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猛虎出籠
“我是京城的朱三....你們要是不收拾這小子....我沒完!”挨打的犯人掙紮爬起來咳著血厲聲吼叫,布滿橫死肉的臉蛋子在劇痛刺激下扭曲到慘不忍睹的程度。旁邊有幾人聽了“朱三”這名字臉色立變,說朱三或許有人不知道,說起北京城專撈偏門的三爺,道上沒幾個不知道的,傳聞這位三爺的背景深的很,幾人沒想到三爺也進秦城監獄“享福”來了。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熟悉朱三身份的幾個犯人相視而笑,多少有些幸災樂禍。
六七名獄警蜂擁而至,有人大聲訓斥肖冰,有人拿出了手銬,丁號樓的獄長馮剛拉長了臉大步走來,這棟樓的犯人哪個有背景,哪個有錢,該巴結誰,該討好誰,他心裏跟明鏡似的,對待肖冰這類既沒背景又沒錢的犯人別想他會寬大處理,瞪著肖冰道:“我看你是想在秦城監獄多住幾年了,小高把今天的事兒上報監獄領導,一定要嚴肅處理。”
馮剛身邊的年輕警察忙點頭稱是,幾個與肖冰有點交情的犯人很同情的望向肖冰,為爭一時快意在這裏多呆個一年半載太不值得了,肖冰神色如常,仍舊低頭吃雞蛋,世上沒有後悔藥,他做事也從不後悔,哪怕是錯。
此時兩輛掛著總參軍牌的獵豹越野車和一輛警車停在了丁號樓外,幾名臉色凝重的軍官下車,在北京市公安局副局長張耀華的指引下急匆匆走進大樓,走在最前邊的是總參兵種部特戰處處長侯國慶大校,後邊跟著軍刀特戰大隊大隊長郝衛東上校,一個是正師級幹部,一個是正團級幹部,兩人的分量都不輕。
一行人走進丁號樓餐廳,犯人們聚精會神瞅著馮剛怎麽收拾肖冰,沒注意有不同尋常的人物走進來,六名獄警把肖冰圍了個嚴嚴實實,拿手銬的警察把肖冰的餐盤推到一邊,就要上銬子,馮剛的馬臉陰沉沉,喝斥道:“你敢在我的丁號樓挑事兒,不給你個教訓...我就不姓馮。”
“這是怎麽回事兒?”威嚴略顯急促的洪厚嗓音在餐廳響起,眾人一驚,犯人們側目,馮剛和幾名警察忙回頭,一看之下立馬不知所措了,如丈二的金剛摸不著頭,警察們不認識幾名軍官,可市局的張副局長沒人不認識。
“張局....有個犯人不老實...我正批評他呢,不知張局大駕光臨有啥事兒?”馮剛忙迎上去滿臉堆笑,剛才的陰霾煙消雲散,他是明眼人,大清早市局張副局長陪著幾名中高級軍官匆匆趕來,肯定有事兒,他倒很樂意為張局長跑跑腿兒,混個熟絡。
總參特戰處處長侯國慶和“老A”的頭頭郝衛東一眼看到被幾個警察圍住的肖冰,顧不上搭理別人,急步走過去,幾名獄警忙讓開,那名掏出手銬的警察剛把一隻手銬戴在肖冰右手腕上,瞅見兩名不怒而威的軍官走過來,一時懵了。
“把手銬打開。”侯國慶瞥了眼獄警,視線移到了肖冰臉上,肖冰慢慢起身,看了看昔日最尊敬的首長,又看了看大隊長,下意識昂頭挺胸腰板一拔,戴上手銬的右手隨之抬起,隻抬到胸前又放了下去,搖頭苦笑,他現在是秦城監獄的犯人,沒有了黨籍,沒有了軍籍,他不想自己犯人的身份玷汙了軍人最崇高的禮儀。
三個人相視,警察犯人茫然的望向他們,那名給肖冰戴上手銬的警察手忙腳亂的開銬子,受傷的朱三抹去腮幫子上的血跡,伸直粗短的脖子向這邊張望,很聰明的閉上嘴不再亂嚷嚷,丁號樓獄長馮剛對張耀華道:“張局....剛才就這個犯人鬧事,還出手傷了朱三.....我正準備嚴肅處理呢...”
“沒你的事兒,站一邊去。”張耀華瞪了馮剛一眼,這個不開眼的家夥什麽時候了還玩上躥下跳的小聰明,討人煩。馮剛臉一紅,陪著笑臉訕訕退在旁邊,心裏嘀咕莫非自己搞錯了,這個肖冰是有來頭的人物?
“肖冰同誌,你願不願再為共和國....為老百姓流血犧牲?”侯國慶麵色凝重,換做別人這樣說旁聽者十有八九會認為是沒啥實際意義的官麵話,可這話從他嘴裏出來蘊含威嚴的凝重感。
肖冰一愣,扭頭瞥了眼神色同樣凝重的軍刀特戰隊大隊長郝衛東,貌似不像開玩笑,大清早這兩位搞什麽鬼?他沉吟幾秒,深深呼出一口氣,道:“以前...我出生入死,身上的血全是為共和國流的,自認沒做過一件錯事,可最後進了這裏....總覺得那些血白流了。”
侯國慶明白肖冰有怨氣,當年他心裏也憋屈,但是他沒有能力與張家掰腕子,去挽救最看重的人才,點頭道:“肖冰,我理解你的心情,過去的事兒就別提了,我來之前已經跟有關部門領導討論過,也經過了上級的批準,隻要你完成這次任務....你會獲得自由,算是將功補過吧。”
“什麽任務?”肖冰下意識問,完成一個任務就獲得自由,心裏難免要激動,他凝視兩人異常沉重的臉忽然有了不安的感覺,郝衛東一把拉住他的手,“時間緊急,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上車....我詳細跟你說。”
郝衛東拉著肖冰向外走的同時隨在一邊的侯國慶跟北京市公安局副局長張耀華快速耳語幾句,張耀華點頭恩了幾聲,便掏出手機給秦城監獄主管領導打電話馬上辦理肖冰的出獄手續,兩人說話的神情透出如臨大敵的凝重。
肖冰穿著秦城監獄的囚衣在八九人簇擁下浩浩蕩蕩走出餐廳,縮在人群裏的馮剛臉色難看,腦門子上盡是細小汗珠,心裏七上八下,判了七年呆兩年就大搖大擺走出秦城監獄,難不成不顯山不露水的肖冰真是有背景的主兒?今天張局長臉色那麽難看,以後的日子可難過了。
馮剛患得患失,餐廳裏的人更是滿頭霧水,肖冰自己同樣莫名其妙,隻是那不安的感覺越來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