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雙方鬥得難分難解之時,被鎮壓的兩位閻王突然發難,其身上所附著的黃泉聖水,離奇離體,然後自那血池之中爆發了出來。

轟然一聲,一池的血水竟也被攪動起來,開始無法抑製地四處噴射。

這裏麵聚集得全是死去冤魂,生前之皮囊的血肉,經過長年的腐化,變成了怨氣極重的血水,若非有這血池地獄還有鍾判官鎮壓著,早就爆發出來。

如今黃泉聖水借機將之控製,誘發血池地獄發難,卻令幾人始料不及,卞城王方才要使出全力,十座小地獄剛剛會聚到一起,卻被那噴出的血水,震得幾乎要零散開來。

卞城王知道自己這隨身的十六座小地獄,乃是自己精氣之所在,若是被血池之中的血水摧毀,自己難免魂飛魄散,正在驚恐之時,不想越蒼穹早已亮出黃金力甲,憑空分成數千塊甲片,組合成強大的盾牌,擋住了飛濺而來的血水。

原來越蒼穹全力出擊的同時,卻已分神留意了血池中的變化,畢竟他比在場所有人的感應都要超前,所以提前預知了這一變故。

此刻,趁著卞城王狼狽之極,越蒼穹施完援手卻不停留,飛也似的竄到其近前,無窮神力化作一隻大手,將其核心的神念牢牢握住說道“卞城王,勝負已分,還需再鬥嗎?”

卞城王怎麽也沒想到,他會在救了自己之後,再度出手擒住自己,這時倒是完全失去了先機,便道:“越蒼穹,你好毒辣的心思!”

越蒼穹搖頭說道:“這不叫毒辣,乃是境界的不同,你們區區鬼仙,不過相當於神通境練到極限而已,但我已是天一境即將圓滿,能夠預知即將發生的災劫,所以可以提前布局,這又叫手段。”

一番話看似強詞奪理,卻又讓卞城王無話可說,另外一方,兩位判官卻也已分出了勝負,柳判官無心應戰,再加上畏懼鍾判官的實力,老早就已落敗。

但是他變化草木的分身又著實厲害,每一次鍾判官以為已經將之徹底擊敗,最後才發覺倒下的不過又是一個花草化作的分身而已,最後氣得個黑臉判官臉更加黑了:“你個柳判官,何時竟也這麽狡猾,真是沒有看出來。”

柳判官隻有說道:“我說老鍾啊,都是老熟人,真的非要拚命嗎,湊合著打一陣也就算了,咱們的目標不是一致嗎,還是好說好了吧。”

偏是事態剛有轉機的時候,血池地獄離奇發難,一下子噴湧過來無盡的血水,鍾判官急忙舞動判官筆,化作一個閃字,欲躲避血水的噴湧,然而整個地獄都已被滔天的血海彌漫,他如何逃得了。

倒是柳判官,及時棲身進花草之中,竟然避過一難,這下反而成了鍾判官的救星,惹得鍾判官在外麵異常尷尬,幸虧柳判官不計前嫌,伸手說道:“老鍾快來,莫丟了性命!”

鍾判官慌不迭,竄進了柳判官的分身之內,從容躲避,二位判官再度碰麵,不免尷尬,爭鬥之事,再難開口,恰是此時卞城王一敗塗地,越蒼穹施展黃金力甲全力抵抗爆發的血池之水。

此時,眾人的心思,怕隻有一個,那就是齊心合力,對抗此刻的危局。

越蒼穹一馬當先,將黃金力甲全力祭出,同時召喚三人說道:“各位,咱們先行解決了眼前的困局再說。”

隨即以強大的星辰之力,將分散的金甲做成一道強大的陣法,抵禦住爆發的血池之水,卞城王緩過勁來,卻也毫不猶豫,將剩下的十座小地獄,無情祭煉出來,便去收容那漫天的血雨。

二人合力之下,血池之中的**隱隱被壓製下去,但是其中顯現出來的兩口黃泉,卻更加躁動不安了。

“這樣不是法子,還請兩位判官給我護法。”越蒼穹朝下麵躲避的鍾、柳二位判官求援,柳判官隨即將藏身所在的樹木,一竄而起,立到卞城王身邊說道:“放心,我和鍾判官一定會想法子。”

