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再戰狂魔
作戰處3號會議室,不大的房間裏,隻有馬全林、張成、龍衛和強力單位某處的陳處長四個人。***
看得出來,龍衛已經徹底從昨天的事件中調整過來,緒不錯,但依舊焦急地等待著陳處長介紹況,因為他同樣想知道關於李達的況。
陳處長的目光掃過大家,開始介紹:“我還是從頭說起吧。早在去年一月份,我們這個部門就依照上級指示,對f國的猛獁貿易集團展開了秘密調查。經過近一年的工作,我們已經基本上掌握了這個披著貿易公司外衣的f國特務組織的真實況。就在半個月前,我們打入內部的同誌傳來消息,猛獁集團開始和北非一個雇傭兵組織洽談合作事宜。就在上周,總部傳來消息,我們在非洲幾個國家的外派人員和機構先後遭到了身份不明武裝分子的襲擊,總部懷疑與猛獁組織有關。事確認後,我們順藤摸瓜,開始調查這個與猛獁合作的雇傭兵組織的詳細況,結果表明這個雇傭兵組織居然就是叢林虎,而他們的領李達更是在近日到達猛獁組織總部,與其領導人艾特簽訂了一份新的合作協議。我們的偵查員利用工作之便複製了這份協議,同時得到了協議上李達的右手食指指紋。
“指紋傳回國內經過比對後,確認是叛徒李達的右手指紋!哈哈!這才造成了龍衛同誌的冤案啊!後來,馬全林處長給我打電話講了其中的蹊蹺之處,我們這才又緊急聯係那名內線,讓他趁李達還沒離開再次確認指紋。這時候怪事就生嘍!同樣是那個李達,留在杯子上的指紋居然與協議上的不一致!”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龍衛急於了解事的真相,焦急地問。
陳處長笑了笑,打開公文包,從裏麵拿出一個小盒子,隻有火柴盒大小,裏麵裝著半盒的透明**,很像隱形眼鏡的清洗液。陳處長伸出右手食指,向眾人展示一番後,伸進小盒裏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極薄的如透明薄膜似的東西來,再將它套在食指上。這時,奇跡生了:與手指結合後,薄膜瞬間在人們的視線中消失了。
“就是這麽個鬼把戲!”陳處長笑著說,“現在,我的手指上已經套上了這個指紋薄膜。這種特殊材料的薄膜與皮膚接觸之後,再經過貼緊處理,會完全與手指結合在一起,肉眼是很難看出破綻的。但此時我右手食指上的指紋已經變成這薄膜上預先刻好的指紋嘍!”
“原來如此!”馬全林也恍然大悟,“也就是說,假的李達在簽協議的時候,戴著這個薄膜按了手印!”
“是的。”陳處長點頭說道,“我帶來的隻是一個樣品,假李達手上套著的那個,比我這個還要精密得多。真相是,假李達冒充真李達,與猛獁簽訂了合作協議。”
龍衛也恍然大悟,隨即又提出了新的疑問:“可是假李達的這番舉動有些不正常啊!按照您的說法,應該是這個假李達冒充了真李達,成為叢林虎組織的領。但是我們擊斃李達時,假李達在場,他手下那些分支負責人也在場。他們親眼看見李達死的,怎麽可能認可這個假李達越俎代庖呢?還有就是,猛獁組織隻是與叢林虎組織合作,目的是讓他們為自己完成各種作戰任務。這種況下,李達是真是假根本不重要,為什麽假李達還要帶著指紋薄膜去按手印呢?難道他擔心猛獁識破他冒充李達後,會有不良後果嗎?”
陳處長點點頭,說道:“你的疑問同樣是我們的疑問啊!但是事後來的進展表明,這一切是合乎邏輯的。為我們解開這個謎的人,倒是跟龍衛同誌有過接觸。”
“跟我?誰?”龍衛驚訝地問。
“就是魯克上校啊!”陳處長笑道,看著龍衛一頭霧水,又解釋,“事是這樣的。昨天傍晚,猛獁組織總部來了一個人,自稱是叢林虎k國的負責人魯克。艾特接見了魯克,魯克告訴他與他們簽訂合作協議的根本就不是李達,李達早就在h國被擊斃了,是艾尼克掌控了叢林虎組織,並利用假李達與猛獁簽訂了新的合作協議。”
“艾尼克?”龍衛記得這個人,他就是h國的皇室成員,那個被炸毀的莎倫度假村的主人!
