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圓滿結局
十一月的海南島依舊溫曖如夏。金色的海岸,碧藍的海水,湛藍的天空,輕柔的風陣陣吹來,驅散了米依奇那顆苦悶,憂鬱的心。
"南海的景色如何?"羅絲躺在沙灘上,任日光照在她那白晰的皮膚上,她對米依奇說:"你能做出這樣的選擇是聰明的。"
"你說什麽嗎?"米依奇像是沒聽懂羅絲的話,反問了一句。
"我是說,你能出來散散心是非常好的。"羅絲重複了一句,她說:"我們不能總是工作,也應該學會放鬆一些,否則,我們就不能夠真正領會生活的全部意義,你說對嗎?"
"你怎麽看?"
"對,我是問你!"米依奇看著羅絲。
"我雖然來這裏的時間不長,但我覺得我還是有些變化的。"羅絲遙望大海的深處,不無感慨道:"人也需要經常換換環境,是很必要的。"
米依奇笑了。
"你笑什麽?"羅絲不解地看著米依奇。"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不,不是的。"米依奇否認道:"這幾年來,我一直為靖靖和珊娜奔波,說句心裏話,我還沒有真正想這些問題。現在, 一切都將過去,一切又將重新開始,事情就是這樣,周而複始, 你說對嗎?"
羅絲笑而不答。
"你為什麽不說話?"米依奇回過頭來看著羅絲。
羅絲"咯咯"笑個不停,弄得米依奇不知所措。
"難道我哪兒說錯了嗎?"
"不,不是的你說錯了,而是,我看你的樣子非常有意思。說句心裏話,這兩年,難得看到你這樣開心過,真的,我很高興。"
"原來是這樣!"米依奇感慨萬分。"可以說, 這兩年來我的心情始終處於一種壓抑狀態,幾乎忘記了什麽叫高興,什麽叫歡樂。隻有憂傷和心酸陪伴著我,使我的情格越發冷莫,孤僻。你們除了對我的同情、理解之外,可能還有一些忍讓,這是我多想的,對嗎?"
"其實,你說的這些,我們並沒有做到,真的,沒做到。"
"靖靖,你過來,別在太陽底下曬太長時間了,到傘下邊來。"米依奇招乎著靖靖,繼續說道:"我真心地感謝你,還有葛桑,邱諾。"
羅絲沒有說話,她抬起頭,將目光投向遠方。
"我這次到這裏來,也是為了專程看看你。"米依奇打開一聽飲,遞到羅絲跟前。
羅絲收回目光,看到米依奇舉著飲料看著她,伸手接過飲料,輕輕地喝了一小口,然後,她把飲料放在自己的腿上來回地劃著,表情非常嚴肅地說:"我辭職的事兒,你們是否感到突然?"
"是突然了點。"米依奇苦笑著說道:"怎麽說走就走了,連聲招呼也不打。"
"你說錯了。"羅絲抬起頭,看著米依奇,心情不愉地說:"有人巴不得叫我早點離開,擔心我和你攪在一起對他不利。當然,做出這樣的決定並不是我迫於某個人對我的壓力,而是,我真的想換個職業。說真的,這幾年我的心情一直都不好,總是有一種壓抑的感覺,所以,我才想換個地方,也許對我能好一些。、
米依奇沉默地看著天空,天空是湛藍的,幾朵白雲慢慢地浮動著。
"你來了,那個案子怎麽辦了?"羅絲問米依奇。
"葛桑和邱諾負責。"
"告訴我,你為什麽不把那個案子辦完?"
"其實,我已經把案子查清楚了,我之所以這樣做,是出於多方麵考慮的,當然,最重要的是能夠使案子能夠公正的審理。"
"你對自己有懷疑了?"
"不,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我自己,可是,我擔心別人會懷疑我,所以,我才這麽做,你能理解嗎?"
"說不好。"羅絲說:"你好像變了。"
"變了?"
