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寸心苦
緊緊跟在他身後,不暴露出自己的空門,盡量地不累,然而就算是這樣,他的動作也漸漸地慢了下去,就在瀕臨極限的時候,一劍刺向了最當先那個黑衣人,原本是直朝他的脖頸而去的,但是劍還未到,聲勢已竭,隻得頹然上挑,他臉上的布隨之落地。(千^載^中^文->
“俄默克圖……”看見他臉的一瞬間,青蕪喃喃出聲。
俄默克圖眼睛裏冷光一閃,盯住她,刀走偏鋒,忽然向她擊來,江玄雲抽劍回護,然而已經來不及,轉眼間刀已經逼到了青蕪身旁,然而還沒有觸及到她的身體,另一道白光破空而出,生生將他的刀撥開,刀鋒長鳴,這一招四兩撥千斤十分高明,俄默克圖微微一怔,抬起頭,隻見一個碧衣女子不知何時躍了進來,她手中三尺青峰散著懾人的寒光,剛才那救命的一劍就是出自她的手裏。
“帶公子先走,這些雜碎交給我收拾。”
她回過頭掃了青蕪一眼,目光冷然,透著濃重的jǐng告意味:“若是公子有什麽三長兩短,我殺了你償命。”說完,手腕一轉,劍尖朝前刺去。
……
青蕪扶起江玄,往外挪動著步子,丁晴緊緊跟在他們背後,將要追上來的人統統擊退,出了城隍廟沒有多久,隻見辰佳和施天向著這邊跑過來,施天一看見青蕪肩上的人,先是愣了一下,脫口而出:“師父。”
“還愣著幹什麽?過來幫忙。”蕪加快了腳步。
此時江玄雲經是昏迷的狀態了,施天走過來,看清他的麵容微一怔。
“易過容了,是你師父沒。”青蕪輕聲地說:“快,回醉仙樓。”
不道到底有多少人在追殺江玄雲。所以出城反而不安全仙樓一看就知道是個藏匿地好地方裏麵地人要不是有什麽厲害之處。也不可能再亂世中依然安然無恙。
施天點點頭。轉身背起了江雲。快速朝著醉仙樓奔去。
青本想叫他一起扶著。沒想到他地力氣竟然這麽大了一下。回頭看了城]廟一眼晴攔在門口。兀自與那些人纏鬥不休。一個人對付這麽多個。竟然沒有落下風。
“走吧。”看著辰佳渾身地衣服都濕了。在風中瑟瑟抖地樣子。青蕪心下又愧又憐身將她抱起來。跟了上去。
辰佳小小地身體靠過來黑地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她。小小地嘴唇顫抖著忽然問了一句:“那些人就是害怪叔叔受傷地人麽?”
青蕪點點頭。忽然想起什麽問了一句:“你爹爹叫什麽名字?”
辰佳盯著她看了半晌,似乎是想到了她認識怪叔叔,不是壞人,便遲疑著,說:“我爹叫什麽……我也不知道,我娘叫她夫君,醉仙樓裏的人都叫他楚爺。”
“你姓楚?”青蕪怔了一下,忽然覺得哪裏有些不妥。
“嗯。”辰佳點點頭,一陣風吹來,她身體一震顫抖,忙往青蕪懷裏靠了靠。
很快便到了醉仙樓,施天背著江玄雲直接往樓上的房間走,青蕪抱著辰佳進去,掌櫃一直平靜無波的臉上瞬間出現了驚訝之極表情:“小姐?你哪裏弄了一身的水來?”
“嘿嘿。”辰佳笑了笑,身體一掙,從青蕪懷裏跳下來,往後堂跑去了。
“小姐……小姐……小姐?!”那掌櫃的連叫了幾聲,辰佳都不回答,他隻得給身邊的夥計打了一個招呼,目光忽然鷹隼般地,投到青蕪身上。
青蕪手裏拽著那個藥包,走過去:“你們廚房在哪裏?”
“許白,帶這為姑娘過去。”掌櫃的緩緩地說,看向她的目光鋒芒犀利,像是想將她整個人看穿一樣。
青蕪淡淡地回敬著這樣無禮的目光,跟在許白身後走進了廚房,衣服也來不及換便開始煨藥,還好有夥計幫忙,要不然真生不了古代的火。
她端著藥從廚房裏走出來,向上走到施天的房間,敲了敲門,施天將門打開,劈頭蓋臉地問:“我師父到底怎麽了?”
“中毒了。”青蕪四顧了一下,隻見江玄雲已經換了一身幹爽的衣服,合目躺在床上,臉上的易容已經被洗去,俊逸的眉毛微微皺起,臉sè蒼白得嚇人。
“師父……一身的武功算是廢了……”施天忽然遲著,說出的話讓青蕪大吃一驚:“怎麽說?”
“剛才為了不讓毒素侵入心脈,師父好像封住了肩膀上的兩個大穴。
”施天回手關上了門,眼圈有些紅:“後來又強行運氣,血脈不暢,經脈斷了幾根……”
青蕪越聽越心驚,身體竟然抑製不住地開始顫抖:“功夫……廢了?”
