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蒼穹冷笑一聲,心說哪有這麽便宜的事,當即催動紫霄葫蘆,就要將那羅石鑫的魂魄強行收了回來,誰知這廝卻在空中倒退著飄了一陣,忽然有什麽東西在身前一閃。

仔細一看,竟是一根金色槍頭,似乎是羅石鑫隨身的法寶,看來應該不是凡物,那金色槍頭護衛著羅石鑫,居然又掙脫了紫霄葫蘆的吸力,被另一股強大的吸力帶出來窗外。

越蒼穹知道一定是正主過來,於是喊了一聲:“你們先去真元空間暫避,這裏有我。”然後一念之間,將屋內的所有都送去了空間之內。

自己則獨自立在大廳之中,全身心遁入空明,然後將天元戰車所有的出入口都封死之後,才悄然來到戰車頂上,麵對著外麵的虛空幻境,說道:“四海神君,我知道方才一定是你施展了神通,所謂明人不做暗事,既然你把我們請來了,想要做什麽就明說吧。”

過了片刻,卻在幻境之中,竟然顯露出一個龐大的魔神的影像,仿佛在空中俯視著天元戰車似的,傲慢地說道:“區區隕落凡間的一架戰車,就能抗禦得了本神君嗎,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得了幾時?”

“笑話!”越蒼穹卻嗤之以鼻地笑道,“隕落凡間又怎樣,你何曾不是雙腳占地的凡人,雄四海!我已經知道了你的底細,你本是際遇門的大弟子,曾經是蘭曄大師的愛徒,卻背叛了師門,你又何嚐不是一步步成為了今日的神?”

“不錯,倒也有點兒見識,但是你知不知道神每隔幾百年就會降落凡間一次,而我就是那蒞臨凡間的神,但是我卻目睹凡人對神的種種不敬,所以我憤怒了!”出現在半空的魔神,突然顯露出一個怒臉,續道,“所以我來到幻域,我要創立一個神的國度,在這裏無人不敬仰神,沒有人不服從我的統治,這才是真正的桃源。”

“哈哈,真是好笑!”越蒼穹卻不由狂笑起來,“如果爾虞我詐、卑鄙無恥,也算是神的話,那麽我可真是受教了。像這樣不惜使用各種手段,也要強占凡人肉身的手法,你覺得真是神該做的事情嗎?”

“為成大事,不拘小節,你這一路走來何嚐不是兩手血腥,你這個凡人所做的一切,神一直都在關注。”

“那麽,我隻能說神根本是個瞎子,你看到我一路的殺戮,卻沒有看到我對付得都是什麽人,你看到我所使的種種手段,卻沒有看到我為了以前的偉業所做的努力。”

“我是在用血腥的手段,來建立我想要的王國,但我絕不會認為這就是對的。”

“錯就是錯,隻不過在別人的世界裏,想要掙紮求存,就得先按照別人的規則去生存,然後再牢牢地控製住權位,自上而下地建立新的國度。”

“世人可以不理解我,我也不會為自己的行為辯解,但絕不會自欺欺人,而這就是我和你這個神的區別。”

越蒼穹傲視著天空上的魔神,冷傲地說完了最後一字。

“那麽,就沒什麽好說的!”魔神的影像漸漸消失在半空,“有本事的話,就一路闖到我那裏,親手屠龍吧。”

“我會的!”麵對著魔神消失之後,四麵八方湧來的無數遊魂,越蒼穹悍然發動天元戰車,開始瘋狂吞噬,“相見,不會很晚。”

然而,眼前出現的卻不知是遊魂那麽簡單,還夾雜著各種幻象,越蒼穹操縱天元戰車才吞噬了沒多久,就感覺到好像陷入某個幻陣之中,四麵的景象隨之一變。

卻仿佛像是置身於蔚藍的湖邊,微風吹拂著麵頰,身邊躺著蘇宴紫和夏侯顏,讓人不覺升起一絲睡意,仿佛想要永遠沉睡在這湖邊,再也不要醒來。

越蒼穹心中知道這是幻境所製造出來的幻象,妄想迷惑自己的心神,一旦睡著了,隻怕就難以醒來,當即保持一絲清明,刻意讓自己不去睡著,然後借由無極幻境的威力,生成另一處幻境。

突然湖邊草地上跑來一隻白兔,猛然跳在三人身上,驚得蘇宴紫就是一跳:“哪裏來的白兔,嚇了我一跳。”

夏侯顏亦道:“就是,這白兔竟找你自投羅網了。”

越蒼穹恍然笑道:“那是自然,因為我們根本就不在湖邊。”

拉著兩人就要離開湖邊,誰知湖中一陣波濤洶湧,突然從湖底跳出來一頭怪魚,猛的向岸上的兩人咬去。

越蒼穹手疾眼快,祭起囚龍劍就要給那家夥一個了斷,誰知夏侯顏忽然一把抱住他喊道:“什麽魚,好嚇人!”

這個自然又是幻境所產生的意象,妄圖利用越蒼穹熟悉的人控製住他,可惜越蒼穹卻是早有對策,輕輕拉著夏侯顏說道:”顏兒,你看錯了,根本不是什麽怪魚,而是很可愛的海鷗。“

隨著他的輕聲呼喚,夏侯顏試探著睜眼一看,果然在湖上出現的,換成了可愛的海鷗,頓時長出了一口氣。

蘇宴紫卻在一旁笑道:“夏侯姐姐,怎麽這麽膽小,也太丟人了吧?蒼穹哥哥,你就應該讓她剖腹自盡。”

說到最後,突然語調一變,竟然變得異常陰森起來,而且整個人也變成了恐怖的鬼臉,越蒼穹歎了口氣,突然怒道:“夠了,沒完沒了!”