"和從前不一樣了。"
"我倒沒有這種感覺。"
"旁觀者清,當事者迷嘛!"
"其實,人都在變。"米依奇歎了口氣,不無傷感地說:"不論人也好,還是動物也好,都得學會適應環境,否則就不能生存。"
"人不能和動物相比。"
"動物所反應出來的是一種本能,也叫天性,人是從動物進化而來的,自然擺脫不了這種天性,不過人比動物聰明,會偽裝,就像動物為了生存在不同的季節、不同的環境條件下會偽裝自己一樣,是一種生存的需要。"
"你有點太悲觀了。"
"並非如此。"
"這個世界上有好多東西是很美的,就象眼前的大海,就很美,寬廣、深沉、不可抗拒,再現出大自然無以倫比的巨大能量,任何力量也不能與此抗衡,所以,每當我感到苦悶、壓抑的時候,我便常常來到海邊,靜靜地坐在沙灘上,傾聽著大海的濤聲,觀望著大海的湧動,心裏就會充滿力量。說真的,你喜歡大海嗎?"
"喜歡。"
"既然如此,我希望你能留下來。"
"我還沒有考慮這個問題。"
"現在考慮也不晚。"
"這事兒咱們以後再說吧!"
"好了,米依奇,咱們去遊泳吧!"
米依奇站了起來,羅絲一同走向大海。此時,正值中午,浴場中到處是人。米依奇向大海中走去,羅絲跟在後邊,湧動的海水產生的浮力,把身體向上托起,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會意地點了點頭,一起向大海深處遊去。
米依奇和羅絲遊了一會兒,漸漸感覺海浪大了起來,那波起的海浪有時把他倆推上浪尖,有時將他倆拋向浪穀,有時將他倆隔開。洶湧的海浪滌蕩著米依奇崐雜亂的心,將汙濁帶來的煩惱洗清。
"米依奇,你在哪兒呢?我遊不動了。"羅絲看不到米依奇,恐慌地叫喊著。" 我們往回遊吧!"
米依奇聽到羅絲在叫他,急忙向羅絲遊了過去。
"我們回去吧!"米依奇擔心羅絲體力支持不住。
"我們往回遊。"
米依奇跟在羅絲的後邊保護著羅絲。"你要盡量放鬆,不要太緊張了。"
"我沒事兒。"
"那好,實在不行,我再幫你。"
"行。"
米依奇和羅絲上了岸,羅絲累得臉發白,不停地喘著氣。
"怎麽樣?"米依奇用手扔捋了一下臉上的海水,問道。
"就是有點累。"羅絲一邊往回走一邊說:"看來今後真得多鍛練呀!"
"你可以每天來遊泳。"
"不行,我工作忙,不能天天來。"
"先跑跑步,也會增強體質的。"
米依奇坐到了太陽傘下,拿過一聽飲料,打開後,遞給了羅絲,羅絲接過飲又遞給了靖靖。
"羅小姐,你的電話。"羅絲的一位女秘書來到羅絲跟前,畢躬比敬地將手裏崐的無繩電話遞到羅絲跟前。
羅絲接過電話。"喂!哪裏?"
電話裏的聲音使羅絲感到意外。
"羅絲嗎? 我是葛桑。"
"葛桑?"羅絲說道:"你好?"
"你好。"葛桑說:"你走了這麽長時間也不來個電話,是不是把我給忘了。"
"我剛過來,一切還沒有安頓好,也沒法給你打電話呀!"羅絲掩飾著說:"有事兒嗎?"
"我想找米依奇,他在嗎?"
"你找米依奇?"羅絲看了一眼米依奇,見米依奇正看著自己,連忙說道:"他在,你等著。"
羅絲將話機遞給米依奇,米依奇莫明其妙地接過話機,衝著話機說道:"喂,你是那位?"
"米依奇嗎?"葛桑問道:"我是葛桑。"
"葛桑?"米依奇聽說是葛桑,心猛地提了起來,問道:"有事兒嗎?"
