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中,因為新聞直播的日本聯合調查行動而暫時耽擱了行程的冰凰小隊與國安部的主要人物依然在認真看著屏幕上的報導,而並不怎麽關心遠在日本發生的事情的兩個吊兒郎當的家夥的談話依然小聲的繼續著。

“說起第七處處長的繼任人選,黑凰小隊的隊長宋蘭蘭少將,宋家第三代領軍人物,應該比林冰冰這個冰鳳凰更適合吧,再說,黑鳳凰也是處裏唯一一個正部級的超能小隊隊長,跟處長也不過是平級而已。”伊仁達很是疑惑的問道,他知道自己的這個損友因為有個好義父的關係,知道不少秘密,遠比他這個沒什麽山的混混消息靈通。

林小山撇了撇嘴,不屑的說:“這有什麽奇怪的,不就是政治上的勾心鬥角,你也不看看宋蘭蘭的權力有多誇張了,都大到了讓人發指的程度,再讓她當上第七處處長,其他人還活不活了,很多老狐狸都不願意看到宋家的勢力又增強幾分,這其中,就你那個便宜老哥的家族,其實,慕容隊長也很想當處長呢,嘿嘿。”

伊仁達出人意料的並沒有因為林小山提及自己那個混蛋哥哥而動怒,而是好奇的問道:“都說宋家是國內第一家族,這個說法是真是假?慕容家的勢力能排第幾?”

林小山“噓”了一聲,小聲道:“打住,這個話題太敏感,不要在這裏討論,不過我可以答你一下,宋家是不是第一家族,我不知道,前十肯定沒問題,至於慕容家,嘿嘿,宋家是一流的話,慕容家就是二流的,你這樣理解就行了。”頓了一下,他怕這個不學無術的混混損友聽不懂,又補充了一句:“當然,這個二流,隻是相對宋家、唐家、鄭家等一流大家族來說的,慕容家的人隨便在國內哪個地方都能橫著走,尤其是慕容家的老太爺隻要一日還活著,慕容家就沒人敢惹。”

林小山看到伊仁達若有所.思的樣子,又搖頭笑道:“你雖然很討厭慕容隊長,不過,你這個便宜老哥再怎麽說也是雷神少將,慕容家第四代領軍人物,驚才絕豔的大人物,慕容家有可能在他手上發揚光大,晉升為超一流大家族,嘿嘿,老實說,我蠻羨慕你這家夥的,慕容隊長雖然很難相處,但他對你這個同一個母親的弟弟,也算是不錯的了,這幾年也沒虧待過你,其實你沒必要為那些陳年舊事和自己過不去嘛。”

伊仁達冷笑道:“同一個母親,他就.錦衣玉食,我就要淪落街頭當乞丐,那個賤女人,拋夫棄子就為了嫁入豪門,這口氣,我要是咽得下,那我還活著幹什麽。”

林小山就歎了一口氣,拍了拍.損友的肩膀,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他自然知道伊仁達的心結是什麽,其實,換了是他,恐怕也是一樣的想法吧,說不定還要過份一點。

他就換了一個話題:“雷虎小隊的厲青將軍,嘿嘿,那.可是一頭真正的猛虎啊,沒想到這一次能見到我的偶像,又能瞧一場大熱鬧,這下子就算是趕我走我都不肯走了。”

伊仁達正想答話,卻看到那邊的大屏幕已經關掉.了,連忙拉了拉林小山,兩人一起將注意力放到了會議桌,生怕漏聽了什麽。

不過,短暫的沉默後,坐在主位的林冰冰卻率先.站了起來,用一種平靜中夾著冷淡的語氣說道:“好了,我們出發吧。”說完,瞥了一眼角落處的林小山與伊仁達,就離開主位,邁步走向了會議室的大門,其他的人也紛紛站了起來,收拾東西,跟在林冰冰的身後,魚貫走出了會議室。

