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機要府內。

穆連正和府中的主管等人,對那死去幾人的身份展開調查,勢必要查出其背後勾結的人是誰?

慕容恨隨行而來,一言不發,對於幾個家將和自己的關係,未曾擺到桌麵上。

但是穆連有備而來,明知此番和他必然有關,卻刻意不去馬上點破,一進府中就對慕容恨說:“慕容大人,你和司空晨最是熟識,他的屍首還得你來辨認。”表麵上客氣得很,卻以驗屍為名,將慕容恨和其他人分開。

慕容恨被單獨關在一間屋內,麵對著司空晨的屍體,卻知道自己已經成了懷疑的對象,這個時候隻有靠越雲風能否力挽狂瀾了。

而機要府的四五名要員也被召集一處,立時辨認其他死屍,他們本就對寒臨城中人員情況甚是熟悉,隻需稍加辨認便可得出結論。

這些人正是慕容恨身邊秘密訓練的家將,雖然平時不常在外露麵,但機要府對寒臨城大小事宜一直都嚴加監控,所以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

唯一的問題是,想要慕容恨親口承認,怕不容易,畢竟這些人名義上都和慕容恨是沒有關係的。

穆連聞言卻笑道:“也就是說,想要證明這些人和慕容恨有牽連,要費些力氣,看來各位這些年搜集的情報,還是遠遠不夠啊。”

忽然正色怒道:“嵐帝陛下派你們過來,高新俸祿養著,難道就是這樣辦事的嗎?我隻給你們四個時辰的時間,時候一到必須得給我找出慕容恨的把柄來,否則一個個都別想有安穩日子可過。”

幾名要員嚇得,紛紛跪倒:“大人息怒,我們一定盡力,一定不會讓大人失望的,這就去找證據。”

於是一幹人等,都忙活了起來。

穆連則語氣和緩地說道:“你們放心,隻要這件差事辦好了,有的你們升官發財。至於慕容恨那邊,我且去拖住他,記得不要讓慕容府的人過來壞事,切記!”

沒想到穆連此次前來,竟是認準了要將慕容恨的勢力一舉鏟除,幾位機要府的要員心中都在念叨,看來寒臨城是要變天了。

而慕容恨,此刻卻鎮定自若地辨認著司空晨的屍體,手裏拿著細小的銀針,一根根刺探進那焦黑的肌膚下麵,看到上麵一根根毫無變化的色澤,已然確定這具屍體不是司空晨本人。

當初司空晨曾經中了自己的蠱毒,雖然慢慢已經治好,但殘存的毒氣有部分已經慢慢融進血脈之中。

一個完全沒有中過毒,和曾經中過毒的人,體內經脈氣息,是不一樣的。

也許尋常仵作,無法辨認,但是對於精通毒物的慕容恨來說,卻是輕而易舉。

之前見到司空晨的屍體,他就感覺到奇怪,此刻似乎更能證實心中的懷疑。

這一場風波背後,隻怕還會有更出人意料的變故。

所以,他才敢鎮定地一言不發,等待時局的改變。

恰是此時,穆連敲門進來,居然還客氣地對他抱拳說:“贖罪啊贖罪,方才隻顧聽幾個要員辨認要犯的屍體,竟忘了大人您還在這邊呢。怎麽樣,可否確認這就是司空晨的屍體?上一次他就跑了一回,可不能再出差錯了。”

慕容恨望著他,卻悠悠說道:“如果,我說這屍體是假的呢?大人,你會做何感想?”

穆連見他麵容嚴肅,不似說笑,心中竟也是翻了個個,若然這具屍體不是司空晨本人,那些死去的慕容府家將,怕就是另一個說法了。

“此事隻有去問諸葛霸天,當場格殺司空晨的可是他!”於是穆連竟要把諸葛霸天,也給推出來一起對質。

誰知外麵有人敲門,說是機要府安排的仵作到了,問要不要派進來?

穆連正對慕容恨的推斷,表示懷疑,當即說道:“快讓人進來,這等汙穢不堪的屍體,不能沾汙了大人的雙手。”

一推門,進來一老一小兩名仵作,卻朝二人行過禮後,便擺開工具,準備動手。

隻見老者手法純熟地將屍體刨開,檢查五髒器官,同時吩咐旁邊的小童記下各種症狀,並向慕容恨兩人一一解釋。

慕容恨之前與機要府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來得這名仵作他倒也識得,是本地有名的老仵作,經驗豐富。

隻是他身邊隨行的,卻不是平常跟隨的徒弟,不免覺得異樣,仔細看去,越發覺得對方像是一人。

穆連卻是不知這些蹊蹺,隻是緊盯著老仵作的驗證,但是越聽越是失望,沒想到此人不僅沒有中過毒的跡象,更加不是一個武道高超的武者。

莫非是諸葛霸天暗中搗鬼,還是中途被人換了屍體?

此刻穆連的臉色,卻是不由得難看起來。

慕容恨當即說道:“看來這一回當真是誤會大了,為何司空晨的屍體不翼而飛,無端卻冒出來一個無辜之人?穆大人你可得給我好好解釋一番。”

“這個隻怕就得去問諸葛霸天了。”穆連轉身就要招來諸葛霸天,誰知屬下卻回複說,霸爺方才匆匆離開,不知去了何處。

“怎麽諸葛霸天突然溜走,莫非是他心中有鬼?”慕容恨忍不住向穆連問道,“穆大人,你可得給我一個交待。突然之間,就跑出來說是抓到死而複生的司空晨,跟著又讓我來辨認屍體,如今諸葛霸天居然不見,你可得當心了。”

“當心什麽?”穆連麵色不悅地反問,此刻一貫的風度卻似蕩然無存。

慕容恨卻大步走出房間,說道:“就隻怕諸葛霸天暗中反水,意圖要對嵐帝不利,我若猜得沒錯,他這是挑撥離間之計,讓特使你我之間產生不睦。”

穆連聽了此話,更是一言不發,隻是出去下令:“還不給我來人,速速找回諸葛霸天,無論死活。”

聽到穆連氣急敗壞的命令,慕容恨知道此刻他已是鋌而走險了。

這一局將不住自己,就得功敗垂成,他正在將自己置於懸崖之上,危險得緊。

於是靜看穆連表演,卻不打算離開。

直到穆連匆匆出去,吩咐手下辦事,他才悄悄返回屋中。

老仵作頭也不抬,收拾工具準備離開,小仵作卻將頭上裹著的方巾,掀開了一角笑道:“怎麽,大人是有事要交待嗎?”

慕容恨自然已經認出,這是越雲風偽裝之後混了進來,便對其說:“你小子可真大膽,這也敢混進來,是不是找徐莫幫忙了?好了,閑話莫說,情況你也看見了,趕緊把消息傳遞出去,然後火速讓徐莫去找諸葛霸天的下落,一定要搶在穆連的人之前,把事情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