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把手中軟鞭收成一團,從中抽出極細的半尺寒鋒,上麵根根利齒在月光下閃著幽暗的藍光,森氣逼人。

那司徒茗見狀,卻伸出芊芊細手在半空一招,指間彈出些許粉末,舞動之下竟淩空寫下了三字,隱隱看在越雲風麵前,好似一個人名。

蘇文兒!

越雲風不由的一愣,何以此刻她卻提到蘇文兒的名字,莫非皇普川府上一場大火,竟是她把蘇文兒給抓走。

於是又疾走一步,半尺寒鋒立時刺出,將那半空的紅字,攪得散去:“你怎麽知道蘇文兒的名字,你到底要做了什麽?”

司徒茗卻並不著惱,幾乎在半空以指間粉末寫字,同時旁邊那名仆人跟著解釋:“想必越公子此刻也該明白了,你中的是我家小姐的調虎離山計。不錯,我家小姐還有一個替身,之前和你打交道的,都是另一人。今晚宴會上我小姐故意親自露麵,就是要引起你的疑心,好一路跟來,到了此刻你已經分身無暇,相信此刻武學院內,就該變天了。”

隨著那司徒茗又在半空寫下武學院三字,仆人接著說道:“武學院的四位分院長,本來因為你已經分成了幾派,互相不和,但是我們小姐的分身如今卻已出麵,會說服他們聯合起來,與你為敵。到那個時候,你在武學院將會徹底失勢,就連演武院的大事也會交給我們小姐來承擔。所以,雲風你輸了。”

“不可能!”越雲風狂笑說道,“我不信區區一個分身,就能說服四大分院的院長,全部和我對抗。況且,今日遇在我手,你們兩個也難逃一死,還談什麽和我較量。”

越雲風說到這裏,再也不想廢話,飄然上前,一手掐住那仆人的喉嚨,另一手利器擱在司徒茗的脖頸上,幾乎是越雲風動手割破司徒茗的咽喉,一絲鮮血見紅的刹那,對方卻再度伸手在麵前畫出了蘇文兒三字。

然後那仆人在驚慌之餘,也拚命喊道:“小姐的替身就是蘇文兒,你認識的那個蘇文兒!”

一句話就把越雲風震驚當場,他在抓住那仆人的刹那,也感覺到對方腦海中湧出的畫麵。

誠如對方多言,冒充司徒茗的那人就是蘇文兒,而且眼前的這個仆人,也不是白日與蘇文兒同行的那人。

那竟是兩個雙胞胎分別冒充的,怪不得眼前此人,毫無受傷的模樣,卻原來是兩個人。

越雲風立時收回了利刃,卻依舊把他舉在半空:“為什麽是蘇文兒,快跟我說,你們究竟在做什麽?”

那仆人卻哽咽著回道:“這個答案,你去找蘇文兒問吧。我們小姐隻是受她所托,幫忙而已,況且你再不回去,一切就來不及了。”

越雲風情知此刻後院已然失火,再若不回去救援,隻怕一切都來不及了。

當鬆開手,將那人摔倒在地,卻對司徒茗說:“今日的事,我不會就此作罷。咱們早晚還會有相見的時候,奉勸姑娘一句,莫再與我作對,否則這世上能令你開口說話的人,再也不會有了。”

然後閃身駕馭著黃金巨蟹,立時折回了城內。

司徒小姐僥幸逃過一劫,此時摸著脖子上的傷痕,麵對著仆人關心的目光,卻打了個手勢:“你說,他真的能令我複原嗎?”

深夜的帝都城,波濤暗湧。

一輛馬車匆匆而行,來到了武學院南院院長梁傲的門前。

從車上下來的卻是一名蒙著麵紗的女子,在仆人的陪同下徑直向門衛通報了名號:“秋之國貴客司徒小姐來訪!”

聽聞了對方的名號,府中的門子也不敢怠慢,一麵將人請進府內,一麵卻去通報管家,傳報給府主梁傲。

很快,未曾安歇的梁傲就收到了訊息,換好衣服出來詢問說:“司徒小姐?可是司徒皖的女兒,怎麽這個時候上門,讓他進來吧。”

蒙麵女子被領進了大廳之中,梁傲就著一身便裝,坐在廳內,打著哈欠問道:“司徒小姐,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貴幹啊?”

司徒茗卻笑曰:“久聞武學院梁傲大人的美名,小女子特奉國主之命來帝都辦事,順道看望幾位大人,特備了一份薄禮,希望大人笑納。”

說著隨行的仆人,卻抬上來一個箱子,當著梁傲的麵打開了,立時驚得梁傲眼神一動。

卻見裏麵金光閃閃的,正是之前丟失的賄賂自己的物品,越雲風曾暗示這些東西,落在了蘇莫手裏,可惜兩人一度交惡,卻不想竟會出現在此女手中。

當下麵色一沉:“姑娘,你這是何意?莫非要要挾本院?”