林小山和伊仁.達對望一眼,趕緊也站起來,屁顛屁顛的跟著走了出去,他們自然知道接下來要去幹什麽,自然不願意錯過這樣的熱鬧,哪怕死皮賴臉,也要跟著去。

……

南洋海景大酒店,這是位於珠江拱北市中心的一座四星級豪華酒店,總共十六層,在珠江市這座酒店眾多的城市中並不算特別顯眼,也稱不上有名,比不上渡假村酒店,更比不上檀香山別墅區,不過,設施配套什麽的應有盡有,符合四星級的標準,最重要的是,離得比較近,所以,在蓮花路的蘇菲酒吧喝酒喝到大半夜,總共消滅了十一箱黑方威士忌的朱小權等人在離開酒吧之後,直接穿越兩條街,步行到了這座已經有些年份的四星級大酒店,包下了七間同一層相連在一起的高級套房,一晚的費用加起來也不超過七千,朱小權搶著將賬給結了。

於是,總共十五個人,分成了七組,選好了房間,各自進了房間,每個人都喝得五分醉了,也不洗澡,更不會叫小姐,畢竟,就是因為安全的原因,他們才會聚成一團,共同入住這酒店的,又怎麽會有心情發泄,誰也不知道經曆了紫陽山莊發生的事情,會不會引來什麽麻煩,這些人,個個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江湖,自然知道,作為“平安無事”離開紫陽山莊又經曆了一切的參與者,他們並不是一點麻煩都沒有的。

朱小權特意選了一間豪華的商務套房,主動邀請劉慶和張洪生這兩個他比較看得上眼的保鏢一起入住,而劉慶和張洪生也沒有拒絕朱小權的邀請,三個大老爺就這樣住進了834號房中。

在酒吧的時候,朱小權直到離開酒吧,最終也沒有將自己的心思透lu出來,他知道,時機還沒成熟,彼此之間了解還不多,交淺言深,還有待觀察,而且,有部份保鏢他也不太瞧得上眼,別的不說,關鍵是,他看得出,那幾個人不是隻能共富貴不能共患難,就是可以共患難,不能共富貴的角色,這一次的機遇,朱小權並沒有興趣找太多人來分享。

事實上,張洪生與劉慶也是城府頗深的角色,對於朱小權這個有幸獲得羅公子一張紫金名片的年輕人,他們還是願意親近的,也大致看出了朱小權似乎有話想和他們兩個說,也想瞧瞧,這位平時不顯山不lu水,隻是小有名聲的黑市拳經紀人打的是什麽主意。

三人中,朱小權喝的酒應該是最少的,大概隻有兩三瓶吧,張洪生和劉慶雖然不聲不響的,加起來恐怕喝了足足有三四箱,不過,威士忌雖然是烈酒,黑方也的確夠勁,但對他們這兩個已經稱得上是大拳師的練家子來說,最多隻能算是三分醉,運起內勁流通一下氣血,醉意又降低兩分,並不影響進了酒店房間之後的繼續談話。

結果,從深夜四點多,商務套房中裝飾豪華的小型會客廳,三人坐在橙黃色的真皮沙發上,喝著品級不算差的鐵觀音,醒酒提神,事實上,三個人也都是沒什麽睡意,至於聊天的話題,自然拖離不了今晚發生的事情,以及那位神秘莫測,實力強大的羅公子。

朱小權自然不會一開始就開門見山直奔主題,先是從名片聊起,聊到了戰天集團,聊到自己聽說的一些傳聞,比如,戰天集團收購了陽光國際中心大廈,比如,戰天集團的崛起過程,雖然是道聽途說的小道消息,但在場的人都不在乎這一點,也都知道,這隻不過是鋪墊而已,而且,他們三個也的確很有興趣就這個話題交流一番意見。

接著,又說到了昨天下午抵達琛鎮市,規模宏大,驚動了省委省政府主要領導的日本經濟訪問團,這一件事,畢竟是相當轟動的大新聞,三人自是也收到了一些消息,雖然知道的不多,不過,已經足以讓他們將日本經濟訪問團與那位羅公子聯係在一起了,然後,就順勢討論起了羅公子這位山口組的未來首領為什麽會出現在珠江市,有什麽目的,等等。

三人的猜測雖然不少,不過也都是點到即止,並沒有太深入或者過於認真,就當成了聊八卦,開玩笑一樣。

最後,朱小權才將話題一轉,拐到了昨晚發生的事情上,討論的,卻是事後的餘波,可能引起的官場震動,以及紫陽山莊幕後老板,林烈這位珠江地下巨擎的處境。

“珠江市局常務副局長李雲山有消息說已經被雙規了,最近也的確沒有看到李雲山出現過,消息應該不假,一直以來,都有消息說李雲山與市局局長楊立明矛盾很大,說不定這一次就是楊立明下的手,根源應該就是最近風傳的一把手與二把手的鬥爭,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今晚出現在現場的,隻有胡山這個副市記兼常務副市長,而市委書記方明華和市長孫湘林都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一點都不正常,也間接的證實了傳聞十有八九是真的了。”朱小權這位前高幹子弟說起這些官場話題自然是順手拈來,分析得頭頭是道,說得張洪生和劉慶這兩個職業保鏢頻頻點頭。

