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靜下心來,越蒼穹便不知疲倦地修煉起來,將連日來所學諸般的功法,還有與對手比拚時悟到的經驗,一番調整,不知不覺已是到了傍晚。
和蘇宴紫她們聯係上,將自己這邊的情況略微說明了一下,讓他們暫且留在太玄門外,以作照應,然後便開始仔細回想日間發生的事,越蒼穹終於讀出了太一真人留給自己的暗語,那三根手指在密室門上拍了一拍,分明暗示自己要入夜之後,前去拜會。
於是躺在床上,留神算著時候,不一會兒有人送上特製齋菜,越蒼穹也不客氣吃喝已畢,安心等著時辰到來,出去找太一真人看他賣弄什麽玄虛。
時間轉眼過去,已是三更時分,越蒼穹又一次調息打坐完畢,確認屋外已然無人,才悄悄推門走了出去,依照來時的記憶,原路來到掌教太一真人的丹房外。
卻見裏麵漆黑一片,顯然太一真人早已安睡,心說也不知自己的猜測對也不對,萬一硬闖進去,再問自己個圖謀不軌的罪名,豈不得不償失。
不知為何,立在門前,越蒼穹忽然猶豫起來,竟然有些心神不寧,總覺得心慌意亂似的,隻是片刻的功夫,忽然醒悟,這分明是有人在以幻術,蠱惑自己的心意,難道太一真人此刻就在屋內試探自己。
當即排除雜念,心中頓時一片清明,敲了敲門,輕聲說道:“越蒼穹求見掌教!”
裏麵沒有人應答,大門吱呀一聲,似被風吹開了一般,卻見一個人影端坐在屋內,正凝視著門口,赫然正是太一真人:“半夜三更,何苦來敲老道的房門?”
越蒼穹見果然是他,雖然被對方的氣勢所迫,但此刻已然鎮定許多,強作微笑說道:“掌教說得哪裏話,分明是您老吩咐我來的,晚輩這才半夜擅闖掌教的丹房,否則借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隨便來啊。”
太一真人沉沒良久,終於露出一個笑容,一擺懷內的拂塵,一陣輕風吹起,竟將越蒼穹整個人送進了屋內,隨即帶上大門說道:“很好,你總算來了,雖然比我預想要晚了許多。”
越蒼穹一聽卻不明白了,自己明明是踩著三更的點兒過來,怎麽會晚了,忽然明白太一真人話裏另有含義,便道:“難道掌教一直在等我?”
太一真人麵露微笑說道:“你以為,我為什麽要當眾那般維護你?今日你所說的話,還有你一路上的所為,都可謂大膽至極,換做任何一人,我都不會容他。”
“那掌教為何要維護我,小子還真的不明白了?”越蒼穹仗著膽子問道,他知道麵前的太一真人,一定和自己有莫大關係。
“你猜,你我的機緣究竟在哪裏?”太一真人故作神秘地說道,“給你一個提示,金伽師弟其實是我特意安排到南路分會的,因為我算出來你們命中有師徒之緣,早晚會相遇。”
“掌教道行高深,自然對一切洞若觀火。”越蒼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遇見蕭不敗時,曾經從對方身上得到一份資料,裏麵詳細記述了驚寂門元老的資料,其中最為優秀的元老有七人,隱師別離已經魂歸塵土,匠師何緹死在了地底,塵刀楊玄開創寒門,卻死在奸細李必手裏,汪劍仲是自己最大的仇人自不必說,蘇臣飛是蘇家家主,如今已經反出了驚寂門,剩下兩人卻是不知去處。
其中一個俗家姓張,名圖,因天生白須,異於常人,且精於道術,有個外號名叫白須道人,卻不知和眼前白須的太一真人,有沒有關係?
