有什麽感覺地抬頭看了一眼屋頂的方向,眼裏有著淡淡的不解。
“凡兒,怎麽了?”長公主順著他的視線也看向了屋頂,卻是什麽都沒有發現,不由得滿是不解地看著尹佑凡問道。
尹佑凡低下頭來朝她笑了一下,輕聲說道:“沒什麽。”剛才,他好像突然感覺到從那個方向上傳來了一陣讓他窒息的熟悉感,可是等他抬頭的時候卻是什麽都沒有發現。輕歎了口起,可能是他因為太思念汐兒所以產生的幻覺吧。聽著從房內傳出來的嘈雜之聲,皺了下眉,眼裏有著深深的不耐之『色』,說道,“娘,我們進去吧。”
長公主也聽到了從房內傳出來的嘈雜聲,無奈地搖了搖頭,和尹佑凡一起走了進去,“清兒,發生什麽事了?是不是又有誰惹你生氣了?”
藍清月見長公主進來之後就安靜了下來,撲進了她的懷裏哭著說道:“姑姑,你可要替清兒做主呀!”
長公主輕拍著她的背,安慰著說道:“好好好,如果真的是有人欺負了我家清兒的話,姑姑當然會為你做主的了。來,快點告訴姑姑,誰又欺負你了?”
藍清月從長公主的懷裏抬起頭來,悄悄地看了旁邊冷著臉的尹佑凡一眼,吸了下鼻子,哽咽著說道:“表哥,你好久都沒有來看望清兒了。”
長公主也轉過頭去看著尹佑凡,無奈地歎了口氣,她也知道兒子根本就不喜歡藍清月,以前還一直都以為隻要日子久了,凡兒一定會發現清兒的好的,可是成親都幾個月了,他依然對她非常的冷淡,更不要說是同房了。
其實清兒雖然脾氣刁蠻了一點,但是對凡兒真的是好得沒話說,成親的那天,凡兒突然失去了蹤跡,如果不是清兒在皇兄麵前替凡兒求情,還指不定會受到什麽樣的懲罰呢!隻是,他的心裏現在就隻有一個藍汐月,尤其是從臨月國回來之後,也不知道在那裏是否發生了什麽事,他一直都悶悶不樂的,好像是被很重的心事壓抑著。
轉過身去繼續安慰著藍清月,道:“清兒乖,姑姑一定會為你做主的!這樣好了,今天晚上就讓凡兒留下來陪你,可好?”
聞言,藍清月心中一喜,隨即滿臉嬌羞地看了尹佑凡一眼,紅著臉點了下頭,如果放在外麵的任何一個人的眼裏,定會止不住地產生無限憐惜之情。隻是很可惜,尹佑凡的臉『色』似乎更加的陰沉了,如果不是娘一定要拉著他一起來的話,他現在是絕對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裏的,沒想到娘竟然還擅自決定要他今天晚上留下來陪她!
轉過頭去看著長公主,不滿地喚道:“娘,你怎麽”
隻是他話都還沒有說完,長公主就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不悅地瞪了他一眼,說道:“凡兒,你也該把心收一收了,你應該多陪陪清兒,這樣才能發現清兒身上的有點其實一點都不比那個藍汐月少!”見尹佑凡的臉『色』更加的陰鬱,連忙就此打住,輕聲說道,“好了,就這麽決定了,你今天晚上就留在這裏好好地陪陪清兒吧!這房間嘛,有這麽多的丫鬟下人在,很快就可以打掃幹淨了。”
尹佑凡轉過臉去嫌惡地看了藍清月一眼,但也沒有別的辦法,隻是悶聲說道:“知道了,娘!”然後轉身就走到旁邊的還算完好的凳子上做了下來,獨自生起了悶氣。
見尹佑凡也答應了,長公主非常的高興,至少他還是答應會留下來了,即使臉『色』依然不好,但也算是一個很大的進步了。朝著一臉笑意的藍清月使了個眼『色』,拍拍她的小手笑著說道:“現在好了,清兒就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是,姑姑,清兒一定會好好服侍表哥的。”說著,兩頰就又紅了幾分。
長公主微嗔地瞪了她一眼,說道:“清兒又記不住了,姑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嗎?你現在應該改口叫相公了,不能老是叫表哥,要是讓別人聽到了,會笑話你的!”