“不過,楊立明這一次卻也算是倒了大黴,雖然弄掉了一直與他不對頭的李雲山,卻也導致他在這一次的事件中陷入了很大的被動,不然的話,他倒是可以將李雲山推出來承擔責任,可惜,李雲山已經被雙規一段時間了,今晚發生的事情,無論如何都算不到他的頭上,那麽,真要追究責任的話,楊立明這個市局一把手就是首當其衝,恐怕也沒多久好日子過了,不說這一次的恐怖劫持事件的嚴重性,光是那一批‘人質’,個個都是來頭極大的人物,你們也都聽到了那個劫匪首領讀的名單了,哪一個是省油的燈?更慘的是,還有那位省委書記的公子也在場,這位嶺南省的頭號大紈絝,吃了這麽大的虧,哪能不找回場子,別的不說,光是贖金,他就損失了一億,嘿嘿,真是想看看這位劉公子被救醒之後的表情是如何的精彩。”

就算不論過去的身份,如今在黑拳界混飯吃的朱小權也不可能不認識劉光武這位嶺南省的一線公子哥,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他也枉稱“百事通小權”了,更何況,他以前也算是嶺南省二線公子哥,雖然沒資格加入劉光武的那個小圈子,但也聽聞過劉光武的部份傳言,自然知道這位劉二公子是什麽樣的心性。

在這個話題上,張洪生與劉慶自然是沒什麽發言權的,隻是靜靜的聽著,等著,不過,他們看著朱小權的眼神,卻是越來越古怪。

“所以,我基本可以肯定,楊立明這一次麻煩大了,最起碼,市局局長這個職位,他不可能再兼任,必定要讓出來,對他來說,最好的下場,就是保住政法委書記一職,慘點的話就是平調到其他部門,哪怕是一些沒什麽實權的清水衙門,最慘的就是直接被人拿來當替罪羊,就算是他的山,恐怕也不可能幫他。”

朱小權對於張洪生與劉慶兩人看著他的奇怪目光並不覺得意外,繼續分析道:“據我所知,楊立明的山主要就是市委書記方明華,而方明華的山,據傳就是省委劉書記,這一次,劉二公子在珠江市出了事,差點丟了小命,方明華也是難辭其咎,更何況,方明華現在也是自身難保,已經有消息說他會被調離珠江,應該假不了,所以,楊立明也是不可能再指望方明華保他了。”

張洪生與劉慶對視一眼,張洪生點頭說:“那朱老弟你的意思是?”

朱小權緩緩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喉嚨,卻沒有回答張洪生的問題,而是突然問了一個問題:“張哥,劉哥,你們對林烈這個人,了解多少?”

張洪生與劉慶都是一愣,林烈?張洪生沉聲道:“朱老弟,你說的林烈,難道是烈火幫的那位烈爺?”

朱小權笑著點頭道:“當然是他。”

劉慶笑了笑,難得的開口說了一句:“哈,在珠江市這個地麵混飯吃的人,哪一個不知道林烈的大名。”

張洪生點頭附和道:“是啊,朱老弟,我想,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朱小權知道,前麵的鋪墊已經差不多了,也是時候說正題了,這才笑著開口道:“其實,我想說的事情,就與這位烈爺有關,剛才還在紫陽山莊的時候,你們也看到了後來出現的林烈,老實說,我真的很佩服這個珠江市地字號巨頭,出了這樣的大事,還敢到現場出現,如果是我的話,我肯定已經安排跑路了。正如我剛才所分析的,林烈的處境,與楊立明也差不多,不,林烈比楊立明要艱難多了。”

張洪生想了想,說:“林烈雖然是紫陽山莊的幕後老板,但是,依我看,這一次的案子,應該和林烈沒什麽關係啊,他也是受害者。”