陳處長繼續說道:“李達死後,艾尼克憑借自己的資金實力掌控了叢林虎,並利用那個替身偽造了李達的指紋和身份證明,獲得了李達的全部財富。這事暴露後,艾特勃然大怒,因為猛獁在簽訂協議後一小時內就給了叢林虎一大筆傭金。由此看來,這是艾尼克給他設的一個局:要是雙方合作良好,自然相安無事;而一旦叢林虎違約,猛獁就隻有吃啞巴虧的份,因為他們是跟一個死人簽訂了協議,錢也付到了那個死人的賬戶上,艾尼克隨時可以讓那個替身消失掉,再把那筆錢轉到自己名下,並可以以毫不知為由否認與猛獁的合作關係。那時猛獁就完全被動了!
“需要說明的是,魯克之所以背叛了艾尼克,是因為作為李達生前的親信,他根本不怎麽買艾尼克的賬,一心隻想著給李達報仇。這樣的一個人,艾尼克是不可能讓他繼續呆在k國分支負責人這麽重要位置上的。他撤了魯克的職,並要把他調到別的分支做負責人的副手,這是魯克不能接受的!”
原來如此!
張成問道:“那麽,後來的進展呢?魯克是昨天下午到的猛獁,那時候假李達還在猛獁呢!”
陳處長繼續說道:“最新的消息是,艾特經過反複權衡,最終做出了最聰明的決定:一方麵,他扣留了假李達和那個真李達的指紋薄膜,以此來要挾艾尼克--他不管叢林虎誰是領,隻要能繼續履行合作協議,為他們做事就行,所以隻要艾尼克親自到猛獁負荊請罪,再用自己的身份與猛獁簽一份協議,這事就既往不咎。另一方麵,那位可憐的魯克上校好心沒得好報,在艾尼克與他之間,艾特當然會選擇艾尼克,結果他沒能走出猛獁的大門。”
“陳處,你剛才說,叢林虎與猛獁組織簽訂的那份協議,我們手裏有了副本?”馬全林問。
“是的!”
“那麽,那份協議對我們來說,有多大的利用價值呢?我們是否可以從協議中,得到對方下一階段的行動計劃?”
陳處長搖了搖頭說:“這個倒是不能。那份協議我帶來了,大家可以看一下,整個協議其實很籠統,沒有一條具體的行動計劃,隻是規定了雙方的權責以及傭金的數額。不過這也無所謂,協議我們用不上,但是我們打入猛獁內部的那位同事,倒是可以揮作用。他現在在聯絡部任職。作為猛獁組織的信息傳達機構,艾特向叢林虎組織布的所有任務指令,都會通過其下達給叢林虎組織,由他們具體實施。”
“這就好辦了,至少我們不會像前幾次那樣被動挨打,卻不知道敵人下一步會襲擊誰了。”馬全林說。
眾人紛紛點頭,馬全林站起身來:“事大家都已經搞清楚了!下麵,就該說說血狼大隊接下來的任務了!”
張成和龍衛的精神一振!
馬全林說道:“我們強力單位已經基本上搞清楚了這個猛獁組織的真實麵目,結果表明,這是一個針對我國,危害我國家利益和人民生命財產安全的國外特務組織,他們秘密支持扶植敵對我國的恐怖組織,利用各種方法搜集我**事、經濟報,最近又直接與叢林虎雇傭兵組織狼狽為奸,連續對我外派非洲各國的援建人員和多個駐外機構動恐怖襲擊。這樣的一個組織,我們必須將它徹底鏟除。同時,作為李達餘孽的叢林虎雇傭兵組織,依然在艾尼克的領導下與猛獁勾結,直接參與了恐怖行動。這些事件,艾尼克負有直接責任!總部也明確表態,我們不會再考慮艾尼克是h國皇室成員的特殊身份,要堅決鏟除這個人!
“兩項任務由於其特殊的聯係,可以並為一項,總部指示,這次任務請強力單位同誌全麵協助,由血狼大隊負責具體執行!48小時之內,拿出具體作戰方案上報作戰處!”
“是!”張成和龍衛同時起立。
回去的路上,張成見龍衛一直眉頭緊鎖,也不說話,就沒有去打擾他。張成是了解自己這員愛將的,龍衛是個用腦子打仗的人,每次作戰前都會像這樣安靜地思考、縝密地計劃,等到把事想通了、想順了,不用催,他就會主動將一套完美的作戰方案呈現在你麵前--有這樣的兵,實在是帶兵者的福分啊!
一直等汽車開進血狼大隊營區,停到辦公樓前的廣場上,一不的龍衛終於開口說話了,而他說的第一句話就足足讓張成吃了一大驚:“大隊長,要是叢林虎和猛獁自相殘殺起來,會是什麽結果?”
