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師徒
“我沒跟你說嗎?”這可是大失誤,畢竟出宮的事還是要靠他的“我叫青蕪。話剛出口,青蕪驚訝地掩住了嘴,看著他。“不對,不對,是阿雯。”
江玄雲臉上浮現了了然的表情:“青蕪是真名。”
“隨你怎麽叫吧。”青蕪自暴自棄地說:“隻要不要叫給別人聽見就行了,反正這兩個名字我都用的。”
江玄雲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什麽,皺起了眉:“你怎麽大半夜還在這兒?”
惡人先告狀!青蕪怒目瞪了他一眼:“拜你所賜。”
“抱歉……”江玄雲麵sè微有些慚愧。
“我說,你好像有心事。”青蕪疑惑地看著他。
江玄雲把玩著竹簫,淡淡一笑,說道:“誰都有不如意的事。”抬起頭看了一眼重重宮牆,目光裏忽然有了一絲悵然。
“你很想知道以前的事嗎?”青蕪想起他是真的失憶了。
江玄雲搖搖頭:“不是很想。”
“那你想出去?”
一句話問出口,江玄雲沉默了,青蕪恍然明白過來,一個人天天被關在那種密室裏麵,難怪會想要zì?yóu:“你武功很好,他們攔不住你的。”
江玄雲苦笑道:“我一離開,就會死。”
青蕪驚了一下,脫口道:“那你別離開了,保命要緊。”
江玄雲哭笑不得地看著她:“你打算什麽時候出宮?身份很危險,我奉勸你快些。”
“我還有事沒辦完。”青蕪轉了個身,看向天上的月亮:“這一個月過了,我就出宮去。到時候還得麻煩你呢,你就給我診斷一下,說我身上有惡疾,什麽傳染xìng最強就說什麽,他們自然就會放我出去了。”
“青蕪,這是欺君。”江玄雲輕聲說道。
青蕪回過頭輕笑道:“人生在世,哪能不被騙幾次,就是皇上小氣,人家要騙他,他要人家的命。”
話音剛落,忽然又是一陣風聲,一個黑衣人穩穩落在了兩人麵前。
青蕪大吃一驚,今晚上暗勢力又行動了?還是在乾清宮!難怪江玄雲這麽晚都不睡……可是,自己在這兒趟什麽渾水啊?!
不過黑衣人還算是熟人,雖然上次冷血了一點,青蕪正準備和他打招呼,卻被江玄雲使眼sè製止了。
青蕪想了一想,明白過來,直呼好險,自己現在是易過了容的模樣,還指望著金蟬脫殼呢,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她原來的模樣是什麽,當下裝作不認識黑衣人的樣子,躲到了江玄雲後麵:“江太醫,他是誰?”
江玄雲想了想,知道這再瞞著青蕪遲早會讓她在黑衣人麵前露出馬腳,讓他知道了真實身份就糟糕了,還沒有爭得黑衣人的同意便道:“他是你主子。”
黑衣人來不及製止,隻得抱起手,看著兩人。
“什麽主子?”青蕪的腦袋轉不過彎來,看了一眼黑衣人,又看了一眼江玄雲。
江玄雲苦笑道:“你隻有一個主子,你說是誰?”
一句話出口,青蕪麵sè瞬間一白,盯住黑衣人,退了一步,再退一步:“你……你……是……”
黑衣人目光裏流露出好笑的神情,伸手把臉上蒙的布摘了下來,露出一張清俊非凡的臉。
這張臉青蕪再熟悉不過了,就是她那個頂頭上司,這個皇宮裏的老大——愛新覺羅福臨……別稱皇上。
麵前這一幕太過震撼人心,青蕪一下子承受不過來,見鬼了一般低喚了一聲,忘了行禮,向江玄雲道:“真的假的?”
順治臉上的表情瞬間黑了幾分。
江玄雲暗暗好笑:“他長什麽樣你比我清楚。”說著正要下拜,卻被順治攔住了:“晚上你是師父,不用行禮。”冷冷掃了一眼青蕪,又道:“阿雯怎麽也在?你們認識?”
青蕪聽見“阿雯”兩個字才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忙跪下道:“奴婢給皇上請安。”
“請安?”順治淡淡地道:“不用了,隻要你不說我的壞話我安得很。”
他沒有用“朕”,而是說“我”,而且叫江玄雲師父?他們倆到底是什麽關係……
這不隻是重點,現在自身難保了,青蕪注意到他的後一句話,她……剛才,有說過……什麽壞話嗎?
剛才好像在商量怎麽出宮的事,難道皇上聽見了?
青蕪臉sè白了一白,小心地問道:“奴婢……說什麽了?”
順治抱著手冷笑道:“說我小氣。”
你還不小氣?!青蕪瞧著順治這副斤斤計較的模樣,哭笑不得,她那哪兒是壞話,就是大實話。
心裏雖然不服,嘴裏還是要道歉的,隻要他沒聽見前麵的就好,她忙陪著笑說:“奴婢知罪。”
江玄雲看著麵前站著的和跪著的兩個人,微微笑道:“福臨,晚上露重,讓阿雯起來吧。”
“是,師父。”順治淡淡掃了一眼青蕪:“你起來吧。”
這麽聽話!青蕪幾乎要懷疑自己麵前這是不是那個唯我獨尊的順治了。
“阿雯你先去休息吧。”江玄雲給她使了一個眼sè:“你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以後晚上不要輕易出來,我和皇上還有點事。”
順治恍然大悟地說:“師父是在幫阿雯看傷勢?”
“不然你以為是什麽?”江玄雲看他的目光裏流露出淡淡的笑意:“你對這個淑儀倒是愛護得很,不顧太後的反對將為師送到南苑去替她治傷,為師敢不上心?”
青蕪心裏的驚訝又添了幾分,不是驚訝他們的關係,而是順治居然為了她忤逆太後。
江玄雲的身份估計是那些軒轅教追殺的對象,把他從密室裏放出來,還帶到南苑去,路途中不知道多麽凶險……
青蕪感激地望向順治:“謝皇上隆恩。”
“朕是看在你擋那一箭的份上。”順治冷冷地道。
青蕪謝恩退下以後,躲到yīn影處又回頭看了一眼,江玄雲似乎在跟順治說著什麽,原來他們倆的關係是師徒,這樣倒說得過去,江玄雲武功這麽高,皇上瞞著太後拜他為師也是常理之中。
那晚上順治應該就是去找師父學藝的?
青蕪驀然想起和他同處在一個箱子裏的情形,心跳跳漏了一拍,臉上瞬間燒的火辣辣的——該死,她那晚調戲的是皇上?怪不得她會覺得黑衣人的眼神那麽熟悉……
幸虧那天沒有強迫順治摘下蒙麵的布,要不然自己肯定當時就心髒病作猝死了。
這巧合未免也太巧了……原來的樣子已經被順治看到,更是危險,一旦他知道自己就是那晚上的人,就會懷疑她是不是軒轅教的,那身份暴露是遲早的事。
想到事情的厲害關係,青蕪意識到必須得早點打算了……明天就去找恪妃。
說起來自己也挺無辜的,這個大逆不道的身份誰想要啊?反清複明的人她就沒見過一個好下場的。
這個什麽軒轅教,滅教是遲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