劉慶搖了搖頭,說:“我也覺得與林烈無關,不過,林烈的處境的確是很不妙,紫陽山莊是他的地盤,卻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他起碼要負大半的責任,楊立明跑不了,他也一樣跑不了。”

朱小權點點頭,說:“正是如此,林烈是什麽身份,什麽地位,這個就不必多說了,但是,他最大的問題,就是他的涉黑身份,林烈這個人,我也了解過,城府極深,最大的特點就是穩,很穩,手段高明,而且,為人相當低調,不喜張揚,這幾年也在積極洗白,不過,卻不是這麽容易成功的,他養了一大批的小弟,著他們成功上位了,到了如今,那些小弟,卻也成了他的負擔。”

張洪生點點頭,沉聲道:“這就是混黑的悲哀,走這一條路,沒有幾個能有好下場的,我見得太多了。”

朱小權就笑道:“所以,林烈他不能退他一退,肯定死得很慘,而且黑道的事情不像白道,他要死也不是自己一個人的事情,而是連累全家老少十幾口陪著他一起死,絕無半點僥幸,其實,這種事,他估計也沒少幹,他吃得這一行的飯,就該有心理準備,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他要是不懂這個道理,也沒今天的成就。”

劉慶突然話道:“我聽說林烈的山也是省委劉書記,不知道是真是假?”

張洪生也看著朱小權,同時,也點頭說了一句:“我也聽說過。”

朱小權搖了搖頭,說:“林烈的山一直都是個謎,他隱藏得很深,幾乎沒人知道他的山是誰,至於傳聞是劉書記,那隻是以訛傳訛而已,嘿嘿,我隻說一個秘密,你們就知道為什麽不可能了,金輝地產的老總,人稱‘何鐵手’的何真華,他才是劉書記的‘手下’,所以,何鐵手才是珠江市天字號巨頭,而不是林烈。”

張洪生和劉慶這才恍然,想起了有關林烈與何鐵手的一些傳聞,都不再認為劉書記是林烈的幕後山,因為,傳聞中,林烈與何鐵手乃是死對頭,何鐵手的二兒子有些犯事犯到了林烈的手中,結果被剁了三隻手指和一隻耳朵,差點就被沉了大海,要不是最後何鐵手為了兒子咬牙服了軟,林烈才放過了觸了自己逆鱗的何二公子。

如果何鐵手的山是劉書記,那麽林烈就絕對不會是劉書記的人了,而到了這個時候,他們也沒有懷疑朱小權的消息是假的。

朱小權又透lu了另一個秘密:“據我所知,林烈的真正山,應該是唐鯤的小兒子唐樸華!”

張洪生和劉慶一震,相顧駭然,唐鯤?那位站在共和國權力頂峰二十多年的老人?

朱小權仿佛沒有看到兩人的驚駭,繼續道:“如果我的消息沒錯的話,唐樸華才是林烈的幕後老板,所以,何鐵手一直都忍著沒有找林烈報仇,他不敢動手,說起來,其實省委劉書記也是屬於唐係勢力的重要人物,林烈與省委書記甚至稱得上屬於同一個圈子,當然,這一層關係,沒人會承認,當不得真,真要論關係的話,林烈倒是和省政府排名第四,分管司法、公安的劉副省長頗為親近。”

劉慶忍不住突然問道:“朱老弟,你到底是什麽人?”

張洪生也附和道:“看來,朱老弟的身份也不簡單哦。”

朱小權沉默了一會,才用一種苦澀的聲音說道:“朱正龍是我父親,朱立奇是我爺爺。”

張洪生和劉慶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不過,最後還是張洪生的反應快一點,想起了一個人,不確定的問:“朱正龍?前廣府市委常委,副市長朱正龍?”

劉慶也想起了一個人,說:“朱立奇,就是那個擔任嶺南省副省長長達八年,又擔任副書記長達七年的朱立奇老書記吧?”

朱小權默默點了點頭,抽出一根煙,放到嘴邊點燃,猛吸了一口,差點嗆到,說起來,他戒煙已經有好幾年了。

看到朱小權點頭承認,兩人也沉默了,自是也想起了朱正龍和朱立奇當年發生了什麽事,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朱小權抽了幾口煙,就熄掉,一笑,道:“都是過去的事了,沒什麽特別的,我們繼續。想來兩位老哥也知道我有什麽打算了,這一次是一個大好機會,就看我們能不能把握住了。”

張洪生與劉慶相相麵覷,一時間不是很明白朱小權的意思。

“你們說,羅公子對珠江市的整個黑道有沒有興趣?”朱小權神秘笑著的問道。

張洪生遲疑道:“你的意思是?”

