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帝王定義

古老的北京城小雪紛紛像一瓣一瓣潔白的花朵飄落似跳舞似雀躍更似幽怨更似傾訴。幽怨什麽傾訴什麽或許隻有天知道。

在黑夜中行走的人們或是沉迷於紙醉燈迷或是一對戀人徘徊於街頭享受浪漫。在一旁的角落裏也有無家可歸的流浪人蜷縮著身體盼著這雪什麽時候才能消停。

在十字路口紅綠燈交錯有的人與車開始啟程也有的人與車在這個時候駐足。這裏不會是他們的起始點和終點他們的下一站依然不會是人們迷失在時代的瀝青路上一生奔波。一旦停了下來雪的冰涼便會刺激了寂寞。

每天上班下班上學下課人的一生像執行任務程序般一道一道的去完成。幸福的人會有父母護航二十年接下來也要忙碌生活然後為自己的孩子撐起天空直到老去再也沒有力氣了。

若是你習慣了遊戲人間那麽在這場雪裏在人靜燈息的街頭你會感覺到寒冷。那是孤單的感覺。

高聳的大廈上麵像是伸手可以觸及雲彩。縹緲的月亮傳說總是令人向往。寬大的落地窗外麵萬家燈火在雪幕裏那些燈光顯得更加溫暖。

趙浮生獨自一人坐在沙上麵向窗外。外麵的景色很美容易讓人遐想到浪漫的童話。可是趙浮生這個時候卻是沒有賞花弄雪的閑情逸致人算不如天算棋局變化得過快。原本他認為勝券在握的一場棋局就這般戲劇地落幕。一直以來他的眼裏隻有慕容流年一個對手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慕容流雅竟然會和那個人結婚。胡溫斌北京城所有這一代京城哥兒中唯一一個趙浮生無可奈何的人。

雖然這一場棋局看似不是慕容流年的功勞可是趙浮生不得不承認他輸了。

趙浮生和慕容流年擁有一個共同的致命弱點那就是秦語涵他們都把秦語涵這個女人看得過重。所以趙浮生對於這場棋過於在意他容不得自己失敗。拉攏慕容逝水與關奎合作對這場棋局推瀾助波無一不是在如履薄冰。明明存在一點疏忽都有可能令他萬劫不複可是他依然兵行險著。可笑的是他趙浮生沒有敗在這些人的身上卻是敗在了一個他考慮不到的因素上麵。

趙浮生並不是不明白如若不是他對這秦語涵這個女人過於在意憑借他如今的地位加上他的韜光養晦假以時日京城的第一人終究會屬於他也未必不可能。可是明白不等於放棄人的一生總有那麽一道幾道坎若是能輕易垮過去也就不叫做坎了。即使是到了現在他依然是不想放棄秦語涵。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更何況趙浮生自認為自己乃是雄中雄完全可以江山美人兩者兼得。在這個世界上貪心的人終究不在於少數。也可以說趙浮生再如何懂得韜光養晦他終究是一位年輕人。年輕人免不了有傲氣。趙浮生是如此慕容流年亦是如此。

往往經過大風大浪一而再再而三破而後立的人才能最終笑傲江山。一世梟雄葉家男人便是如此。

這個夜裏突然是感覺到有點孤單睡不著於是趙浮生準備到外麵走走。他披了一件外套出了門他的保鏢也便暗中跟隨。

馬路上車來車往刺眼的燈光讓眼睛變得迷茫。迷茫往往是人們的催魂藥。

趙浮生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裏他隻是純粹想散散心。沒有目的地沒有方向在這個時候隻想就這麽走下去。

看著從他身邊走過去的人們或卿卿我我或匆忙而過。趙浮生突然冷笑一生他始終是覺得這些人過於平凡所以隻能讓他感到不屑。一生榮華富貴也罷一生淡若苦茶也罷他趙浮生終究是站在金字塔的頂層高人一等。那麽他所要做的無疑便是將所有和他一樣站在上麵的人一個一個踩在腳下然後站在權力的巔峰。在這之前容不得一許失敗!

