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陰符宗弟子衝紅旗越野車砸出攻擊玉符時,坐在副駕駛位的方茗煙突地尖聲叫道:“快打開窗戶,跳出去,在這車裏會死的,快啊!”最後一聲,她近乎淒厲的尖叫嚇到了眾人,不過大家都明白,她的預測異能產生了作用,敵人已追殺過來了。

吳燦二話不說,用氣勁震碎車玻璃,抱著陸詩曼跳出,而王鯨也不甘落後,同樣抱住驚恐不安的方茗煙,跳到車流如洪的馬路上。四人像迷途的小魚,腳尖點地,險險避過幾輛急駛的轎車,在刺耳的刹車聲音裏,四人已飄離公路數十米,也就在此時,上百道陰毒的符紋擊中了那輛紅旗車,在汽油箱的轟然爆炸下,幾噸重的合金炸成了灰燼。

在附近的其它車輛就倒了大黴,接二連三的追尾事件發生了,極為壯觀的車禍在爆炸聲中,把淒慘之事推向**。十餘道劍光在烈火中穿梭,目標直指吳燦等人。

“哇,有人在天上飛?超人?神仙?老婆,快出來看看啊……”僥幸餘生的人,則指著天空的飛劍,驚聲大叫,盡情發揮著自己的想像力。

吳燦和王鯨踩著飛劍,各自抱著最心愛的女人,轉進了林蔭小道,再過三公裏就進入了安全局的警戒區,逃到那裏就安全了。可是,這三公裏就像一條永遠無法跨過的溝壑,轉眼之間,就被陰符宗的十餘個修真者圍住。

壬甲殺氣濃濃,尖聲叫道:“別給他們廢話,快點動手,全部幹掉!”

從驚恐中恢複過來的方茗煙突地拔槍,嬌喝一聲:“姑奶奶也懶得給你們廢話!”說完,手中的意念槍朝壬甲連打三發子彈。

“砰!砰!砰”子彈全擊在壬甲的防禦道袍上,可他吃虧吃在毫無防備,**雖然未被子彈擊碎,但強大的震力讓他連噴三口鮮血,臉色唰的一聲就白了。

與此同時,陰符宗眾弟子的攻擊也到了,十多種各色法寶,外加無數攻擊玉符,同時砸向吳燦、王鯨幾人。在這一瞬間,吳燦也顧不得那麽多,一咬牙就要使展土遁術逃跑,不為自己,也得為懷中的陸詩曼想想,他絕不允許心愛的女人在自己麵前受到傷害。

在無數攻擊到來之前,吳燦收劍,落地,剛想使展土遁術,卻驚怒交加的發現,地上早被敵人設下結界,根本遁不進土裏。

“該死的陰符宗,早知道你們研究出了禁土之術,想不通個倒黴的人,卻是我……”吳燦在心中瘋狂的咒罵著,抬頭望了一眼臨近的死亡之符,複又把目光停留在陸詩曼的麵龐上,溫柔且淒然的目光一相遇,便似有無盡的言語在耳畔傾訴,和深愛的人交流,一個眼神足矣。

陸詩曼好像看不到死亡的威脅,隻是輕語說道:“阿燦,如果有來世,你一定要娶我……”剛說到這裏,就聽耳邊傳來轟然巨響,吳燦用最快的速度把她的腦袋抱進懷裏,用身體替她擋住將至的攻擊。

“轟轟轟轟……”在如鞭炮一般的玉符暴烈聲裏,吳燦身上的防禦法寶盡數失去防禦能力,背上被無數道玉符和飛劍砸中,叮叮當當,像敲鑼一般,灰塵煙霧嗆得他睜不開眼睛,看不清陸詩曼的情況,更別談王鯨和茗煙的情況了。

“小曼,小曼,你怎麽樣了?”吳燦一張嘴,鮮血順勢噴出,汩汩不停的流,內髒似乎已經震碎,噴出的鮮血中帶有內髒碎塊。

“真的很想……很想……嫁給你……”陸詩曼淒然一笑,眼睛卻慢慢的閉上了。

這時吳燦才發現,陸詩曼的後心插著一把飛劍,正是壬甲那把七品飛劍。天空的壬甲殺掉陸詩曼之後,稍稍放鬆的陰陰一笑,似乎除掉了時間異能者,吳燦就沒有任何機會逃掉了。

“小曼……”吳燦的聲音已經不能用絕望或憤怒來形容,那是種仇恨一切的怨氣,足以讓火焰冰凍,足以讓天地震驚,“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啊!”