於是越蒼穹仗著膽子說道:“但或許掌教身在北陸,卻心係南陸,你在太玄門也是另有所圖。”
“少年,你說話很不客氣。”太一真人依舊眯著眼,看不出一絲的怒氣,卻忽然說道,“不錯,我就是你心中所想的那個人,我在太玄門努力爭取的一切,都是為了對付驚寂門的叛徒,汪劍仲。”
越蒼穹聞言一驚,不由愣住,他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猜中,而太一真人竟會供認不諱,難道對方在太玄門這麽多年,就是為了對付汪家。
“想必你這一路前來,已經遇見了不少我的老友,他們很多人可能和我都是一個心思,不甘心汪劍仲獨霸驚寂門,多年來一直在苦苦與之抗衡。”
“蘇臣飛終於忍不住了,離開了蘇家,楊玄建立的寒門,卻土崩瓦解了,何緹、別離消失多年,至今未歸,至於那個人,不提也罷。”
太一真人卻對驚寂門老人的情況,了熟於心,此刻一一說了出來,卻似頗為無奈,“雖然我此刻身居太玄門掌教,很多事卻也一樣無奈,本以為可以遏製住汪劍仲的勢力,有朝一日光複驚寂門,然而世事無常,忙活到今日卻是一場空。”
越蒼穹聽他話裏的意思,似是這個掌教做得也頗為無奈,倒是有些意外,不過細細想想偌大的太玄門,也並不是好操控的,僅今日所見,那些盤根錯節的勢力,就夠太一真人喝一壺的了。
不過,最令越蒼穹意外的是,太一真人竟有光複驚寂門,與汪劍仲對抗的意圖,雖然對方這麽說可能是在籠絡自己,但對越蒼穹來說無疑是一個強有力的後援,於是說道:“掌教似有心事,不妨告訴蒼穹,或許蒼穹可以幫你分憂。”
太一真人笑道:“我讓你前來正是這個意思,白日裏阻止你和眾人發生衝突,就要找個借口把你留在門內,我對太玄門已然絕望,唯一能寄以厚望的,隻有少主你了。”
這一句少主叫的,倒讓越蒼穹有些受寵若驚,心說太一真人這一手未免太絕了,連往日的情誼都搬了出來,隻好點頭說道:“掌教言重了,光複驚寂門本就是我份內要做之事,蒼穹以後要仰仗掌教之處還多著呢。”
太一真人笑道:“咱們也無須太過客套,你此來太玄門最大的目的,就是提升武道,我早已清楚,也會給你安排合適的機會,修習太玄門最上乘的道法,我看你的修為已在巔峰八極的境界,不知修煉了幾種巔峰境界?”
“我曾遇見際遇門的大力神君,修習過際遇門的大力神魔功,神力巔峰已達圓滿,期間又修習了筋肉、五行幾種巔峰,均未達圓滿。”越蒼穹答道。
“看來你所學頗雜,怪不得一見麵就覺得你身上的氣息,異常獨特,原來如此,明日我會找個借口,給你安排一處修道的場所,你就以金伽徒弟的名義,在太玄門暫且住下,在汪劍仲率眾找上來之前,盡快提升你的修為,早作打算。”
“另外,金伽師弟是不是把玲瓏玉筒交給你了,切記一定要收好,那是本門聖物,且不可丟失了,我之所以罰金伽禁閉,就是因為玲瓏玉筒的緣故,他私自傳給了你,就是犯了門規,為了平息眾怒,唯有如此。這有兩份太玄門不外傳的心法,一份是易髓巔峰的寶典,一份是修真入門的秘籍,你收好了,回去細心揣摩。”從太一真人袖中飛出兩份玉簡,堪堪飄到越蒼穹麵前,被他伸手接住。
“切記,先將筋肉巔峰突破圓滿,才可進一步修習易髓巔峰,否則會走火入魔的,那份修真入門的秘籍,卻可以一同修煉,或可事半功倍。”太一真人小心囑咐幾句,便讓越蒼穹離去。
沒想到又收獲了兩份寶典,越蒼穹喜憂參半,立時回到住處,先取出兩份玉簡,仔細閱讀上麵的心法,果然一份是修真的功法,一份是易髓巔峰的寶典,都是太玄門不外傳的秘籍。
易髓巔峰的寶典,暫且不去看它,先將修真的那份功法細細讀來,那上麵所教的無非是道家築基養氣的法門,對於武者來說修煉到巔峰八極的境界之後,即可兼習道家的修真法門,以求踏入化境。
越蒼穹之前修煉筋肉巔峰,基本已近圓滿,此時正好結合太玄門的心法,加以突破,當即躺在床上,繼續《大乘瑜伽術》的修習,不知不覺中,便進去空明無為的狀態。
在睡夢中,繼續著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