趙浮生握緊拳頭似乎是做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

這時一輛車突然而至漂亮急刹。那位在暗中跟隨的保鏢猛的心驚可是他已經跟不上。不過幸好不是行刺趙浮生的人要不然他也沒有辦法看到第二天的陽光了。

趙浮生揚揚手示意他的保鏢不要過來。這個時候那輛神秘的車子已經絕塵而去來得突然去得更是張揚。

趙浮生手裏握著一張紙條是剛才那輛車上的人給他的。他還沒來得及看那個人車子已經離開。趙浮生一邊走著一邊將紙條打開很快他便看到了第一行字:想殺慕容流年?

趙浮生把紙條揉成了一團眼睛看著前麵接著他掏出火機將紙條點燃丟在地上。

很巧的是趙浮生竟然來到了烈士碑前。趙浮生望著聳立的烈士碑臉上有尊敬可是等他轉過身離開的時候臉上卻是已經換了陰森的表情。

一將功成萬骨灰!

若不染血如何算得上是征戰江山!

燕思京接到趙浮生的電話後趕到了天安門廣場。他是開著軍區裏的野戰車來的獨自一人。他不是慕容流年對趙浮生不需要顧忌。

趙浮生見到燕思京後微微一笑道:“我很高興思京終究是我的朋友。”

燕思京在國旗底下蹲了下來嘴上含著煙。平日裏便是嗜煙如命在下雪的日子裏當然更少不得煙味做伴。燕思京彈了彈煙灰望著對麵的天安門沒有說話。

趙浮生始終是站著頓下來這種痞子習性終究是不適合他的。這個時候他也遠遠看著天安門毛主席的肖像像是信仰般掛在天安門上麵。

趙浮生嗬嗬笑道:“曆史上君王不在於少數能夠稱得上帝王的卻是不多毛主席卻不愧是帝王中的豪傑。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曆史上的帝王又有幾個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君王和帝王不同前者可以是無能之輩後者卻是皆為雄者。無論是狗雄、英雄、奸雄還是笑傲江山的梟雄都可稱為帝王。

“毛主席是革命的領袖不是帝王。”燕思京的語氣平淡眼神始終明亮。

趙浮生微微錯愕接著也便不放在心上“一生榮衰一世命不想當將軍的兵不是好兵試問哪個男人不喜歡江山?他們自命清高隻是剴覷的籌碼不夠僅此而已。思京你對這江山怎麽看?”

燕思京搖搖頭笑容有點不屑道:“我沒那麽高的誌氣我隻想當一名士兵。江山是什麽我不懂也不想去懂。隻要革命的路是對的我就是空著拳頭也去捍衛它僅此而已。”

趙浮生也搖搖頭不過他的搖頭的出點顯然和燕思京不同。趙浮生看向國旗冷笑道:“任何時代任何製度終究有一天會過去這是定理。誰敢輕言隻要紅旗不倒革命江山便依然存在!”

“你是聰明人這我很早就知道的了。”燕思京把剩下的煙頭放回兜裏麵也站了起來始終是臉色平靜。他拍了拍衣服道“勇於懷疑真理不是不好你的這番言論確實有道理。不過這個世界上就是如此兩個人都知道一個道理可是他們的選擇不同。每個人都有自己心中的信仰至少在這個時候人們安居樂業這沒有什麽不好。瞎操心明天的事那隻不過是杞人憂天。”

“思京也是聰明人一直都是。”也隻有燕思京和他說這番話他才不會惱怒。趙浮生微笑著道“任何一場變革總需要先驅。這紅旗革命之火終究會不會熄滅也罷長盛不衰也罷我想告訴思京的是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我都想思京站在我的背後看著我。”支持我而不是站在慕容流年那一邊。

燕思京道:“浮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不可能有誰可以一直都看著你。你的選擇我不反對也不想去改變我隻想說人生走錯一步往往就沒得回頭。先思而行之給別人喘口氣未曾不是給自己一條後路。”說完燕思京便徑直走遠不再回頭。

趙浮生看著燕思京的背影拳頭逐漸握緊。他的憤怒絕對不會是針對燕思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