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殘忍(一)
父親是在乎她的嗎?任何人的答案都應該是肯定的。而對暮雪來說,這要畫個問號。因為這麽多年,她就像是自己在生活,完全沒有來自父母的關心。
記得十三歲,初次月經**,暮雪看著帶血的內褲驚恐地躲在衛生間裏哭。她雖然明白這是個生理現象,但卻無法抗拒從心底裏生出的恐懼。
那時候的她總覺得自己快要死了,擔心血會越來越多,一直不停。然而最重要的是,她還忘記了要墊東西在下麵。那是個初春的日子,內褲和春秋褲全部染上了經血。暮雪躲在衛生間裏洗褲子,感到既羞愧又委屈。
滿盆的鮮紅色,就像電視裏看到的殺人場景,感覺恐怖之極。
後來她記起母親大概還放著些衛生巾在家裏,於是翻箱倒櫃地找出來墊在下麵。
初春的水仍然寒涼,初潮的暮雪大概因為受了寒,所以幾乎每次來月經都會腹痛的死去活來。直到許多年後,才從大學室友那裏得知紅糖這種東西。
親情,對於暮雪而言,是可望而可不及,她早就習慣了沒有,這樣才不會因為失去而感到難過。
寧可父親不說今天的話,讓她活的沒那麽有負擔。繼母和她的女兒住進這個家後,暮雪就知道自己呆在這裏的時間可以倒數了。
自從那天黎曼來過之後,白芷萱也逐漸開始出現在設計院。
八年前殷庚宇離開國內,白芷萱淡出了視線。倒是嶽水南,像個狗皮膏藥,無時無刻的貼在她的身邊。
所有的消息,也是通過嶽水南知道的。
白芷萱比殷庚宇小兩歲,那時候高中沒畢業也就自然沒辦法出國深造。她念的專業與父親不同,選擇了法律係。
後來不知為什麽,白芷萱並沒出國,而是選擇了國內的大學。讀完本科就回到了家裏,借助父親的關係網,在一家出名的律師樓實習。
白芷萱出去讀大學的那年,嶽水南也隻有十九歲,他早就被技校退學在家胡混。
反正沒工作也沒學上,他了無牽掛的打了背包同白芷萱一起去了外地。記得嶽媽媽並沒有阻止兒子,而是給他打氣,一定要把這個漂亮女孩追回來。
蕭暮雪明白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也不便打擊嶽媽媽的信心。她隻告訴嶽水南,做人要有尊嚴。
提到尊嚴,嶽水南做了個吃進肚子的動作:我在白芷萱麵前,沒這功能。
果然白芷萱大學畢業回來,嶽水南與她仍舊沒有任何進展。暮雪感覺嶽水南在白芷萱眼裏,還不如一條寵物狗。
大抵因為上次的衝突,看到白芷萱進屋,暮雪就識趣地躲了出去。她怕再生事端,轉正的希望那就真的渺茫了。
沒想到溜達到樓下,嶽水南正與前台的美女相聊甚歡。
看見暮雪出來,他趕忙跟前台妹子打了招呼,然後跟了出去。
暮雪隻是想站在門外透透氣,看到嶽水南出來,於是往旁邊挪了挪,假裝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