朱小權又是一笑,自信的道:“從羅公子購買陽光國際中心大廈,建立戰天集團,又與日本經濟訪問團極可能有特殊的關係,這一連串的動作,我敢肯定,羅公子必定是在國內,尤其是嶺南省這裏有很大的圖謀和動作,以羅公子的財力勢力和實力,他的目標也一定不會小,他又是日本最大黑幫的未來首領,要說他對嶺南省黑道沒興趣,你們說可能嗎?說不定,珠江市就是他選定的第一個目標。”

張洪生和劉慶若有所思,都覺得朱小權說的很有道理,朱小權又掏出了藏在懷裏衫袋中珍而重之的紫金名片,一邊輕輕翻弄著,一邊說:“羅公子為什麽會給我們名片呢?你們想過其中的原因沒有?我覺得,這就是一種暗示,也是機會,肯定是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那麽,到底是因為什麽呢?我看到了林烈之後,我就明白了。”

他看著張洪生和劉慶,認真的說:“就算我猜錯了,其實也不重要,關鍵是,這一次的確是我們的機會,就看我們能不能把握得住了,我想,張哥和劉哥你們也應該發現了,羅公子身邊的那些手下,並不是什麽高手,這似乎有點不太符合羅公子的身份,而且,這裏是共和國,不是日本,山口組的勢力雖然大,但是在我們這裏,卻是沒什麽用處,羅公子是華夏人,這個是可以確定的,不然的話,他應該姓山口而不是姓羅。你們想,他雖然是山口組的未來首領,但他始終不是日本人,一個上位者,肯定是要培養屬於自己的勢力和心腹手下,這是必然的,就算羅公子實力再強,他也不能違反這個規律,那麽,站在他的立場,他是更信任日本人呢,還是更信任自己的華夏同胞?”

從小的耳濡目染,在爺爺和父親身邊見得太多太多的勾心鬥角,爭權奪利,也見過太多太多的官場商場甚至黑道沉浮,對於涉及權力的鬥爭,朱小權自認還是懂得不少的,他覺得,自己的分析是八九不離十的。

事實上,他說的這番話,卻也正說中了張洪生和劉慶的某些心思,不過,他們兩個並沒有朱小權考慮得這麽深,這麽詳細,或者說,這麽野心勃勃而已,而且,就連他們自己都沒發現,他們三人之中,無形中,隱隱出現了以朱小權這個年紀最小的年輕人為中心的情況。

當然,即使他們發現了,恐怕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妥的,而接下來,他們三人開始認真的討論,怎麽利用這一次的機會,如何才能更好的抓住這次的“機遇”,三人都是越說越興奮,即使一夜沒睡,又喝了酒,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而且,他們都沒發現,時間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

最後,就在他們說到林烈的最大敵人時,會客室中響起了手機的鈴聲,三人的說話也就停了下來。

朱小權很快發現是自己的手機響了,掏出來一看,一個陌生的號碼,帶著一絲疑惑,他接通了電話,卻聽到了令他一震的熟悉聲音:“喂,我是羅天南,你是小權吧?”

朱小權趕緊做了個手勢,示意張洪生與劉慶不要出聲,然後應道:“是,羅總,您好,是,我就是小權。”

張洪生和劉慶一聽,就知道是誰的電話了,眼神中lu出了一絲驚奇,夾雜著淡淡的興奮,仿佛預料到了什麽。

接起來,朱小權就忙著點頭應是,“嗯嗯嗯”,電話很快就掛了。

拿著手機,朱小權愣了一會,才收起了手機,看著張洪生和劉慶,努力壓抑著興奮,仔細斟酌了一下言詞,臉上lu出了一絲苦笑,對翹首以待lu出好奇和期待目光的劉慶和張洪生說:“羅天南羅總的電話,他告訴我,羅公子想要紫陽山莊,最好能夠連同紫陽山一起買下來。”

