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綠頭將軍,身形一扭,突然往前一蹦,立時便要撲到紅色蟋蟀的身上,可惜隻差那麽一點兒,紅色蟋蟀忽然往旁邊一閃,居然離奇躲開了。

越蒼穹變化出來的這隻蟋蟀,乃是由自己的心意控製,不同於對方的飼養的靈物,還需彼此心靈相通,雖然老者對這綠頭將軍訓練有素,但比起越蒼穹的幻境來,始終差了一些。

兩隻蟋蟀,彼此試探著互相發起進攻,可惜各自都很靈活,一時完全分不出勝負,僵持了起來。

越蒼穹心說這綠頭將軍,不會隻有這些手段吧,且試他一試,於是讓紅色蟋蟀故意身法一慢,露出破綻,果然綠頭將軍立刻抓住機會,撲了上來,狠狠一口咬向紅色蟋蟀的脖子。

可是越蒼穹又豈會讓它咬中,心念一起,紅色蟋蟀無端身形往前一竄,跟著把頭一扭,惡狠狠張開嘴,便往綠頭僵局頭上咬去,誰知綠頭將軍的腦袋居然調轉了個,反過來將頭對準紅色蟋蟀,猛然把嘴張大,足足比紅色蟋蟀的頭大了好幾倍,然後一下就把紅色蟋蟀的頭給吞了下去。

這一招,卻令越蒼穹始料未及,沒想到這蟋蟀還能有此變化,急忙令自己變幻的蟋蟀急急後退。

可惜對方卻不依不饒地追了上來,要將紅色蟋蟀一舉擊斃,可憐越蒼穹這頭紅色蟋蟀沒了腦袋,還在不停地蹦躂。

越蒼穹一聲冷笑:“這倒有趣,不過我也來點兒新鮮玩意。”隨即心念一起,紅色蟋蟀背上無端生出兩支翅膀,撲扇著居然飛了起來,一下子就越過綠頭將軍,爬在了他背上。

綠頭將軍猛然被對方上了後背,使勁地亂蹦想要將它甩開,還不停地回頭,想要再咬一口,可惜紅色蟋蟀已經沒有了腦袋,怎麽也咬不住了。

正是這個時機,越蒼穹操控著紅色蟋蟀迅速展開反擊,讓它實戰著鋒利的前肢,拚命地撕扯著綠頭蟋蟀的身體。

本來綠頭蟋蟀已經沒了實體,隻是遊魂的形態,但是在越蒼穹的無極幻境之下,居然被其控製,產生了身體被撕毀的假象,一時間廝殺慘烈,不堪入目。

此時的情勢已經確定,綠頭蟋蟀完全沒有反抗的機會,越蒼穹取得了勝利。

那老者長歎了一聲,說道:“這麽多年了,你是頭一個贏我的,那麽傾國吧。”

越蒼穹收回幻象,和武天慈匆匆忙忙往橋上走去,這浮橋懸在半空,極為陡峭,即使不往下去看,也會感覺到隨身吹來的冷風凍得人瑟瑟發抖。

本來以越蒼穹這等修為,尋常風寒根本不會對他有所侵害,但是此刻在浮橋上往前走去,卻覺得沒走一步都極為的危險。

同樣的,走在前方的武天慈也是一般的十分小心,看來這浮橋果然另有玄機,越蒼穹有種預感,很可能麵前這一關,沒有那麽容易就過去。

果然,兩人小心謹慎走到浮橋中間,正好來到老者身邊,對方忽然意味深長地問道:“最後一個問題,如果此刻橋突然斷了,你們會怎麽做?”

