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清楚玉佛的價值是多少,但雇傭裝備如此精良的雇傭軍費用很高,特別是出動潛艇掩護來搶一個玉佛,我們認為可能性很小,這也不是什麽私人組織能辦到的。”

李廳長招呼大家坐下後,很嚴肅地說道:“下麵我宣布,一、7?15專案組的核心成員由在座的各位組成,外圍成員由各位補充。

“二、搶劫案偵破工作由我們公安部門負責,但由此引申出來的其他問題,由海軍錢處長負責。海軍有一個行動,代號“鸚鵡螺”,7?15案件現在歸入‘鸚鵡螺行動’的一部分,連我,也要聽從錢處長指揮。在座的各位在辦案時要有大局觀,必要的時候要做出犧牲,一切都要保證‘鸚鵡螺行動’的執行。

“三、有關‘鸚鵡螺行動’以及下麵的會議內容要絕對保密,對海軍以及國安局同誌的參加也要保密,任何泄密,將按叛國罪論處!”

聽到“叛國罪”三個字,在場市局的人都心裏一驚。

“唐總啊,你們應該已經接到了相關命令了吧。”陳偉奇中將很客氣地問武裝警察唐中樞總隊長。

“我們是上周接到了全力配合‘鸚鵡螺行動’的命令的,但7?15是上午才發生的,我們已經向總部匯報了,暫時還沒有合並的命令。”

“這個你放心,我們會協調的,你們有具體行動前一定會接到正式命令。

到時候,還請唐總隊長多多幫忙哦!”畢竟是兩個兵種之間的合作,陳中將顯得很客氣。

“請陳副司令員放心,隻要是任務需要,讓我交出指揮權都行。”唐總是大校,比陳偉奇要低兩個級別,因此,很是恭敬。

“下麵由我來介紹一下‘鸚鵡螺行動’的部分情況。”海軍情報處的錢處長見大家寒暄已畢,主動站了起來。

會場頓時陷入了極其嚴肅的氣氛之中。

“三個月前,我在境外的情報人員獲悉,東南亞某小國,為我W海利益,正在策劃一些針對我海軍,尤其是我們基地的破壞行動。大家知道,一旦開戰,我們基地將是前哨陣地。因此,該情況已經得到中央軍委以及國防部的高度重視。”錢處說道,“但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具體的消息,甚至連行動代號都沒有明確。

“一個月前,基地反潛網發現有不明國籍的小型潛艇活動,艦隊獵潛艦出擊,有一些收獲,但判定有漏網的微型潛水器已經進入領海。我們一直在搜索,但微型潛水器太小,沒有找到蹤跡。結合海外情報,我們判斷是敵人的小型登陸偵察人員,人數在8~12人之間,由軍方人員與雇傭兵共同組成。我們掌握了其中一部分人的資料,稍後我會給大家看,但請大家注意保密!

“之後,我們偵聽到加密衛星通訊,由於是新型密碼,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破譯。

“今天上午,就在金店搶劫案發生的同時,我們偵聽到軍用跳頻通訊信號,並鎖定了後半部分。等下,我會把錄音給各位聽一次,但我重複,絕對不得外傳!”

說到這裏,大家終於對“跳頻信號”有了點眉目,憑經驗,也大概明白了兩件事之間的關係。

“與此同時,海軍衛星正好經過本市,我們抓拍了大量的照片,但由於沒有總部的授權,我們無法讓衛星變軌停留在本市上空,所以,隻拍攝到一部分照片。”

聽到有衛星照片,在座公安身份的幾位都顯得有些興奮,要知道,衛星照片比交通監視係統可要先進多了。

“很抱歉,海軍衛星是海軍的高級機密,照片我們是絕對不能提供的。我們的情報員正在分析,我會帶回剛才會議的內容用作調查線索。”

“請問,這些照片以後是否能作為證據提交法庭?當然,是保密證據。”

