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蒼穹被人突然救下,帶著一路往回趕路,卻聽得那人說道:“蒼穹,我是夏侯顏,你清醒一下,我盡快帶你去找晏紫醫治。”

沒想到居然是夏侯顏出手救了自己,越蒼穹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可惜卻說不出話來。

方才體內吸收了大量的龍氣,此時全都聚集在釋尊爐外,卻正無力消化,越蒼穹感覺到自己吸收得那座釋尊爐,因為是刻印出來的分身,並不具有法寶本身的最大功效。

如今,經過連日來的苦修,這座釋尊爐似乎已經不能發揮出最大的功效,尤其是今日連場大戰,幾乎耗盡了自己丹田之中所有的真氣,必須得及時醫治。

於是對夏侯顏說道:“幸苦你了嫣兒,卻不知晏紫她們此刻如何了?”

夏侯顏見他總算有些意識,多少放下心來,便即說道:“幸虧你拖住了諸葛洞天,那邊已經接應了白豫川他們,暫時正在和汪劍仲的人還在僵持,你不要多說,等一下我們……”

說到這裏,突然停下,卻見前方顯出一人,手執拂塵攔在半空,看樣貌像是一名九龍幫的弟子,但是其氣勢卻是非比尋常。

那人將夏侯顏兩人,攔在當場卻是不問緣由,便即出手,隻見手中拂塵隨風擺過,立時卷起一道強烈的氣勁,直接就打了過來。

夏侯顏揮手祭出一道一道機關,在自己麵前形成一個盾牌,將那道氣勁擋了下來,但是其後勁卻是不容小覷,硬生生將兩人震得倒退出一丈多遠。

越蒼穹艱難地說道:“當心,這可能是蘭曄大師……”

本來他是要說,是蘭曄大師的魂魄被人控製了,占據了別人的肉身,向自己發起進攻,可惜傷勢太重,始終無法說清楚。

但是夏侯顏何等聰明便即會意,她清楚此刻的形勢首要之目的,就是速速逃離此地,將越蒼穹交給蘇晏紫去醫治,所以也沒打算戀戰。

隨即指揮麵前的盾牌,將防護的範圍擴大一倍,又在手中變出一件飛行法器,正要賣個破綻,悄悄溜出去,不想那占據他人肉身的蘭曄大師,卻已使出了殺招。

手中拂塵無端變幻無數的銀絲,鋪天蓋地一般糾纏了過來,夏侯顏見勢不妙,立刻催動身下的飛行法器,無端變成了一輛小型戰車,使勁啟動戰車上的機關,立時射出去一道火焰,卻將那拂塵上的銀絲燒著了大片。

但是蘭曄大師這件拂塵,不是凡物,銀絲雖被燒著,卻並不斷掉,蘭曄大師手掐法訣,一卷手裏的拂塵,立時就將火焰反彈了回來,險些燒到夏侯顏身上。

幸虧越蒼穹隨手拍出去一股粘性氣勁,卻將那股火焰擋在半空,硬是不能靠近分毫。

夏侯顏趁此良機,忽然將坐下戰車猛然一沉,頃刻間已經落下十幾丈遠,趁著與蘭曄大師錯開的機會,猛然飛了出去。

蘭曄大師眼見被他逃走,卻是苦追不放,在後麵不停地喊道:“殺了越蒼穹,向主人匯報!殺了越蒼穹,向主人匯報!”

顯然,是被汪劍仲下了什麽咒法,令其將越蒼穹認作目標,不停地追殺。

夏侯顏隻好加速往前趕路,希望盡量能避開蘭曄大師的追殺,但是越蒼穹卻不覺露出一絲冷笑,沒想到自己竟然落得被人追殺的地步,還是當初自己親手救過的蘭曄大師,汪劍仲你這手好狠,今日之仇,我馬上馬上報!

心念一起,渾身的氣息不由加速運轉,強行向丹田之內,吞吐起來,就在這關鍵時刻,前方再次飛來一人,卻是個中年男子,麵前祭起一顆骰子,說道:“越蒼穹,此路不通,有我武漸長在此,你不要指望著可以離去。”

沒想到竟是武漸長的魂魄,也附了他人的身,向越蒼穹發起進攻,越蒼穹不由得笑出了聲:“你們倒全來了,我可真是造化不淺。”

夏侯顏忙道:“別多說了,咱們盡快離開。”隨即啟動戰車,正要改變方位逃走,不想頭頂又飛來一名女子笑道:“所以說,這就叫冤家路窄,今個大家夥全都找上門了,看你到底會死在誰的手裏。”

沒想到竟是出塵仙子,之前被越蒼穹擊敗,這會兒卻又找上門了。

她這麽一說,不止夏侯顏臉上變了顏色,就連前麵的武漸長還有跟來的蘭曄大師,全都發了話:“休想,越蒼穹隻能命喪我一人手裏。”

幾個人一時吵嚷起來,竟然為了誰先動手,而爭執不休,大打出手。

這下越蒼穹倒是樂出聲了:“看來我還是搶手貨,嫣兒別理他們,咱們快走!”

