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個由囚龍神劍煉化出來的強大的分身,得到越蒼穹一席指點,不由得境界突飛猛進,瞬間之內已然超脫了尋常的分身的存在。

整個形態竟是為之一變。

卻見囚龍劍的化身,竟在那一刻展露出前所未有的形態,一時間身形居然暴漲了許多,仿佛化作一柄巨劍,操縱著身邊的十三把利劍,組成截然不同的劍陣,呼嘯一般,在機關密布的閣頂之上,連番出手。

大傀儡見勢為之一變,似是也感受到這分身化作的飛劍之強大,一麵操縱身旁的人偶,予以反擊,一麵開啟神兵閣上最為強大的機關。

當時就覺得整個閣頂似乎劇烈的顫動起來,原本就坍塌了無數層的神兵閣,卻突然從四周冒了出來,一時間在周圍組成了一座厲害陣法,將閣頂之上的眾人統統圍困當中。

大傀儡忽然閃身而去,似要找尋陣法之中最關鍵的樞紐,越蒼穹目光銳利,當即看破,一伸手親自以神域輔助囚龍劍的分身,強行追了過去。

一時間一把衝天巨劍,豁然而起,瞄準了大傀儡的身形,一擊而下,大傀儡才隻是飛出去半丈開外,就被撲麵而來的巨劍徑直落到了頭頂。

眼見得強大的劍氣逼迫得他無法抽身,卻毫無顧忌地迎了上去,隨即從體內散射出無數的天蠶寒絲,徑直纏繞向半空的巨劍,居然暫時阻止了囚龍劍攻下的劍師勢。

但是,此刻囚龍劍攜帶新生之威,何其霸道,那無數的寒絲,雖然暫時纏繞住了巨劍,卻疏忽了一件事。

他所抵抗的乃是無形的劍意,並非有形的實體,劍意是可以變化的。

就在雙方僵持的刹那,囚龍巨劍突然分散開來,化作數百把袖珍的小劍,於空中四下飛舞,猶如結隊的蜜蜂,轟然之間,穿透了大傀儡的身體。

這一刻,他體內被蘇莫灌輸的些許元氣,以及那些控製身體的寒絲,全然被轟擊出了體外,頓時便如離線的風箏,飄然落下閣頂。

越蒼穹在空中揮手一招,立時便有一團神力,夾裹著大傀儡的身體,便要將他拉了上來,誰知無端感覺到對方體內,似乎有某種機關被觸動,瞬間推演過後意識到時猛烈的火器,越蒼穹並不怠慢,揮手將之打飛出去,飄忽間送出去數百丈之遙,轟然炸成一團火球。

沒想到蘇莫還暗留了這一手,越蒼穹望著麵前那已經發動的法陣,唯有全力應對此刻的情勢。

“天元戰車何在?”越蒼穹招手衝人群中的夏侯顏問道。

夏侯顏忙道:“就在後麵,我馬上將戰車運轉過來。”

“不必了。”越蒼穹飄身來到她身前,一手按住夏侯顏的肩頭,神域籠罩二人身周,瞬間便將兩人送進了天元戰車之內,正式開啟戰車。

“什麽樣的法陣,在我強大的戰車麵前,也都是廢物。”越蒼穹一聲爆喝,和夏侯顏齊齊指揮戰車,奔騰而來。

此刻,神兵閣變化的法陣,已經轉動到極限,那些蘇莫手下的殘兵敗將,未來得及逃亡的,便都在法陣之內,鬼魁狼嚎。

司空晨等人遠遠躲在高處,望著麵前的情勢也不由暗中變了顏色,如此強大的機關法陣,怕不是幾年的時間可以修建而成的,這一回蘇莫真是大手筆,耗費了這麽大的損失來對付越蒼穹。

最狼狽卻還是十虎之中的鐵神梁慎和隱俠南宮影,二人被越蒼穹用閻羅禁書蠱惑,此刻還在顫鬥不休,知道神兵閣上機關發動,兩人才被迫停了下來。

彼此累得氣喘籲籲,望著麵前的殘局,還有行將發難的神兵閣,唯有歎氣:“看來咱們被人算計,蘇莫居然拿我們當擋箭牌?”

梁慎則怒道:“這個蘇莫到底要做什麽,以他的手段不該如此懦弱,難道真的舍棄自己的基業不要了?”

“隻能說你們都看錯了,蘇莫的野心很大,他甚至出手算計了我。”蘇無醒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兩人耳邊,他直直盯著其中一人發問,“而且我們這裏還有一個叛徒,上一次我擒獲的龍將軍元神,是何人私自放走的?”