鍾判官此時麵色依舊鐵青,卻沒有出言反駁,隻是亮出判官筆,憑空畫了一個消字,隨著那字符消失在半空,四周的血雨再度消減不少。

而越蒼穹則趁機退後一步,悄然亮出綠柳瓶,以瓶中淨水大幅洗滌紫霄葫蘆內的空間,然後再在葫蘆口附加上強大的法陣,方才對準那血池之中,猛的發動起來。

強大的吸力,瞬間就將血池中的兩口黃泉幾乎要吸出半空,偏是池內另一股強大的吸力,阻止了這一行動,卻是沉睡中的兩位閻王,不自覺做出的反應。

同時血池之中,也發生了某種反應,那裏麵聚集得大量冤魂的血肉,也無端發作起來,此刻洶湧著顯現出諸般猙獰嘴臉,狂嘯著似乎就要爆發出來。

“妖孽,還敢趁機作祟!”鍾判官一聲暴喝,手中的判官筆,連環施法,化作無數個字符,便往血池中鎮壓而去,一時間威逼得那些怨魂,慘叫連連。

而卞城王和柳判官則趁此時機,將全部功力附加到越蒼穹身上,助其將那血池之中的黃泉聖水,吸進紫霄葫蘆之內。

四人齊心協力,竟也爆發出意想不到的奇跡,血池之中,幻象頓減,兩口黃泉聖水逐一被拉升到半空,在越蒼穹莫大的神通控製之下,悄然被收進了紫霄葫蘆之內。

一時間四周風雲為之一變,仿佛一切都歸於死寂,越蒼穹知道這還不算完,以黃泉聖水強大的威力,再加上經過血池之中的浸泡,不知會產生何等強大的反應。

因此不斷地以綠柳瓶中的淨水,在葫蘆內加以淨化,消除上麵的魔性,然後慢慢鎮壓,借由之前收服其餘幾口黃泉聖水的經驗,越蒼穹很快就把握到其中的法門。

將化凡魔方中得來的意境,揮灑其中,兩口黃泉不由得漸漸失去魔性,越蒼穹越發清晰地看見那黃泉九曲完整模樣,如此一來自己豈不是擁有了至少一半的黃泉聖水。

略微總結了一下,所謂黃泉聖水擁有不用地操縱靈魂的力量,從最初的化魂、降魂、引魂、淨魂,乃至到後來的煉魂、操魂、融魂、滅魂,最後的境界便是升華。

其中的四種已經現出,越蒼穹奪得了操魂和化魂的兩種,如今附在兩個閻王身上的卻是降魂和滅魂的力量,將這幾種黃泉聖水結合在一起,不耐推測這黃泉九曲之於地府的強大意義。

整個地府,都該是依托著黃泉聖水的力量,來支撐這麽多的遊魂生存,無論讓他們得到安息,還是轉化投胎,全部都要靠黃泉聖水才可以辦到。

而諸葛洞天就靠著掌握了黃泉聖水的力量,幾乎統治了大半個地府,越蒼穹不由暗歎對方這逆天的好運氣,也真是令人羨慕。

此刻,收回思緒,越蒼穹全力完成收服葫蘆內的兩口黃泉聖水,而血池地獄也在兩位判官和卞城王的協助下,慢慢恢複原樣。

被囚的泰山王和宋帝王相繼被放出,逐漸恢複了意識,麵對著眼前發生的事,頗為疑惑:“怎麽,到底發生了何事?”

柳判官為他們說明了情況,二人不由長歎一聲,隱隱回憶起了之前發生的事,卻是二人辭別越蒼穹,去往舂臼地獄的時候,在結界處忽然遭遇敵襲,出手的隻是個三流的冤魂,但萬沒想到對方身上被設下了詛咒,臨死之時,突然魂魄爆散,將兩口黃泉刻印在兩位閻王的身上。