猛然爆發了無窮的戰意,頓時將眼前的一切都摧毀殆盡,於是一切又恢複了原樣,麵前仍是那變幻莫測的虛空世界。

越蒼穹心想得找個辦法,盡快尋到出路,然後早點找到那四海神君,解決這裏的一切,順便將蘭曄大師還有夏侯顏的父母,以及九龍幫的九龍權杖統統找回來。

於是和真元空間內的眾人交代說,讓各自都想想辦法,怎麽在這個幻域裏尋到出路?

皇普清說道:“我有天眼通,可以看穿眼前的幻境,蒼穹你想辦法將外麵的情況傳遞過來。”

夏侯顏亦道:“還是讓我控製戰車,你好全力對付幻域裏的敵人。”

司空晨亦搶著說:“還有我,打算讓我這個狙擊手幹什麽?”

越蒼穹見這些人各個躍躍欲試,就連王炬遊駿那些太玄門弟子,都搶著想要出來幫忙,於是心念一動,忽然從戰車的倉庫內搬運出大量的靈石,然後祭出囚龍劍和南溟離火劍兩樣法寶,以吸收的大量靈氣為輔,將那些靈石轉瞬間煉化成堅固的外殼,牢牢地加固在戰車外麵。

然後又將真元空間全力拉出到外麵的世界,這一刻他準備鋌而走險,將真元空間和天元戰車徹底地打碎融合,以後無需再單獨地進入空間內,另行躲避。

天元戰車之內,就是真元空間!

然後蘇宴紫等人,眼前豁然一陣開朗,居然已經置身於戰車之內。

越蒼穹開始重新分配,將他們各自分散到不同的位置,司空晨還進他的狙擊手的位子,夏侯顏則居中調控天元戰車,韓彤兒帶領眾多禦獸來到戰車前方,隨時準備驅使禦獸出去迎戰。

皇普清則和越蒼穹一起來到車頂,打量四周的情況,卻見這幻域之中,到處都是詭異的虛空景象,充滿了各種誘惑,若是一個不小心,行差踏錯就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境地。

兩人很快達成共識,盡量先避免危險的地段,先從薄弱的地方下手,皇普清一路搜查,忽然指著東北方一處淡淡的黃色影像,說道:“這一處似乎與其他的地方頗有不同,沒有太多的妖氣,而且似乎還在向我們示警,不知是否有什麽古怪。”

越蒼穹亮出玄武神鏡,對著一照,卻見鏡中顯現出一個道姑打扮的女人,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忽然心中一動,努力回憶童年時的記憶,腦海中竟閃現出蘭曄大師的樣子。

難道前方是蘭曄大師的魂魄,被困在這裏?

越蒼穹一時不敢肯定是否是陷阱,卻對皇普清道:“這個應該就是際遇門的門主蘭曄大師,之前因她失蹤一事際遇門險些大亂,羅石鑫就是為了她而來的,卻不知這是否有古怪,咱們還是小心為上。”

皇普清點點頭:“原來是蘭曄大師,不過我看著應該沒有被外邪入侵,或許蘭曄大師道法高深,沒有被蠱惑也說不定。”

越蒼穹見他都如此說,倒也不敢大意,便道:“且讓我試著與她溝通一下。”

當即施展洞察之術,開始和蘭曄大師進行通靈:“蘭曄大師,是你嗎?我是驚寂門的越蒼穹,少年還曾蒙大師算過命格,頗有盛讚,今日聽說大師無故失蹤,特來拜訪,不知大師此刻可還好?”

好半天,那團黃色幻影才緩緩發來回音說道:“原來是蒼穹賢侄,貧尼方才感覺到有一個強大的神念進入此地,正在想會是何方高人,卻原來是命中的有緣人。”

“可惜貧尼此刻被困於此,反而還要你來搭救,蒼穹賢侄你務必要小心,此處幻境極多,稍不留神便會墜入其中,無法自拔,貧尼也是仗著修成了元神正體,才能保住一絲清明,不被蠱惑,否則早已成了眾多幻境中的一員。”

聽完蘭曄大師一番解釋,越蒼穹再加以辨別,和皇普清一同得出結論,蘭曄大師確實是仗著自身修為,沒有被幻境所蠱惑。

卻得想個法子如何救她,越蒼穹此時仗著天元戰車的強大,才能支撐到此刻,隻是天元戰車的威力,必須要靠不斷地吞噬各種法寶、靈石、遊魂,才能得以壯大,苦於此處沒有可供補充的元氣,卻不敢貿然去將蘭曄大師的元神救到戰車之上。

越蒼穹最擔心的是,會被其他的幻境趁虛而入。

於是,隻好向蘭曄大師求助道:“大師,我此刻該如何救你呢?”

蘭曄大師似乎知道他心中的疑慮,卻說道:“我看你駕馭的不是凡物,裏麵似乎另有空間,不如我傳你一套際遇門獨有的傳送法門,將我的元神收進某樣法寶之中,便可避開被四周的幻境趁虛而入的尷尬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