"我想告訴你一個消息。"
"什麽消息?"
"杜亞夫他死了!"
"死了?"米依奇又重複了一遍。
"對,杜亞夫他死了。"
"葛桑說誰死了?"羅絲問。
"杜亞夫。"
"杜亞夫?"
"局長叫你上回來。"葛桑說:"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到你,你什麽時間能趕回來?"
"好吧。"米依奇說:"請你轉告局長,我盡快趕回去,就這樣吧!"
米依奇放下電話,半響沒有說話。他把電話遞給羅絲,心情顯得異常沉重。
羅絲看著沉默不語的米依奇,不知道葛桑又和他說了些什麽,於是,他關心地問道:"你要回去?"
"葛桑說,局長叫我回去一下。"
"你不是已經不管這個案子了嗎?為什麽叫你回去?杜亞夫的死和你沒有任何的關糸,真是多此一舉。"
"別那麽說。"米依奇開始收拾東西。"也許他們認為杜亞夫的死和我有關。"
"和你有關?"羅絲吃驚地看著米依奇。
"否則,他們找我幹什麽?"
"你沒問問杜亞夫是怎麽死的?"
"沒問。"米依奇說:"我不想問那麽多,無論他是怎麽死的,這事和我無關,我沒必要問麽多。"
"你打算什麽時候走?"
"如果能買到機票,明天我就回去。"
"掃興。"羅絲喪氣地說:"
"你說什麽?"米依奇不解地看著羅絲。
"沒什麽。"羅絲不高興的樣子。"你這一走,咱們還什麽時間才能再見麵?"
米依奇放下手裏的東西,遙望著大海,臉上流出依依不舍的表情。他說:"我們誰時都會再見麵的。"
羅絲抬起頭,仰視著米依奇,眼裏流出了淚花。她懇切地說:"你走吧,把靖靖留在這兒吧,讓我來照顧他!"
"這......"米依奇不知道是否該答應她。
"把靖靖留下吧!不要叫他回到那個曾經給他帶來終身痛苦的地方了,我會像珊娜一樣照顧他的。"羅絲請求道。
"羅絲,這不行,你剛來,還有許多工作要做,哪有時間照顧靖靖呢?還是叫他跟我走吧!"
"不要緊。"羅絲說:"我那兒有保姆,你就放心好了。"
"我看,咱們還是征求一下靖靖的意見好嗎?"
"這個主意不錯。"羅絲說:"靖靖,你爸爸要回去上班,你跟羅姨住在這兒怎麽樣?"
靖靖不說話,抬頭看著米依奇。米依奇見靖靖看著自己,就對靖靖說:"這事兒需要你自己拿主意。"
"我想和羅姨住在這兒。"靖靖說:"那你多長時間能回來?"
"我說不好。"
"既然靖靖願意留下,我看,你還是應該遵重他的意見。"羅絲說。
"就這樣定了。"米依奇笑著說:"不過,靖靖,你可要聽話喲!"
靖靖點了點頭,笑了。他說:"你就放心好了爸爸,我會聽話的。"
"既然靖靖能聽話,那我就同意你留下了。"
"太好了。"羅絲高興地在靖靖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米依奇答應了羅絲的要求,把靖靖暫時留在了海南,他不知道局長為什麽急三火四地打電話叫他回去,是不是和杜亞夫的死有關?他有些後悔,為什麽當初沒崐有問問葛桑,杜亞夫是怎麽死的?現在米依奇坐在飛機上, 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麽?
飛機在一萬二千米依奇的高空中飛行著,從弦窗望去,機身下白雲翻滾,看不見陸地,隻有耀眼的陽光直射過來,照在茫茫雲海中。米依奇看了看腕上的表,已崐經飛行了二個多小時了,再有二十他鍾就可以到達目的的了。
飛機準時著陸了。米依奇下了飛機,遠遠看到葛桑正在向他招手,他慢慢地抬起手,向葛桑揮了揮,意思是已經看到了。米依奇一步一步地向機場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