雷鳴有些不甘心,而且,出於職業需要,他對證據非常敏感,尤其是涉外案件,法庭對證據來源的合法性也要求非常之高。

“絕對不可能!”錢處一點也沒有給這個一級警督留麵子。

“衛星照片是用專業設備分析的,我們係統在人員和設備方麵都不具備條件,還是請海軍的同誌辛苦一下吧。”唐宗漢見雷鳴有些尷尬,出來打了個圓場。

錢處用眼神對唐宗漢表示了謝意。

“另外,我們已經封鎖了海岸線,沿線各島嶼已經秘密搜索了一段時間,他們的落腳點目前還沒有找到,這方麵,還請公安同誌協助在市區對外籍或可疑人員進行排查……畢竟,我們軍方進入市區不太方便。”最後一句是錢處臨時加上去的,給公安的人員留了一點麵子,也算給雷鳴一個台階。

“我現在可以給大家聽一下敵方的通訊錄音。”錢處邊說邊拿出了一個U盤插入了連接投影儀的電腦,沒有拷貝,直接在U盤中打開了一個影音文件。

語音是英文的,軍方已經配了中文字幕。

“洗幹淨了。”

“收到,可以出門。”

“郵包上路,80磅。”

“收到,繼續。”

“50。”

“注意,有學生過來了,帶書的。”

“搞定。”

“25。”

“Gun,郵包齊了,讓我們上路。”

“辦公室見。”

“到了,沒人開會。”

“收到,回家吧,先生們。”

整個錄音加上中間的靜默時間大概有30分鍾,在場的人都在迅速判斷著暗語的內容。

“洗幹淨——清理現場。”

“學生——警察。”

“書——槍。”

“郵包——劫匪、贓物。”

“磅——可能是距離。”

“辦公室——換車地點。”

“開會——跟蹤者。”

“回家——安全屋。”

可能是劫匪自認設備先進,所以暗語很簡單,稍有一點分析能力的人差不多都聽懂了。

唐宗漢看著字幕,不禁想起了他當年在越南“公安縣”的戰鬥,如果有這種通訊設備,他所在的連隊應該會少死很多人。

“真專業。”武裝警察的兩位首長想法大概都差不多。

趁大家還沒反應過來,錢處迅速地關掉了文件,退出了U盤:“根據通話時間以及剛才案情介紹,可以告訴大家一點,我們認為衛星是從匪徒換車的時間開始拍攝的,如果能確定換乘車輛特征,我們應該可以找到他們的最後位置。還有,大家都聽出來了,他們的戰術素養極高。我們的特戰大隊分析過錄音。如果可能的話,特戰大隊希望在現場模擬一遍撤退過程,時間當然是在夜間。”

“我們特勤中隊中午的時候也提出了這個要求,計劃淩晨3點開始,可惜的是我們沒有同型號的裝備。”武裝警察曹參謀長對模擬很感興趣,因為這對案情分析有利,同時也能為將來真正交火進行針對性的訓練。

“同型號武器我們有,通訊設備不需要那麽高端。爆破模擬可以在我們的訓練場進行,隻要知道現場牆體的參數,我們可以連夜砌牆,24小時內完成。可以邀請公安、武裝警察的同誌一起參加。另外,我們想借一批武裝警察製服,參加人員著武裝警察作戰服進入。”

“隻要對行動有利,我的製服都可以借給你,哈哈哈哈。”曹參謀長爽快地笑了。現場的各位都得償所願,氣氛頓時活躍了起來。

在大家說笑的過程中,錢處換了另一個U盤:“這是我們所掌握的有關這群雇傭兵的資料。”

大家立刻安靜了下來。

“1號人物,姓名瓦其(譯音),1960出生,50歲,曾在敵國海軍驅逐艦、基地等地服役,後加入該國軍事情報部門,代號珊瑚蟲。他是這次滲透行動的總指揮。此人在敵國軍方背景很深,屬鷹派人物,同時,他的家族背景與歐洲軍事集團有一些聯係,我們目前所掌握的信息是,他曾經參與策劃1980年針對第三國的大規模滲透行動,取得了成功,一舉成名。此人老謀深算,對我國很了解,80年代還隨軍事代表團訪問過東部艦隊,當時他作為驅逐艦大副身份來訪,我們知道那是一個掩護身份。有關他的其他資料,大家在這裏可以看一下,資料等下我還要帶走。”

