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靈遠
“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在南邊，你隻要乖乖聽話，就能找到你的記憶。”
孫靈遠這麽跟她說
。
馬車駕駛得十分平穩，車裏的裝飾非常豪華，孫靈遠用手輕輕挑起了馬車簾子：“不過在此之前，我們要去京城準備一點東西。”
綠衣看著他，靜靜的，沒說話。
“你的眼睛長得真是美麗。”孫靈遠微微地笑。
綠衣眯著眼睛笑了。
就在這個時候，馬車硬生生地刹住了腳，剛才那個黑衣人，看起來是孫靈遠手下，在簾外低聲說：“公子，城門口有盤查。”
“盤查……”孫靈遠冷聲道：“最近京城裏是不是出什麽事了，怎麽盤查這麽嚴？”
“最近軒轅教的動靜太大，聽說驚動了朝廷，聖姑都被抓住處死了。”
“軒轅教？”孫靈遠淡淡道：“一群鼠輩。”
“公子……”外麵的聲音遲疑著，繼續說：“那咱們還要不要進城。”
“當然要進。”孫靈遠冷笑道：“你隻管往前。”
綠衣還是默不作聲地坐在那裏。想起什麽。忽然問道：“現在是哪年？”
孫靈遠眼裏露出感興趣地目光“順治十三年。”
應了一聲。又問：“現在地皇帝名字叫福臨？”
孫靈遠挑了挑眉。點頭。
綠衣笑了笑：“他地兒子是康熙吧？”
“康熙是誰？”
“就是接下來的皇帝啊。”綠衣扳著手指頭數道：“然後是雍正，乾隆……奇怪，怎麽我記起來別人的就記不起自己的……”
孫靈遠的眼睛微微眯起
。
“不想了。”綠衣按了按額頭：“一想就頭疼。”
“我聽說，苗族裏有一種名叫先知的奇人。”孫靈遠微微笑著說：“莫非綠衣也是。”
馬車再一次停住，有官兵拿著一張紙揭開了馬車簾子。
“孫爺莫要見怪，大夥兒也是奉命行事，還請孫爺多多擔待。”那官兵說著，就照著畫像上的樣子，看了綠衣一眼，搖搖頭下去了：“孫爺請。”
“他們要找的原是個女子。”孫靈遠好笑道。
外麵的黑衣人說：“公子莫要小看這女子，聽說是軒轅教的聖姑，不知道怎麽混進了宮裏，還得到了皇上的寵愛，後來被太後賜毒酒，死了。”
“既是死人，還找什麽？”
“但是這聖姑的屍體失蹤，朝廷知道軒轅教深諳異術，故而嚴加排查，免得出差錯。”
“知道了。”孫靈遠看向綠衣，隻見她正揭開簾子往外看，一臉的笑意，嘴裏不停地發出驚歎聲。
“綠衣在看什麽？”他微笑著問。
“外麵啊，這是北京城吧，我以前好像見過一次，但是更早以前看到的不是這個樣的。”綠衣說。
孫靈遠聽她滿嘴的胡言亂語，隻得搖頭苦笑，由著她去。
不一會兒，馬車在一間客棧前停了下來，孫靈遠先下車，伸手將綠衣扶下來。
“公子回來了？”客棧裏的掌櫃立馬迎了出來。
“給這位姑娘準備一間房間。”孫靈遠吩咐著，走進去。
綠衣抬頭，看見這件客棧的牌子，歸鴻樓。她楞了一下，跟著進去。
接著就有一個女子走進來，說她的名字叫絲篁。
絲篁沒有多說話，準備好熱水，將她帶到了裏間
。
洗完澡，換上衣服，綠衣擰著濕漉漉的頭發，問絲篁：“你們的公子是什麽人，你認不認得我？”
絲篁神色淡淡的：“姑娘隻管放心，公子自有公子的打算。”
聽到這答非所問的回答，綠衣隻得苦笑，搖搖頭：“你出去吧。”
房間裏隻剩下一個人之後，綠衣虛脫了一般地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努力回憶著自己以前的事情，然而能記起來的，都不是自己認識的人，自己以前生活的世界，仿佛不是現在這樣的，她腦子亂作了一團，將自己以前的衣裳拿過來，坎了一遍，依然沒有任何端倪。
想著想著，她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孫靈遠進到房間裏麵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蜷在床上睡的跟小貓一樣的女子，她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輕輕張開嘴，似乎夢裏也在喚著什麽。
孫靈遠本來隻是進來說一說接下來要帶她去哪裏，這樣一來卻忍不住站定了，皺著眉頭打量著她。
仿佛在猶豫。
綠衣睡得淺，恍惚中發現有人站在麵前，緩緩張開了眼睛。
“是你啊？”她坐起來，打了個哈欠：“進來怎麽不說一聲？”
“小姑娘。”孫靈遠微微笑道：“你知不知道我要帶你去哪裏？”
“南方，你說過。”綠衣半睜著眼，一臉倦容。
“你相信我能讓你找回記憶？”
“你要聽實話還是謊話？”
孫靈遠臉一沉：“實話。”
“不相信。”綠衣笑笑地說：“你以前根本就不認識我嘛。”
“那你還跟我走。”孫靈遠有些好笑。
綠衣想了想正我什麽都不知道，除了跟你走還能去哪兒？”
“……”孫靈遠啞然失笑，原本以為自己拐了她，沒想到還是被她利用了
。他走近了兩步，坐到床上。
“你幹嘛？”綠衣下意識躲遠，裹住了被子。
“我在考慮，要不要救你一命。”孫靈遠微笑著看著她，眼神幽深。
“救我一命？”綠衣詫然。
“公子。”就在這個時候，絲篁走了進來：“東西已經準備好，該啟程了。”
“看來你運氣不是很好。”孫靈遠看著她，微微一笑：“別怪我，我趕時間。”說著，大步走了出去。
怪人……綠衣盯著他的背影，站了起來。
“姑娘，走吧。”絲篁淡淡地說，看她的目光裏夾雜著一絲奇怪的神色。
綠衣答應了一聲，正要走。
“等等，戴上這個。”絲篁取出了一張碧色的麵紗。
綠衣戴上麵紗，跟在孫靈遠後麵，正要上馬車，忽然前麵一支馬隊奔了過來。
“大內侍衛，俄默克圖。”黑衣人輕輕說了一句。
孫靈遠揭開車簾走進去，催促了一聲：“綠衣？”
綠衣站在那裏，看著馬隊領先的那個人，那人駕著馬疾馳而過的時候，也看見了綠衣，雙目交匯，俄默克圖瞬間覺得有些熟稔，正想停下馬，忽然一陣風吹過來，撩起了她碧色的麵紗。
俄默克圖看清綠衣的容貌之後，微微一怔，打消了疑慮，又在馬背上加了一鞭——這個女子雖然一雙眼睛像極了阿雯，但是阿雯斷斷不會有這般的傾國之色。
“綠衣。你在看什麽？”馬車裏的聲音已經透出了不耐煩。
“馬上進去。”綠衣答應著，一彎腰，走進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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