毫無疑問,這一句話,算是證實了剛才朱小權的分析至少已經猜對了一半,於是,就連劉慶這個最深沉的男人都忍不住lu出了一絲喜色,不過,他和張洪生都沒有開口說話,自是知道,朱小權的話還沒說完。

“價錢不是問題,關鍵是要快,怎麽個快法,羅總並沒有說具體,不過,這個就是我們的機會了,假如能夠在今天就將這件事情辦妥,又沒花多少錢,那就是我們的本事,想來,就算不能讓羅公子刮目相看,也會記得我們的這份功勞。”這個才是朱小權為什麽苦笑的原因,他當然也知道,想做到這一點,難度真的很大。

不過,朱小權等這樣的機會足足等了八年,也一直都沒有放棄做好各樣的準備,自然不會輕言放棄,必定是竭盡全力,動用一切的手段,務必完成羅總交下來的任務,而且,他也知道,人家羅總肯定不會將希望隻寄托在他一個人的身上,如果他不把握住,這機會可能就落到別人的頭上了。

不用說,張洪生和劉慶同樣明白這個道理,再說,他們本來就頗為心動,基本上讓朱小權給說服了,而羅天南的這個電話,等於是最後的一根稻草,讓他們做出了最終的決定。

舍命一搏!!

……

殺人王,本名陳宇,華夏人,祖籍鄂北省雲夢澤北部的一個山中小村,這裏有一支陳式太極的嫡傳,同時,在這裏也走出了一名共和國的開國元勳,西北係將領陳思玄,開國少將,在那個動蕩的時代,因為受到西北王彭大帥的牽連,作為彭大帥嫡係手下的陳思玄被批被鬥,硬是咬著牙強撐了下來,最後雖然被調離了西北軍,進了天京城,卻也重掌了軍權,最後差一點還當上了軍委委員。

這就是曾經顯赫一時的鄂北陳家,殺人王陳宇,正是陳家的第三代長孫,同時,也是祖傳陳式太極的嫡係傳人,而陳宇從小就顯lu出了過人的練武天賦,深受爺爺的喜愛,也是親自手把手的教導陳宇練習家傳武功。

後來,因為轟動全國的一起大事,陳宇的父親被緝捕,判為“叛國罪”,最後“自殺”於獄中,鄂北陳家也讓某個死敵家族落井下石,趕盡殺絕,時年19歲的陳宇憑著強大的實力殺出了重圍,一路向南逃竄,最終逃進了金三角地區,隱匿無蹤,在逃亡的過程中,滿腔仇恨的陳宇大開殺戒,將擋路的敵人全殺了,總計殺了超過七千三百人,超過九成隻是聽令行事的普通士兵和警察。

所以,即使陳思玄和陳正平的罪名在後來已經平反,陳宇依然洗拖不了叛國罪的罪名,有國不能歸,十二年前,消失了五年多的陳宇重新出現,並建立了殺手組織極殺堂,很快憑著深不可測的實力,在地下世界闖出了不小的名氣,並成為了某些人口中的“殺人王”,六年前,陳宇失蹤,直到兩年前,再次現出蹤跡,並奪回了極殺堂堂主之位,最近兩年,極殺堂由一個殺手組織轉型為軍隊,並成為了金三角地區最大的武裝勢力。

渡假村酒店1號樓中,羅戰峰與李英雅分別坐一樓大廳的沙發上,將金三角極殺堂以及殺人王的資料透lu給了李英雅知道,同時,也從李英雅的嘴裏,獲知了一部份他並沒有從情報資料上看到的秘密,比如,資料上就沒有查到陳宇為什麽會成為共和國的特級通輯犯,也沒有關於陳家的資料,這些事情,已經成為了共和國的秘密檔案,不是達到了一定級別的人,還真的不可能查得到。

以李英雅的身份,想知道這些被列為機密的檔案,自然不是難事,既然知道了極殺堂想對付自己,也就找機會了解一下,反正對她來說,也就是一個電話事情而已。

既然基本已經確定了極殺堂堂主就是寄生人殺人王,羅戰峰就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李英雅這件事,這也算是提醒那位李英鈺大校要小心一點,畢竟,不管李英鈺的功夫有多麽的厲害,她也不可能會是一個寄生人的對手,而那個殺人王,更是寄生人當中的最強者之一,本身也是一個精通武術的大宗師,從黑金剛這個“徒弟”的實力來看,就基本能推測出殺人王的功夫練到什麽境界了。

不過,對於這件事,羅戰峰也有點頭疼,不知道應該怎麽說才適合,寄生人的存在,對他來說,當然不算是什麽秘密,說出來也不算什麽,但,對於李英雅等人來說,卻又誇張了一點,稱得上駭人聽聞了,而且,又該怎麽解釋他為什麽會知道這個秘密呢?