因為地府的閻王天生對黃泉聖水,沒有抵抗之力,當即就中了招數,本來以他們的能為,當可慢慢複原,誰知潛伏在暗處的對頭再度露頭,卻暗中控製了兩人。

“什麽人這麽陰毒,設下圈套算計你們?”卞城王和鍾判官聽了,都是皺眉問道。

“說不上來,從未見過,隻是一個麵色蒼白,看不清麵貌的男子,還有一個白袍道人。”泰山王回憶著說道。

“你們說的想必就是他了。”越蒼穹卻從收服的黃泉聖水之中,抓出一人來對幾人說道,“此人乃是昔日龍將軍手下的刺客,名叫桂逝鴻,當初被我鎮壓打散了魂魄,沒想到逃到了這裏,卻給諸葛洞天做了幫凶。”

隻見此人麵色慘白,卻是看不清嘴臉,果然正是昔日打過交道的桂逝鴻,如今卻落在越蒼穹手裏,可謂尷尬得很。

越蒼穹笑問:“桂逝鴻,咱們也是老相識了,我問你還有一個道人是誰,他在哪裏?”

桂逝鴻被他氣勢所迫,不敢不吐露實言,便說道:“方才落難之時,那道人提前走了,據說是給諸葛洞天報信去了。越蒼穹,我也是被逼無奈,可否網開一麵,留個情分?”

越蒼穹冷笑道:“和你這廝,還有什麽情分可說,就交給鍾判官他們去發落吧。”

當即將桂逝鴻拋給鍾判官幾人,卻由他們隨便處置,自己則將那兩口黃泉聖水,仔細收好,暗中再做計較。

這時泰山王他們也悄悄商量已畢,覺得目前的形勢,須得一鼓作氣,直搗黃龍,去把諸葛洞天一夥徹底祛除,否則當斷不斷必留後患。

見越蒼穹解決了麻煩,不由上來說道:“越蒼穹,此回多蒙你出手,才能挽救地府於危難,隻是接下來的事,恐怕還要你多多出一份力。”

越蒼穹笑道:“咱們目標一致,諸葛洞天是我務必要驅除的對手,幾位大可放心,隻是時間緊迫,我想召回自己的同伴,便去下一層探路。”

卞城王則出來說道:“蒼穹不急,下一層我先去打探,如無意外,鎮守那裏的都是舊識,不會有太多阻礙。”於是,他也先行一步。

而越蒼穹則施展神通,將蘇晏紫三人從舂臼地獄給送了出來,同時又將柳判官送回,臨行贈了他一小瓶綠柳瓶的淨水,其中附加了黃泉聖水的特殊屬性,可以化解舂臼地獄裏花草樹木,所沾染的戾氣,自當恢複原樣。

再度會齊眾人,越蒼穹和蘇晏紫她們碰了個麵說道:“怎麽樣,沒等太久吧?”

蘇晏紫笑道:“總算不晚,我們就快累死了,方才都不知道該怎麽整了。”

司空晨也道:“就是啊,別提有多亂了,到處都是枯萎的花草,可把晏紫她們兩個給急壞了。”

夏侯顏笑說:“沒辦法,我們女孩子總是多愁善感嗎,下一次你叫彤兒過來試試,隻怕她比我們更傷心。”

司空晨忽然想起來,問道:“就是,彤兒不也早就來了,啥時候把她也請來唄。”

越蒼穹道:“這個好說,不如咱們就此集合好了。”

於是和上麵十三層地獄裏的同誌,開始聯係,在玄武神鏡之中,把秦廣王、崔判官等人的身影都現了出來,和鍾判官幾人開了會。

韓彤兒也出現在鏡中,見到司空晨他們都在不由抱怨了幾句:“你們也真是的,都過來也不叫上我,讓我獨自守在這裏,也忒沒意思了。”

越蒼穹笑道:“俺們這不是來請你了,剩下幾關咱們一同去闖如何?”

韓彤兒自然高興,便叫越蒼穹他們火速送自己過去,越蒼穹施展神通,頃刻之後,就將韓彤兒從上麵送了回來。

司空晨與她久別重逢,不由悄悄談了起來,越蒼穹一邊參與眾位閻王的討論,一邊悄悄對蘇晏紫、夏侯顏兩人二語:“這二人好久沒見,要不撇下他們,咱們先走?”

夏侯顏笑道:“蒼穹,你又出鬼主意,不怕司空晨日後找你麻煩?”

越蒼穹正色說道:“他才不會呢,我這交給他創造機會,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