張成一時沒搞清楚龍衛說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揮了揮手:“走!到我辦公室!”
兩人一前一後走上三樓,走進張成的辦公室,張成扔給龍衛一盒煙:“說說你的想法!”
龍衛抽出一支煙點著,又仔細想了想,這才說道:“根據強力單位那邊的報,現在艾尼克與艾特之間出了問題,同時艾特又給足了艾尼克台階下。由此可見,艾特還是不願意就此停止與艾尼克的合作。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經過這件事,雙方之間肯定不會像一開始時那麽親密無間了。”
“所以呢?”張成微笑著看著龍衛。
“所以,我覺得,艾尼克和艾特都是實力龐大的人物,我們如果直接對他倆動攻擊,時機不太成熟,成功的把握也不大,一旦處理不好,很可能引外交糾紛。我的想法是,充分揮我們打入猛獁內部的偵查員的作用,挑起他們之間的矛盾,再找機會動手!”
張成笑得更燦爛了:“你小子,跟我想到一塊去了!猛獁的聯絡部有咱們的人,它交代給叢林虎所有的行動任務都瞞不過咱們!隻要咱們讓叢林虎完不成任務,艾尼克在艾特麵前就沒法交代嘍!”
“大隊長英明!”龍衛笑道,“艾尼克無法完成任務,他們之間簽訂的協議就等於白紙,兩個人就不可能合作下去。同時,艾尼克剛剛接掌叢林虎大權不久,如果雇傭兵屢次死傷,他的威信也就沒有了,到時叢林虎一定大亂!艾特那邊呢?同樣會受到主子給他的巨大壓力。咱們先把他們攪得心神不寧,機會一定會出現的!”
張成嚴肅起來,仔細權衡了龍衛提出的方案,最終拍板:“我們就按這個思路上報!”
f國東部重鎮卡倫迪斯市,標誌性的建築“日光大廈”聳立在陽光下。秘密隸屬於f國國家報局的猛獁國際報組織的總部就坐落在這裏,組織的負責人叫艾特,也是f國國家報局局長莫斯利先生的小舅子。
艾特先生率領的猛獁組織最近兩年一直在忙碌著現任總統剛剛上任時安排的任務--停止一切其他工作,將所有工作重點轉移到一個正在崛起的國家:中國!
猛獁要搜集所有國家需要的關於中國的報,要按照國家的利益需要秘密扶植所有敵對中國的恐怖組織,要按照國家的指示對中國有關人員做出所有不能擺上台麵的收買、利誘甚至是暗殺工作……這些事,一貫倡導和平、民主、自由的大國f國是不能公開去做的,所以猛獁最合適。
日光大廈裏,艾尼克風塵仆仆地走進艾特的辦公室。艾特果然擺出一副不計前嫌的姿態,熱地迎了上去,和艾尼克深深地擁抱。兩個人就像早已領會導演意圖的好萊塢巨星,一旦入戲,便開始了激表演:
“艾尼克!老朋友!你終於來了!”
“艾特先生。”艾尼克則故意苦著臉,一副自責不已的樣子,“對於那件事……”
“艾尼克先生,我不認為我們之間生了什麽不愉快的事。”艾特大度地說,“我們就像兩個初次約會的小人兒,一開始總得有些尷尬不是嗎?好在您能親自來……”
艾尼克“動容”地使勁點了點頭:“謝謝您,艾特先生,我想……我們可以重新簽訂一次合同。”
“早已經給您準備好啦!”艾特笑著轉身,從辦公桌上拿起兩份打印好的合同,“傭金,我給你加了三成!”
“太謝謝您了,艾特先生!您真讓我感動!”艾尼克驚喜地接過合同,迫不及待地看了起來。
接著,艾尼克驚喜的麵容中出現了些許隱憂,再後來,隱憂逐漸變成不快。最終,艾尼克抬起頭,頗為不理解地問道:“艾特先生,看來合同的內容更改了不少……”
“是麽?”艾特依舊笑眯眯地看著艾尼克。
“是啊是啊!合同的第八款,您支付給叢林虎的批傭金從原來占總金額的百分之四十降到了百分之二十。”
“但是總額增加了三成啊,艾尼克先生。”艾特說。
艾尼克依舊緊鎖著眉頭:“……可是,您的第十五款又增加了一條:假如在合同期間我們完不成總任務量的百分之八十,剩下的錢您可是一分不付……”
“高回報當然意味著高風險,我的老朋友。”艾特笑著走到艾尼克跟前,忽然皺起了眉頭,“請您理解一下我的苦衷吧!您知道,猛獁組織可不是我一個人的私產,上次的事,局長大人很不高興,他甚至要求我立刻更換合作人。再說,最近我們的確收到好幾個雇傭兵組織的自薦信,南美的、中非的、亞洲的,規模個個不小……”
艾尼克一時愣住了,聰明的大腦快速運轉著,分析著眼前的形勢:與猛獁合作,這可是李達還沒死的時候,自己就堅持要做的事。叢林虎要想不斷擴大規模,又讓這些傭兵賺的錢足夠死心塌地地留在叢林虎,單靠以往那樣零打碎敲的接任務可不行,必須有固定合作的大客戶。而猛獁給的價錢,相當於叢林虎零打碎敲接任務傭金總和的三倍!有了這筆錢,自己再把隊伍擴充一倍都綽綽有餘,這才是一大塊肥肉,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金山啊!