“你是說龍將軍的元神被你送回來,卻不見了?”梁慎不由驚道,“可是長老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南宮影則麵不改色地說道:“無醒,我知道你一定會懷疑我,隻不過這件事我有難言之隱。”

最後一個隱字出口,卻突然身形一晃,飄忽中來到了蘇無醒身前,竟然以其獨特的神域要對蘇無醒痛下殺手。

蘇無醒眼看老友如此癲狂不計後果,心冷之餘,卻也沒打算束手待擒,強大的酒勁隨即遍布身周,就要硬碰對方幻隱神宗,誰知突然聽見身前發生一陣劇烈的轟鳴聲,卻是那神兵閣布置出來的機關,離奇發動。

卻原來隻是這轉瞬間的功夫,越蒼穹操縱著天元戰車已經牢牢地控製神兵閣的機關,然後施展強大的神域附加天元戰車上玄武神鏡以及山河破碎旗的配合,強行將下麵的無數機關收進了戰車之內。

用他的話說,蘇莫這是白白給自己送寶貝來了。

雖然那神兵閣的機關,著實非同一般,可在天元戰車的強力吸附之下,根本無所施展,一番的強自抵抗,終於土崩瓦解,最後一一淪為天元戰車內的元件材料。

有了這些精妙的機關,天元戰車的實力可以再回複一大成,而且也可以擴大到原來一倍的大小,如今在他瘋狂地吞噬神兵閣的一切時,卻剛好打擾到爭鬥的三虎。

接著那天崩地裂一般的變化,南宮影身形突然一閃,離奇地消失在原地,即使是鐵神梁慎早已把他的退路封死,也沒能阻止對方的逃亡。

看來,方才他突然對蘇無醒出手,目的就是接著這個契機離開,南宮影的心計果然非同一般,鐵神梁慎這時來到蘇無醒麵前說道:“沒想到,認識了這麽久,我卻幾乎根本不了解南宮這個家夥。這一回咱們都輸得一塌糊塗。”

“怎麽,你還打算回去複命嗎?”蘇無醒忽然問道,“是否依舊要和越蒼穹他們為難?”

“這個,我隻能盡自己的能力去勸服眾長老。”梁慎忽然態度轉變,隱隱有向越蒼穹這邊傾斜的打算。

蘇無醒卻擺手道:“千萬不要,你若不肯留下,回去就不要多說,寒冰王乃是前車之鑒,你莫要落得和他同一下場。”

梁慎卻哈哈大笑道:“我老梁已經窩囊了好久,這一回可不打算再跟他們妥協了,就蘇莫的事我非得羞辱長老們一頓不可,剩下的十虎也沒幾個了,我不信他們能連我也廢了。”

蘇無醒見勸他不能,當即拍出隨身的酒葫蘆,倒了一杯仙酒給對方說道:“無醒也沒什麽好送你的,一杯薄酒願老梁你一路走好。”

隨手將酒杯飛擲了過去,梁慎接在手中仰脖飲下,閃身而去。

前方飄來幾個人影,卻是司空晨和諸葛霸天欲要攔住他的去路,越蒼穹的聲音隨即在半空傳來說道:“無妨,由他去吧!”

司空晨二人聽到越蒼穹如此說,也便不再阻攔,隻是諸葛霸天憤怒地捏了捏拳頭說:“可惜,不能和十虎裏的較量了。”

梁慎朝他一笑:“放心,若是此去我老梁不死,會回來和你們這些後起之秀,打個痛快。”

當即消失在眾人麵前。

越蒼穹收拾了殘局,重新將天元戰車落地,讓其自行完成之後的事宜,自己則和眾人聚攏在一起說道:“咱們雖然贏了,卻也不能太過大意,畢竟蘇莫逃了,我甚至沒有來得及和他打個照麵,此人仿製傀儡的手段著實高明,不曉得下一次交手,他又會出什麽招?”

司空晨和韓曄之前是受害人,自己都曾被蘇莫模仿成了傀儡,尤其是司空晨莫名其妙,此時抱怨說:“真是詭異,老子和他蘇莫連麵都沒見過,他是如何模仿得我?”

韓曄卻卻頗為擔憂地說道:“這就是蘇莫的可怕之處,誰也猜不到,他會用何種手段,窺探到你的氣息,我懷疑他今日棄城而去,可能另有目的。”

“韓曄說的不錯。”蘇無醒居然也加入進來說道,“根據我所知道的,這個蘇莫來到玄道比其他新進榜上的人都要早,而且他還是唯一一個從天界隕落的人,並非普通的凡人。”

“你是說蘇莫是從天界下來的?”越蒼穹暗暗一驚,怪不得蘇莫不肯與自己照麵,想必是怕越蒼穹窺探出他的身世,如果蘇莫是天界的人,也就難怪他會有如此可怕的實力。

根據他這一路上遇到的敵人,尤其是雲華、習驚還有白玉,似乎都和蘇莫有著莫大的糾葛,乃至於被其強行收留在身邊,而這些人本該是四五百年以前的人物才對。

看來這又牽扯到一個很久以前的往事了。

越蒼穹轉念說道:“暫且不去想這些,咱們還是想想如何收拾眼前的殘局。神兵閣這裏已經被毀,但是附近的商販卻是無辜的,我們很應該給他們留下一線生機?”

蘇無醒卻是讚許地望了他一眼:“你想怎麽做?”

“重建神兵閣……不,應該是重建集市,把這些變成一個不受任何人製約的集市。”越蒼穹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