越蒼穹看著對方臉上的神情,頗有高深莫測之意,便道:“若然斷了,那就對不起前輩了,我會把你踩下去,當墊背的。”

老者瞅著越蒼穹,聽了如此不敬的話,卻似乎沒有多少怒意,最後把身子讓了讓說道:“好吧,六親不認,果然是賭徒本色,我這一關,你合格了。”

越蒼穹聞言不由虛捏了一把冷汗,感情卻是如此一個考驗,真是好險好險。

匆匆和武天慈走了過來,才到對麵,雙腳踩著實地才算安心,這是武天慈也在前麵長出一口氣道:“這一關你也過去了,可真是不容易,接下來就該我大伯的了。”

越蒼穹不由問道:“你大伯,卻不知他又要考校我什麽?”

武天慈冷笑道:“我大伯是賭中高手,他若出手恐怕你就得小心提防了。”

說話之間,前方已然出現一座空曠的洞府,卻見一名身穿黑色長衫的男子出現在這裏,衣襟上繡著耀眼的一顆骰子,正是血紅的數字六。

那男子見到越蒼穹兩人出現,起身說道:“原來是貴客到了,天慈這一回你倒是找到了不得了的高手。”

武天慈聞言卻是一陣激動,這麽多年以來,自己挑選的目標大伯從來都不曾嘉許,難得今個竟會一出口,就誇讚越蒼穹到讓武天慈很是興奮。

越蒼穹則說道:“在下越蒼穹,多謝前輩聲譽,久聞東陸武家乃是有名的世家,今日特來拜會,果真是大開眼界。”

那大伯卻笑道:“大開眼界,越公子過獎了,隻怕是我那幾個兄弟受你照顧了,我武漸長修行了十幾年,還沒見過像你這麽氣運獨特的男子,看來我武家又可以興旺了。”

沒想到對方居然對自己如此有興趣,越蒼穹倒是不由小小激動起來,忙道:“武大叔,這麽看得起在下,卻不知咱們可否借一步商談,今後的大計,蒼穹此刻身邊正需要大量的人才幫我的忙,武家一定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武漸長笑道:“越公子莫急,其實武家在東陸選中的人選,不止你一個,原本諸葛家也是我們挑選的目標,可惜諸葛洞天的氣運最近被你給破了,漸漸已非最佳人選,所以為了不重蹈前日的覆轍,老夫要好生考驗你一下。”