艾尼克權衡再三,終於掏出筆來,在合同上鄭重地簽字,同時按上自己的指紋。
“這就太好了!我的老朋友!”艾特再次熱地擁抱了艾尼克,“我的百分之二十預付款兩個小時之內就會打到您的賬戶上。”
“謝謝您,艾特先生。”艾尼克總算有了一絲安慰,又問道,“約翰呢?我看,還是把他交給我吧。”
“你是說那個假李達?”艾特笑了,“艾尼克先生,現在他還有用嗎?”
“這個……”艾尼克頓了頓,的確,李達的遺產已經轉移完畢,現在自己又親自簽了合同,那個假李達實在是沒用了。
沒等艾尼克說話,艾特已從自己辦公桌上拿起一張照片遞給他。
艾尼克猛吸一口涼氣:照片上,原本白色的“案板”早已經被鮮血染紅,案板上躺著的是……是一具沒有四肢、內髒,甚至沒有臉的屍體。那張“臉”拿在一個蒙麵人的手上,兩手撐開,是一張“李達”的臉皮!
“原諒我的冒昧。”艾特坐回靠椅上,不陰不陽地說,“對不起猛獁的人,我們是絕對不會讓他好過的……”
艾尼克下意識地打了個寒戰。
艾特笑了笑,打開電腦上的監控畫麵,大廳裏,十幾個雇傭兵正襟危坐,在等著艾尼克。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文森戰隊吧?”艾特指著雇傭兵們說。
“是的。”艾尼克驚魂稍定,剛才的畫麵讓他一時懵了,現在想想,媽的,老子也是傭兵領,手裏幾千號人呢!
艾特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我聽說,傑克·李先生就是死在一個混進文森戰隊的亞洲人手裏的,是嗎?”
艾尼克隻有點頭:“是的,那個人叫阿龍,自稱是t國人。”
“哈哈!”艾特笑著站起來,“我看是中國人還差不多!那位李先生也不想想,t國的皇家空降第一團,怎麽可能有那樣的全能戰士呢?那個人隻能是中國特種兵!李先生不就是個叛逃者嗎?中國人是永遠不會原諒背叛者的!”
“這些中國人,的確是不好對付啊。”艾尼克也由衷地說道。
艾特一張笑意盎然的臉頓時陰沉下來,恨恨地說:“可惡的中國人,壞了我們多少好事啊!”
“艾特先生,下一步我們……”艾尼克試探著問。
艾特回轉目光,走到辦公桌前,食指連著點了地球儀上的幾個點:“這裏、這裏、這裏……中國人的科考隊、醫療分隊、施工總部……他們最好自己撤回去,否則,就要他們好看!”
說完,艾特按動桌上的呼叫鈕,用f國語說了幾句,不大會兒,兩名胸前戴著猛獁掛牌的人走進了辦公室。
“我給你們介紹一下。”艾特指著兩個人說道,“這是費德勒,我的聯絡部長;這是芭娜,費德勒的助手。兩位,這就是艾尼克先生了。艾尼克先生,以後聯絡部會與您直接聯係,以確定每一次任務指令。”
三個人相互致意,艾尼克的的目光定格在漂亮的芭娜臉上,芭娜衝他一笑,輕輕頜。
“芭娜小姐,好像不是f國人?”艾尼克看著芭娜的亞洲麵孔問。
芭娜仍舊微笑著點了點頭:“我出生在f國,是f國人,隻不過我是r國後裔。”
“哦……原來如此。”艾尼克點點頭。
“哈哈!”艾特忽然大笑起來,“看來,艾尼克先生真怕我這裏也出一個阿龍吧?放心,那樣的蠢事隻會出現在傑克·李身上!每一個進入猛獁的成員,都會接受組織上最嚴格的審查。”
艾尼克尷尬地跟著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