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神鏡之上,突然閃現出一隊人馬,似在匆匆向越蒼穹等人的方向奔來,司空晨提前發覺了,向越蒼穹提醒。

越蒼穹對著神鏡觀望一眼,心中忽然一驚,來人的派頭讓他不由想到了一人。

原來楊易臨走時告訴他卓太孫身邊有兩大助手,一個是他楊易,另一個則是名使刀的黑大漢,平日裏少言寡語,殺人的手段卻非比尋常。

同樣也是被卓太狂在旅途中收服了,然後簽下了劍契,成為了死忠。

之前楊易提供這條消息的時候,越蒼穹就感覺到和之前蕭明所要尋找的帆哥極為相似,沒有想到的是如今真的遇見這麽個人物,看這來襲的男子,果然是個厲害的刀客。

“各位注意,對方很可能是衝著咱們來的。”越蒼穹一方麵提醒眾人小心,一方麵安排人手去對付來人。

果然,那批人馬趕到數十丈遠時,就開始了動作,其中一半的人從馬背上站起,跳到了同伴的馬背上,然後亮出了亮閃閃的鐵鏈,一個個舞動了起來。

越蒼穹眼尖,看得出這些人手裏的鐵鏈不是尋常之物,隱隱似乎帶著某種淩厲的殺氣,果然那些鐵鏈在空中竟然舞出一陣耀眼的火花,隨即猛的延伸到半空,徑直飛向了天元戰車而去。

司空晨早已就位,有他在此,豈容這些人隨意得手,當即操縱天元戰車上的火器,連番還擊,一時間打出了無數的雷彈,在半空中引來連番轟鳴。

隨著煙霧散盡,卻見到無數鐵鏈分散開來,騰在半空,竟然絲毫無傷,越蒼穹冷笑一聲說道:“看來這些鐵鏈倒也不是凡品。”

司空晨眼見那些鐵鏈在半空中組成陣勢,要再度攻來回頭忙問:“怎麽辦?”

諸葛霸天卻搶先一步衝出戰車說道:“看我的!”

隻見他振翅飛在半空,揮手將那些鐵鏈抓在手中,就要往下牽引,然後下麵早有帆哥的手下拉著鐵鏈攀爬了上來,見狀抽刀砍向了諸葛霸天。

諸葛霸天一聲狂吼,另一手亮出雷火神錘,左右開弓,連番揍到了幾人,但是這些家夥明顯也不是善茬,一見諸葛霸天厲害,立刻變換策略,隻是阻撓他奪走鐵鏈,並不強攻。

而與此同時,已經有人再度將鐵鏈射出,纏上了天元戰車,白豫川、武天慈等人見勢不妙,隨即出來加入戰團。

越蒼穹眼望著如此戰局,卻並不急著出手,僅以意識在和外麵那個帆哥對話:“看來我的對手就是你了。”

那個帆哥此刻冷冷站在下麵,眼望著半空的天元戰車,同樣反問:“聽說你打敗了楊易,所以過來見識一下,出手吧!”

越蒼穹突然使出時空之變的神通,飄忽間將一個分身送出車外,瞬息之間已經來到對方麵前:“其實,我很想問問你,可曾記得阿清還有蕭明!”

帆哥臉色微變,便是這個契機,越蒼穹的分身一劍襲來,正和他手中的砍刀交接在一處,彼此對持著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火花四溢。

“你,是怎麽知道這兩個名字的?”

“因為,我見過他們,而且蕭明還在找你,阿清就在車上,你卻把他們忘了幾十年。”越蒼穹出言諷刺。

“我沒有!”帆哥突然發力,刀身之上傳來神鬼一般的力道,竟然不是凡間高手。

越蒼穹感覺到他這一擊至少有抱丹境的實力,不由感慨區區一個山賊出身的漢子,竟也修煉到此等境界,卻不知他暗中下了多少功夫。

於是點頭讚賞道:“有幾把子力氣,聽說你和卓太狂也簽訂了劍契,誓死要效忠於他。”

帆哥目光閃動,忽然撤回了砍刀,退後一步說道:“聽聞閣下有洞悉人心之術,莫非是我老帆的腦子裏讀出來的?”