“卻不知前輩要如何個考驗法?”越蒼穹來者不拒,笑道。

“下棋!”武漸長抬腳一跺,地麵上無端隆起一副棋盤,幾十枚棋子擺在上去,卻被他伸手一揮,俱都變成一個個人形,赫然正是車馬炮。

武漸長身居帥位,赫然正是將軍的身份,卻是要越蒼穹和自己對弈一局。

越蒼穹眼見這等手段,知道今日非得絞盡腦汁廝殺一番不可,可恨自己從不愛下棋,這時未免有捉襟見肘之意。

但是強敵之下,越蒼穹卻從不拒絕,當即祭出無極幻境,赫然將自己這方的棋子,變化成一個個將士,擺好了陣勢,開始交戰。

“前輩先請!”越蒼穹身居帥位,穿著黑色的戰甲,等待迎接對方的攻勢。

武漸長卻也不客氣,一揮帥旗,士兵們開始排開陣勢,準備廝殺。

越蒼穹見招拆招,指揮士兵從容應對,初時尚不完全熟悉,這種戰場廝殺的棋盤對弈,被武漸長一番強攻,失去了不少兵士,幾乎要被逼著絕境。

但是,很快越蒼穹就已洞悉了整個戰場的奧秘,隨即旗幟一揮,身旁的兩尊大炮,轟然向對方發動了攻擊。

武漸長輕鬆指揮士兵,避過越蒼穹的炮彈襲擊,然後又向他衝鋒在前的士兵發起進攻,誰知越蒼穹的炮彈射到對方陣中,立時發生了變化,竟在半空爆炸開來,散射出無數的暗器。

越蒼穹這一招是把高練的血色霹靂彈,融進了炮火之中,一時間立生奇效,竟把武漸長的一匹戰馬擊殺當場。

方才越蒼穹因為大意失去三個士兵,一匹快馬,如今卻又扳回來一局。

武漸長見他這麽就適應了戰局,卻是暗中點點頭,隨即一催戰車,立時飛起在半空,向越蒼穹陣中直接衝殺過去。

這一回,武漸長也是使了手段,那戰車在半空突然彈射出來黑洞洞的銅管,隨即發車大量的弩箭、吹針,一時間將護在越蒼穹這個將軍身邊的兩名護衛,射了個遍體鱗傷。

越蒼穹心說來得好,你會玩這個我也會,隨手往空中一指,護衛兩旁的巨象,突然揚起鼻子,噴出大量的泉水,徑直把那戰車澆個了透。

然後,頃刻之間,居然凝固起來,卻是越蒼穹自身煉製的粘性化勁。

武漸長的戰車所製,立刻從空中跌落下來,卻有兩名士兵上去,立刻將戰車壓製住,直接把操縱戰車的軍卒,砍殺致死。

眼見又失去一架戰車,武漸長都不由沉思起來,這個越蒼穹好生厲害,還從沒有見人能如此快捷地適應自己的真人棋局,有必要再試些手段了。

當即,開始操控剩下的士兵,卻把一匹快馬、一輛戰車還有一尊大炮,結合在一起,組成一輛奇特的戰陣,轟隆隆向對方發起進攻。

越蒼穹一看又有厲害家夥,卻不能小覷,當即先令打頭陣的士兵,讓出一條道路,接著派出一匹快馬,上前試探其虛實。

沒想到那戰陣之中,無端射出來兩枚炮彈,跟著在半空炸開了花,隨即一團煙霧四處彌漫起來,不等自己的快馬躲閃,就被一道黑影強行撞擊過來,立時把快馬撞翻在地,隨即就見那戰陣之中,一匹紅馬拖著戰車無情地從自己的馬匹上碾壓過來,直接報銷一匹快馬。

眼見對方戰陣接二連三,闖進自己的地盤,越蒼穹知道自己也得試點什麽手段了,隨即心念一起,手中現有的幾樣的人馬也同樣組合起來,隨即生成一個強大的戰陣,迎頭反擊。

武漸長看了不由冷笑:“東施效顰,這樣臨陣抱佛腳也可以嗎?”

越蒼穹笑道:“可不可以,就得前輩親自試驗了。”

隨即催動自己組合出來的戰陣,赫然和對方短兵相接起來。

這一場廝殺遠比之前,更為慘烈,雙方各自施展絕技,戰陣之中變化莫測,越蒼穹幾乎有種殺紅眼的感覺,恍然之間,卻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魔障之中。

隻是不知疲絕地四處征戰,無情的和對手殺戮,爭奪地盤,而一切的根源都是為了當年失去的一切。

恍惚之中,竟似看到年幼的自己,孤獨地矗立在無妄之地的森林中,身旁躺著的隻有綁走自己的土匪,鮮血流了一地。

然而,小小年紀的他,卻似感覺不到任何恐懼。

眼望著麵前,一個個大人死去,臉上掛著的,隻有冷笑。

生命,不過賤如螻蟻。

一朝權在手,我就是神!

擋在我麵前的敵人——

殺無赦!

麵對著對方的求救,那個少年隻是默默舉起了地上的石塊,然後表情麻木地一下一下,撞擊到對方臉上。

“活不下去,那就請去死吧!”

這一刻,越蒼穹仿佛和年幼的自己,融為一體。

強大的心神,令他無端再次身形暴漲,仿如魔神。

猛然衝進戰陣之中,親自替下了操控戰車的士卒,帶頭向對方廝殺起來。

戰場之上,瞬間都被越蒼穹的強大氣場所籠罩,就連對麵的武漸長都幾乎不敢直視。

卻見他終於停下了任何反抗,虔誠地跪倒在越蒼穹麵前,說道:“看來,我終於找到了天命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