出塵仙子見他要走,飛身就要衝上去攔阻,卻被蘭曄大師的拂塵,纏住雙足怒道:“孽徒,還不閃一邊去!”

被蘭曄大師一下絆住了腳,出塵仙子苦於無奈,卻不能靠近越蒼穹分毫,武漸長趁機往前飛去,卻反被出塵仙子扔出來的緞帶給纏出了身子,一樣不能出去。

而蘭曄大師有心拉住出塵仙子,自己往前追趕但是偏偏出塵仙子死死牽絆住她,竟也不能離開,反而又被對方挾持住,正在僵持之時,遠遠急急飛來一人,卻如流星一般,一下子將三人衝撞到一邊去了。

這一下子,爆發出不小的衝擊,餘波竟震得前方已逃走數十丈遠的夏侯顏兩人坐下的戰車,無端就是一滯。

隨即就聽見一個陰沉的聲音說道:“真是太巧了,沒想到竟然被人攔下了,越蒼穹這也是你的宿命,看來非死在我手上不可了。”

聽聲音竟是方才大戰之後,失散的汪劍仲,越蒼穹心中不由得一沉。

汪劍仲被那閃電擊散之後,身體就不停地往這個方向飛來,知道撞上了蘭曄大師三人,才被迫停了下來,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對手越蒼穹竟也出現了麵前,而且還是一番重傷的模樣。

“看來這可真是造化,如今你就是想反抗也不可能了!”汪劍仲雖也傷得不輕,卻比越蒼穹的情況好上許多,隻見他身形緩緩飄起,搖手一招,將蘭曄大師和武漸長喚到身前說道,“你們兩個還在私鬥什麽,越蒼穹就在這裏,還不給我把他拿下。”

兩人的魂魄都被其蠱惑,完全迷失了心智,這時汪劍仲一聲怒吼,不由得誠惶誠恐,正要轉身聯手向越蒼穹、夏侯顏發動攻擊,汪劍仲卻在背後猛然伸手一招,一股強大的吸力自掌心生出,飛身上去拍在二人頭頂,竟而將這二人的魂魄強行抽離出體外,吸入自己體內。

得到了二人魂魄之助,汪劍仲實力不由大增,夏侯顏當即舍棄戰車,便要帶著越蒼穹離去,汪劍仲雙掌一揮,左右一分,各自生出一股強大的吸力,卻將想要逃走的夏侯顏還有出塵仙子往身邊強行吸了過來。

“這就想走,沒那麽容易,今個越蒼穹非死不可!”汪劍仲眼見夏侯顏受製於此,左手一使勁,先把出塵仙子吸到身邊,一手攔腰抱住,“至於你,先給我助助興吧。”說著大手便在出塵仙子身上任意摸索著,發出極為不堪的笑聲。

夏侯顏眼見於此,情知若是落在他手,隻怕絕不會有好,竟是拚著玉石俱焚,準備施展全部功力,先將越蒼穹送走,誰知越蒼穹卻在她懷內忽然笑道:“嫣兒,記得我死了,不要踢我報仇!”

忽然發力,將身上僅存的一絲真氣,全部都輸到了夏侯顏體內,然後百祭神槍憑空祭出,托起夏侯顏閃電一般飛去,而越蒼穹則失去所有助力,被汪劍仲直接吸到身前,被一掌猛的擊在胸前,發出振聾發聵的一聲怒吼:“我越蒼穹又怎會讓怎會讓自己的女人,替我去死。”

聲音竟是響徹九霄,直達天際,汪劍仲這一掌使上了十成的功力,就算是越蒼穹功力全盛之時,按了這一掌也絕不易抵擋,但是此時竟是忍著無比劇烈地疼痛,毫無怯意。

汪劍仲感覺到無比的震怒,十幾年了,麵前這個小子竟是怎麽也臣服不了,難道他真的是自己命中的克星!?

但是,此刻明明是絕路,汪劍仲就不相信他還能再力挽狂瀾,反敗為勝?

隻要自己再補上一掌,十成功力的一掌,不隻要震斷你渾身的經脈,還有將你丹田內抱丹大成的一顆元丹一並毀掉,汪劍仲無比怨毒地想道。

然後,他毫不猶豫地拍出了第二掌,這一掌看似緩慢無比,卻匯聚了他生平所學之精華,可謂此生最最艱難的一掌。

而這一掌拍在越蒼穹丹田的時候,他就聽見了一聲聲器皿碎裂的聲音,可以想象越蒼穹丹田某種引以為傲的法器,一定是被自己一擊擊碎,說不定連他的本命元神,也給震得四分五裂。

汪劍仲看著越蒼穹死不瞑目地翻身落下天空,靜靜的、聽不到任何動靜,直至撲通一聲落入水麵的聲音傳來,整個人就像是鬆了一大口氣。

這個纏繞自己多年的頑疾,總算解決了。

汪劍仲竊喜之餘,將一旁早已驚呆的出塵仙子抱在懷裏,肆無忌憚地享受著這飯後的甜點。

直到麵前,悄然升起一個足以令任何人側目的身影,他恍然驚呆了。

越蒼穹宛如新生一般,漂浮在他麵前,渾身被一種異樣的光芒所包裹,傲然說道:“誰敢殺我,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