越蒼穹看他表情憨厚的模樣,心說你倒會裝模作樣,不過這事也別想糊弄我,索性給他來個供認不諱:“何止是洞悉人心,其實我已經天一境的存在,想必你也察覺了目前和你交手的不過是我的一個分身,我若要將你趕絕,乃是輕而易舉之事,至於卓太狂他能有幾分把握與我對抗,你自己掂量。”

帆哥麵對挑釁,卻是談定地很,反而說道:“即使如此,何必多言,閣下盡管展現你的厲害手段,將我製服就是。”

越蒼穹分身笑道:“我不是已經得手了。”

言罷,忽然在帆哥麵前生出萬千幻象,一時間心魔幻生,帆哥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前塵往事。

當年,阿清離開那個山村的時候,自己是多麽的孤獨,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野小子,直到沒了他貼身的跟班,和最愛的妹子,人生就變得那麽無趣。

直到他憤然揍了一頓隔別財主家的混小子,被趕出這個村子的時候,人生忽然夢想。

他想,自己該做一個劫富濟貧的大盜,去好好教訓這些無惡不做的富人,讓他們知道這世上是有人可以遏製他們的。

於是,他開始四處學藝,滿世界的碰壁,人生比他想象的要艱險,他最終選擇了自己覺得沒有屈服的屈服,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大盜。

名門正派他進不去,綠林黑道卻那麽容易就進去了。

帆哥的名字開始響亮,人生卻變得不那麽完美,他跟從了人生第一個老大,很是飛揚跋扈了一陣,直到他重遇了自己的妹子阿清。

那天,像是注定了要重逢,昔日的舊居,別離的三人,變化的卻是一人一盜一鬼。

帆哥羞愧難當,卻遭遇宿敵的質疑,那個仗劍清高的蕭明,四大鏢局的寵兒,在他眼裏不過是一個自命不凡的富家子,然而如今彼此的位置卻是那樣難堪的對調。

他,成了一個惡人。

屠戮自己家鄉的惡人。

帆哥最終也爆發了,他以下克上,殺了自己的老大,然後憤然踏上了向玄道進發的旅途。

這無數年來,他以追尋武道為目標,來讓自己忘卻一切的前塵往事,然而世事卻沒那麽容易擺脫。

在玄道他遭遇人生又一次的勁敵,劍狂卓太狂這個不可一世的劍狂,居然親手打敗了帆哥,逼他立下劍契,從此不得不跟隨對方馳騁玄道。

多年以來,帆哥都是作為卓太狂身邊最忠實的部下存在著。

他見識過無數的血雨腥風,也看慣了玄道上的興衰榮辱,人生也就這麽隨波逐流地過去了。

他,不過是一個殺人如麻的傀儡。

又有誰,能喚醒他內心那波瀾不驚的榮辱?

無數的往事在眼前回顧,帆哥在最後的一刻赫然驚醒,意識到自己中了越蒼穹的幻術,幾乎無法自拔,很快就從中擺脫出來,掌中砍刀憑空舞出一團刀氣,赫然隔絕了身邊一切幻影。

可惜,接下來麵對的卻是一記狠狠的拳頭,諸葛霸天不知何時已經搞定了帆哥的手下,悄然向他攻來。

隻是一拳,就把帆哥打得飛出去老遠,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爬了起來,雖然傷勢不重,但夠喝一壺的了,抬頭看時自己的手中已然全盤落敗,而站在越蒼穹分身後麵,則是他的手下正在一字排開,等待著與自己交手。

“算你有本事,今日是我栽了。”帆哥一聲冷笑,忽然吹起了口哨,身後那十幾匹快馬突然奔騰而來,轉瞬之間已將帆哥的身形淹沒。

借著快馬的掩護,帆哥悄然離去。

司空晨等人正待要追,卻被越蒼穹暗中喝止:“不必了,我正要留他回去傳訊,此人也不過是打前陣而已,真正的對手已經來了。”

隨時神識一掃,已然察覺到一個強大的氣息此刻靠近了天元戰車,卻是在神殿附近,隨即一個閃身輕鬆了過去。

隻見一個白衣人影,正置身在神殿之中,麵對著低低咆哮的四儀麒麟:“是你嗎,這些年暗中一直在召喚本尊?”

那白衣人冷笑道:“四儀麒麟,你知道我為你花了多少心思,連自己的神兵閣都舍棄了,難道還要和我兜圈子嗎?”

四儀麒麟卻是搖著腦袋說道:“我太玄門的繼承人已經出現了,你就不要癡心妄想了,信不信我可以一掌把你拍死!”

“沒人可以對我蘇莫妄言生死,就算是上階神獸也做不到,別忘了在我麵前任何事物都可以被模仿,你所有的底細我都一清二楚,你自信可以與自己一戰嗎?”

說著從背後行囊中拍出無數的材料,以掌中透明的天蠶寒絲凝聚在一起,慢慢變成了一頭迷你的四儀麒麟,瞬間活靈活現地出現在對方麵前,甚至還朝它的真身吼叫起來。

“區區冒牌貨,也敢在我麵前放肆!”四儀麒麟揮掌拍出去莫名一股神力,就要把那假的麒麟掀飛。

然而對方也是揮掌一拍,速記身形猛的擴大,居然將四儀麒麟的掌風吸收之後,又返還了回去。

四儀麒麟的招數竟被這傀儡輕易之間,就模仿到了七八成相似,看來這白衣人正是消失的蘇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