藍清月的臉『色』更加的紅潤,嬌羞地看著尹佑凡,嚶嚀著輕喚道:“相公。”
尹佑凡的眉頭皺得更加深了,轉過臉去理都沒有理會她,這一聲相公,他希望的是能夠從汐兒的口中聽到,可是當他聽到的時候,她叫的卻是另一個人。手緊緊地拽起了拳,眼前又浮現出了那天在接近青溯國的時候被安祈洛追上的情景,他們兩個站在一起竟然是那麽的和諧,那麽的天造地設!
長公主離開了,一群群的丫鬟下人進出房間打掃著淩『亂』的房間,為他們的主子能夠更加融洽地相處做一點準備,尹佑凡陰沉著臉坐在凳子上,而藍清月則嬌俏地站在旁邊,不時地偷看他幾眼。
站在屋頂上的藍汐月輕皺了下眉,輕咬著嘴唇有些發悶,如果尹佑凡要留在這裏的話,那她今天不就下不了手了嗎?看來是白來一趟了,真是不甘心,其實剛才差點就能得手了的,如果他們能夠來得稍微晚那麽幾秒鍾。
藍汐月微側過身看了一眼離自己不遠處的一個陰暗的角落,嘴角掛上了一絲戲虐,那個人從她離開酒樓開始就一直跟著她了,不知道他想跟到什麽時候。是想要知道她的落腳之處還是別的呢?不過,不管他想知道什麽,她都不會讓他如願的,她可是很不喜歡被人跟蹤的。既然他都已經跟到這裏來了,那當然也應該能發揮一點用處的吧,不然的話可就真的是白讓他跟這麽久了!
手上的銀針又泛起了點點寒光,瞄準著那個方向朝著那裏輕輕地飛了出去。隨著一聲痛苦的悶哼之聲,房內的尹佑凡聽到響動飛也般地衝了出來。他正在煩惱沒有借口出來呢,現在聽到外麵有異響,當然是毫不猶豫地就衝出來查看了,要是萬一真的有刺客之類的人物潛入進來了可怎麽辦?
藍清月也緊跟著跑了出來,她不知道尹佑凡為什麽突然就跑了出來,但是不管他到什麽地方去,她都要跟著他!好不容易才讓他能夠留下來陪她,她又怎麽可能會如此輕易地放棄這個大好的培養感情的機會呢?
跑到門外就見尹佑凡盯著他們對麵的屋頂,她本身並不會武功,所以根本連剛才的那一個聲音都沒有聽見,更不用說是感覺到對麵屋頂上有個人了!伸手拉住了尹佑凡的手臂,不解地抬頭看著他,問道:“表哥,呃,相公,發生什麽事了嗎?”說到相公這兩個字的時候,她就已經兩頰通紅了。
尹佑凡不耐地皺起了眉頭,他一點都不想當她藍清月的相公!隻是身形卻的一動都沒有動,站在原地盯著對麵的屋頂,在確定著那個人的準確位置,因為自那一聲悶哼之後,就再也沒有了別的響動,而且對方本身就是功夫很好,尤其是藏匿的本事更是高超,這讓他一下子確定不了那人的確切位置。
藍汐月一臉平靜地站在尹佑凡背麵的屋頂上,視線卻也是落在對麵,本來還以為可以利用那個人將尹佑凡引開,沒想到那個家夥中了她的銀針之後竟然還是站在那裏,依然很好地藏匿著自己的氣息。看來,是自己的銀針並沒有『射』中什麽關鍵的位置啊,不然他也不可能還會將自己藏匿得那麽好了。
其實對麵的那個人是有苦說不出,藍汐月的銀針是沒有『射』中他的什麽要害部位,因為在銀針接近的時候他閃躲了一下,但是卻正好『射』中了他的膝蓋。現在他基本上是單腳站立,卻還得花大量的心神來藏匿身形,不能讓尹佑凡發現,心裏早就將對麵暗算他的藍汐月詛咒了千百遍,卻也隻能是在心裏咒罵幾下,別的是什麽都幹不了。
一滴汗順著他的臉頰流了下來,“嘀嗒”一聲落在了屋頂的瓦片上,而幾乎就是在同一時間,尹佑凡朝著他所在的方向縱身飛躍了上來。
藍汐月的手上又出現了一枚泛著寒光的銀針,趁著尹佑凡藍清月的那麽一會兒,對準藍清月的後頸處就要『射』出去。她並不想殺藍清月,至少暫時還不想殺她,因為她現在活著還有一定的用處,所以,現在她隻會傷她卻不會殺她。
可就在銀針將要脫離她的手的時候,從旁邊突然傳來了一陣殺氣,伴隨著淩厲的掌風朝藍汐月襲擊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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