司徒茗擺手笑曰:“梁大人誤會,小可怎敢如此無禮,隻是想成人之美罷了。另外還有一些要事相商,如今已在城內的明月樓備下宴席,還請了武學院其他幾位院長,不知梁大人可否賞臉?”

“你是說其他人也都去了?”梁傲眼神微微眯起,忽的問道,“卓太孫、蘇莫、龍將軍也都在嗎?”

“都在!”

在得到確認的答複之後,梁傲暗自吃了一驚,這司徒茗究竟有何等手段,能把四位分院長全都請了出來,莫非他們也都把柄在其手上?

心中不覺有了幾分好奇,又有幾分不忿,於是起身哼道:“我若說不去呢?你待怎樣?”

司徒茗卻垂頭笑道:“晚輩不敢怎樣?隻不過白大人也會很失望的,因為這是白侯爺的意思。”

等聽到白侯爺這三字之後,梁傲的心思不由發生了轉變,莫非此女的背後竟有白豫川在撐腰,那就非比尋常了。

當即吩咐仆人,伺候自己更衣,這便隨了對方前去,司徒茗笑吟吟等在院內,直到梁傲換好正裝出來,才在前方引路。

出門之後,臨上馬車之時,忽的又問:“此事,可曾通知雲風?是否與他有關?”

司徒茗微微笑道:“雲風此刻卻不在城內。”

一句話,梁傲已然會意,再不遲疑,坐進了馬車。

車夫揚鞭策馬,馬車急速駛動,直奔城內的明月樓而去。

而在車後不遠處,卻有一匹快馬,一路跟了上來,馬上騎著一個滿頭大汗的男子,赫然正是趕回來的慕容求。沒想到他來晚一步,隻見到另一個司徒茗請來了梁傲,去往他處。

慕容求一路回到城內,就和趙大幾人碰了頭,查詢城內的情況,沒想到一夜之間,城內的情勢卻是負責異常。

似乎各個城口的守兵都被暗中調動起來,嚴陣以待,同時武學院、白侯府還有一些朝中重臣紛紛受到一名神秘女子的召喚,去往明月樓聚會。

慕容求當即讓大夥分頭行事,去各處打探消息,他則來到梁傲的府邸,沒想到正見到另一個司徒茗將梁傲接走。

心中正在詫異之時,對方已經坐上馬車匆匆離開,慕容求緊追不舍,便在後麵一路跟隨。

最終來到明月樓下,沒想到三更半夜之時,這裏卻是人潮鼎沸,燈火通明,看樣來了不少帝都內的要人。

慕容求見那馬車停到明月樓下,就有不由聚在樓外的護衛武者,紛紛對下來的梁傲幾人打招呼,指引著那司徒茗二人,去了樓上。

自己正要上前仔細觀望,不想去被人攔住,竟是武學院內的弟子何允和花忠,擋住他說:“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九流弟子的慕容求啊!不對,如今已經沒有九流弟子了,人家卻連名分都沒了。”

慕容求和二人沒有打過交道,隻是從獨孤宗那裏聽說上一次帝都之亂,曾力戰二人,最終撕破了臉。、當下冷笑說:“原來是兩位師兄,怎麽這是要把我拒之門外嗎?還是幾位院長在裏麵要談什麽要事,不得讓人靠近。”

何允和花忠見他說話毫不客氣,卻是往前一撞,就和慕容求互相頂撞起來:“說什麽呢?幾位大人在談什麽,豈是你能插嘴的?我看你和那雲風也是一路貨色,都這麽沒大沒小。”

慕容求原本是秉性忠厚之人,隻是隨了越雲風日久,卻也有了幾分氣勢,見對方這麽不客氣,就把連日來自己苦修的實力展現出來。

隨即迎了上去,雙臂猛然一揮,宛如鐵塔一般,頓時就和二人硬碰硬撞在了一處。

彼此就覺得身形猛的一顫兒,合花忠何允二人之力,居然才勉強壓了慕容求一頭。

慕容求一向自認勤奮,練功從未有過怠慢,今日一對二,竟是難有還手之力,隻覺得身子仿佛被兩人身上傳來的強大力道,衝擊得五髒六腑都似要震碎了。

他初始勉強立穩不動,但等對方撞擊來第二擊之後,就不由得退後了兩步,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渾身就發麻了。

何允和花忠見狀就要搶步上前,明著笑說要送慕容求離開,私下裏卻要下了狠手,二雙手暗運力道,就要去按慕容求的肩胛還有腰胯。

誰知兩人的手方未落實,卻觸到冰冷的所在,心中無端一寒,未曾明白過來,立時又是滾燙灼熱的感覺襲上心頭,紛紛不由退後半步。

卻見慕容求背後出現一人,赫然正是趕來的越雲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