“不知道鬼帝有沒有辦法……”施天忍不住,話音裏竟有嗚咽之
“天兒別怕……”青蕪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話也帶著顫音,隻故作鎮定地安慰著他:“鬼帝一定有辦法的,他什麽都可以做到……來……先喂你師父喝藥。”說著,遞過藥碗。
施天接過了,走到床邊坐下,青蕪遠遠看著那邊,腳上像灌了鉛,竟然一步也沒辦法往前走。
一瞬間,腦海裏又閃過以前曾經在宮裏看到過的情景,月sè鋪灑在紫禁城之間,他一身白衣如雪,目光溫潤,一套驚鴻十二式,衣袂飄然,恍若天人……是那個宮牆裏唯一的純白和幹淨。
然而現在,他的這身功夫竟然廢了!!
要不是自己去,他現在應該還在青山居內,賣酒鋤藥,淡薄度rì,縱然平淡無味,也至於再次卷入這些無休無止的恩怨和爭奪之中。
這些刀光劍影和紛爭糾,仿佛根本就不屬於這個一塵不染的男子。
要是不去就了……
青蕪鼻子一酸,眼前騰一層淡淡的霧水,看著施天將他扶起來,輕聲地喚:“師父……”
“我……”伸手擦去眼裏的濕潤,青蕪走上前去,拿過施天手裏的藥碗,走到床邊坐下,正在這時,窗戶上忽然響起了幾聲敲擊聲,施天凝神戒備,拿起桌子上的劍,走過去。
“是我。”清冷凜冽的聲音。
“丁晴……”施天自言自語地一聲,走過去打開窗戶,一襲碧衣跳入眼裏:“收拾掉了?”
“嗯,知道有多少,但是暫時退了。”
她身上帶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衣袂上鮮血斑斑,往這邊走了兩步,忽然覺得不妥,看著青蕪問道:“公子的傷怎麽樣了?”
“還不知道……”青蕪回答:“先用這藥壓住再想辦法解毒……”
丁晴正想細問,忽然想到自己現在渾身浴血的恐怖模樣,頓了頓:“青蕪你的房間在哪兒,我去洗個澡,你喂藥吧,等我回來再說。”
“天兒,領她去。”青蕪點頭答應,等他們出了門,輕輕喚了一聲江玄雲的名字。
然而他依舊雙眼閉著,嘴唇抿緊,沒有絲毫要清醒過來的跡象。
“江大哥……”青蕪害怕藥涼掉,猶豫著,提高聲音調又喚了幾聲,江玄雲微微皺著眉,手指動了動,側過臉。
要醒了麽?
青蕪用勺子攪著碗裏的**,看著他緩緩睜開眼睛,眼裏先是一陣清明空靈,漸漸的,隨著記憶的複蘇,激起了微微的波瀾。
“江大哥……喝藥。”她忍住心裏的酸澀,看著他。
“阿雯?”那雙眼睛看到她的一瞬間,裏麵的光瞬間冷寂下來,如罩了一層薄冰:“你怎麽還在?”
青蕪微微一笑,看著他眨了眨眼睛:“你就這麽討厭看到我?”
江玄雲不由自主地皺眉,嘴唇動了動,沒有說話。
“已經沒事了……你先喝藥。”青蕪舀起一勺藥汁,遞到他麵前,努力笑得自然一點:“辰佳帶來的藥我看了看,放在一起熬了。”
江玄雲麵sè有些不自然,擋了擋她伸過來的手:“我自己來。”
“嗯……”青蕪將藥碗遞給他,聞到那個味道,江玄雲的眉頭皺得更緊。
青蕪也長期吃過一種藥,知道一段時間之後聞到味道就惡心的滋味,隻是他現在也沒得挑,再不喝毒侵入心脈,大羅神仙都救不回來……剛才探了探脈,粗粗一算,他用這種藥,加上運功趨毒,已經拖了幾個月了。
江玄雲舉起碗的時候似乎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目光微微一黯,然而隻是頓了一下,便仰頭喝下了這碗藥汁。
青蕪站起身接過碗。
“我……我去拿點杏脯……”青蕪見他yù言又止的神sè,往後退了兩步。
“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身後,歎息著說了一句。
青蕪走到門邊,手悄悄地收攏……握緊……
眉間的神sè,竟然是從未有過的決然……
這次,不管是他還是福臨,都休想再左右她。
她隻要順從自己內心的意願。
……
順著樓梯往下走,那個叫許白的夥計迎麵走上來,手裏拿著一個小小的托盤,青蕪眼睛掃到了他袖中的一點寒光,不由得站住了腳步……
“有人在嗎?”隻見他徑直走到了江玄雲躺著的那間屋子前。
青蕪正要回答,眼角忽然再次掃到了“醉仙樓”三個字,瞬間想起來在哪裏看到過了。然而想到的瞬間,整張臉立刻白。
“沒人”青蕪開口,冷聲低叱,回走兩步擋到了許白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