所謂其他資料是一些基本的身份信息,也就是另外的兩張照片,一張是穿著該國海軍製服的照片,應該是訪問的時候拍攝的公開照片,大約30多歲,中校軍銜,身高大約176cm,皮膚黝黑,很精神。另一張應該是近期的,標準證件照,微胖一些,臉已經變方了,臉上的肉明顯多了一些,皮膚還是很黑,典型的F國人種。

“海軍的情報人員真厲害,像這種人物的證件照也能搞到手,我要是能有幾個這樣的情報人員,就省心多了。”李廳長很是羨慕錢處的人力資源。

“2號人物,威廉?奇芬蒂四世,是E國一個沒落家族的後裔。大致年齡46歲,早年服役於E國特種空勤團SAS,大約1988年退役,加入歐洲著名的‘北非之鷹’雇傭軍,代號‘TopGun’,由於其軍事素養高超、頭腦靈活加上一定的家族背景,10年內已經成為‘北非之鷹’的第二大合夥人。他的策劃、指揮和參與行動早期主要在非洲以及南美,近年主要在前南斯拉夫地區,基本上都是熱點地區。目前我們隻知道他參與了這個行動,但參與多深,不知道,是否已經來了C國也不清楚。”

屏幕上出現了一張刀刻斧鑿般的臉,油彩還沒有洗淨,看樣子是抓拍的,但表情有一點微笑,估計是認識的人拍的。雖然麵帶笑意,但一雙鷹隼般藍色的雙眼仍讓人不敢輕易對視。

“其他人員的資料暫時還沒有,估計以這兩個家夥的手下為主,我們分析,應該以歐洲人為主。”

看著這張照片,大家沉默不語了。別說C國安定的社會環境使警察和武裝警察根本沒有機會麵對這個人物,真交起手來,怕是陳副司令的特戰大隊在這個Top Gun 眼裏,也隻是業餘選手。

“最後,還有一個問題,關於玉佛。”當錢處長提到了玉佛,大家又安靜了下來,尤其是雷鳴,立刻豎起了耳朵。

“我們在海外的情報員發回的零散情報中有兩次提到了玉佛,一次是涉及當地的黑幫,具體情況不詳,另一次同樣也涉及幫會,不過是一個散居南洋的愛國僑民社團,範圍很廣,具體情況我們已經了解了一點,但還是不明確。其次,由於情報來源問題,我們目前還不能透露這些零散線索。

“我們不清楚玉佛的價值是多少,但雇傭裝備如此精良的雇傭軍費用很高,特別是出動潛艇掩護來搶一個玉佛,我們認為可能性很小,這也不是什麽私人組織能辦到的。”

“你的意思是搶劫不是主要目的?”市局的戚局長半天沒有說話了,終於開始發問。

“除非這個玉佛除了錢以外,還有其他的用途。”

“以你的判斷,雇傭這些雇傭軍大概要多少錢?”

“從現有掌握的人員看,如果是單純搶劫,大概在450萬美元左右。僅是人員的費用,不包括潛艇以及活動經費。”

“玉佛能值多少錢?1000萬美元?”在場的公安人員暫時還脫離不了刑事案的框架,腦子裏多數開始計算這次搶劫的“收益”。

“大家不要考慮錢的問題,如果是錢的話,匪徒大可以在本國境內搶劫。”錢處猜到了大家的心思,補充道。

“咳咳。”一直沒有說話的國安局特派員之一,姓彭的處長咳嗽了一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這個玉佛我可以透露一點,它的曆史關係到在南洋的愛國僑民社團以及當地幫派的一些盟約,時間可以追溯到抗戰時期。但我們以及軍方的情報員由於身份和任務的問題,不方便深入調查,我們了解的其他情況,目前也不能再透露了。我看這次搶劫案是個機會,可以請刑警隊的同誌進行公開調查,解開這個謎團。”

“李廳長說的贓物本身原來是指玉佛的背景啊。”雷鳴聽到這裏,才算是明白了一些李廳長的真實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