於是,他隻好斟酌著言詞,暗示了殺人王的部份實力,就差在直言,殺人王不是正常人,而是一個怪物,同時,他也隱約透lu了,這一次共和國秘密參與,主要由緬國出動兵力的掃蕩行動,恐怕還會幫了殺人王的一個大忙,使得殺人王更容易整合金三角的各個大小勢力。

“英雅,據我所知,殺人王建立的藍魔軍團,擁有十多萬的軍隊,這一次的軍事行動,恐怕不僅消滅不了這個組織,還會讓他們有機會趁著掃蕩行動大肆收攏被打散擊潰的各個中小武裝勢力,極有可能形成一個威脅共和國邊境的超級兵團。”

羅戰峰的這一番話,自然不是危言聳聽,而是有事實依據的,山口組的情報係統也查到了部份情報,畢竟,這一次的軍事行動已經展開了半個月,再者,他也從黑金剛的口中打聽了一下,黑金剛並沒有隱瞞這一點,反而很自豪的坦承了。

共和國雖然參與了這一次的軍事行動,但是,對外的說法,隻是派出了西南邊境城市的特警和武警才以正式的名義,配合緬國參加這一次掃蕩行動,至於李英鈺與黃震源的身份,都被列為了最高機密,而且,他們的身份一旦暴lu,共和國方麵甚至不會承認他們的身份,派出的特種部隊和超精銳部隊也是暫時拖離了共和國軍人的身份,成了所謂的“雇傭兵”。

李英雅並不奇怪羅戰峰為什麽會知道這麽多“秘密”,在她看來,羅戰峰如果連這些事都不知道,那才是應該奇怪的,說起來,在看完日本的直播新聞之後,坐在大廳中,她也一直在用言語不lu痕跡的試探著羅戰峰的事情。

在這期間,因為得知李家小姐和楊省長的千金已經住進了渡假村酒店,珠江市相關領導官員,以及案件的負責官員都忙不迭的坐車趕來酒店想拜見,來了一撥又一撥,足以證明李英雅所言不虛,不過,這些最多也就是副廳級層麵的人物,李英雅並不打算親自接見,都是讓李勇這位中校去打發了。

說起來,李勇的中校軍銜,恐怕也有機會晉升一級了,昨晚的功勞,李勇卻也算是沾了部份的光,共和國不講究不提供個人的榮譽,而是強調集體的力量和榮譽,所以,不管昨晚的事情是怎麽解決的,身在現場的李勇都必定會撈到一份不小的功勞,兩三百個恐怖份子,再加上身價極高的毒狐和幾位校級劫匪,至少能裝備兩個營的軍火裝備,數噸的炸藥,駭人聽聞之餘,成功破獲這起案件並保護了人質的李勇這位南部軍區司令部直屬警衛隊隊長,中校團長,就算想不要這份功勞,恐怕也不可能,更何況,李英雅也必須將這些功勞推到李勇身上,畢竟,羅戰峰的身份太敏感,無論如何也是不適合公開出來的,而且,說出來也未必就有人相信,一個人解決了全部恐怖份子?那是在說神話吧?

不僅李勇獲得了一份大大的功勞,就連警衛3隊的全部隊員,包括死掉的那六位叛徒以及李傑這位少校副隊長,也被記了一等軍功,甚至追封為烈士,並沒有交其劃上“叛徒”的標簽,就連飛鳳隊和尖刀3連這些事後才趕達現場的特種戰士,也都分到了一部份功勞,不管他們是否覺得自己受之有愧,他們也隻能接受,成為“南部軍區特種戰士成功破獲恐怖劫持大案,解救近千名人質”的新聞報導的一員。

“羅大哥,你如果想加入軍隊,就憑你那一晚的功勞,就足夠做個少校了,再加上你的實力,一個上校,實權副師長沒有問題,再往上,就隻能是虛銜了,不可能掌握實權,畢竟,年齡始終是一個限製。”李英雅笑吟吟的開著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