隨著吳燦的淒厲慘叫,他身上冒出一團團漆黑的煙霧,像九幽地獄裏的瘴氣,陰冷入骨,且帶著極強的怨念,衝散了夜晚的天幕,像一條怪異的黑龍,直達九天,霎時間,風雲變色,雷聲轟動,灰暗的天空突地變得血紅。

紅雲先是出現在北京上空,然後以雪崩般的迅猛之勢,快速填滿九洲大地,然後勢頭不減,繼續向國外擴散,有圍卷地球,甚至是圍卷宇宙的姿態。

剛剛飛到北京地界的吳自在夫婦,看到了漫天的赤紅,擔心的怒喝一聲,把飛劍的速度催到極限,朝國安局的方向飛去。

還未飛出修真界的圓滑真人抬頭看看赤紅的天穹,心中沒來由的一陣發慌,大聲招呼著身後的弟子,加速前進。這次來的不單是圓滑真人的徒子徒孫,來的還有金、木、水、火、土五位長老,這五人的功力早在圓滑真人之上,隻是為了守護門派和掌門才遲遲沒有飛升。這次為了拯救吳燦,五行宗下足了本錢,出動了鎮門的五大長老。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呢?居然出現了萬年的魔煞,這怎麽辦?這叫我們正道修真者該怎麽活?可貧道怎麽算不出一點吉凶信息?難道貧道算錯了?”修真界內,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道士望天悲歎,身上一襲灰色道袍早被汗水浸透,他不甘心的再次拋出七枚銅錢,七枚銅錢又古怪的重疊在一起,仍是萬裏無一的“天機不可泄”之卦象。

隱藏在世界各地潛修的真正高手也紛紛破關而出,瞪著滿天的紅雲而發呆,其中一個衣衫糟蹋的漢子站在山頂,嘴中不斷歎道:“怪哉怪哉,老道士我活了幾千年,怎麽就沒見過這種魔雲呢?這雲中的惡毒怨氣啊……嘖嘖,看一眼就讓人發寒!”

西方的教皇虔誠的在胸口劃著十字架,對東方出現的古怪赤雲表示奇怪和擔憂,當他看到紅雲瞬間蔓延到教廷上空時,他嚇得頓時跪在祭壇上,和一幫大主教、大祭祀們頌唱禮歌。

遠隔萬裏的人都在為赤雲而擔憂,近在事發現場的陰符宗的十幾人卻渾然不知,因為漫天的塵霧遮住了他們的視線,他們隻能感覺出吳燦身上發出的怨氣太恐怖,氣勢太驚人。但是,近在咫尺,他們反而沒有恐懼感,他們一心隻想幹掉這個威脅,幹掉這個潛在的敵人。

吳燦淒厲的長叫一聲之後,現場一片寂靜,包括想殺他的陰符宗眾人也未說話,或許在等待塵霧散掉後再下殺招吧。

可是,同在煙塵裏的王鯨突地發出狼嚎般的怒吼聲,此聲雖然沒有吳燦那麽有氣勢,但裏麵蘊含的仇恨和怒意卻也十分驚人。

“茗煙……茗煙……”王鯨發瘋一般收集著地上的屍體碎塊,每收集一塊屍體就喊一聲,聲聲淒厲,但他卻沒有受傷,因為他身上顯現一件龜殼似的綠色鎧甲,正是修真界聲名顯赫玄武寶鎧。

塵霧終於變得稀薄,兩個充滿怨恨的男孩把心愛女人的屍體收進各自的儲物戒指裏,默然瞪著天空的仇人。

“為什麽我剛剛想真誠的追求一個女孩子,就遇到這樣的慘狀?”王鯨失魂落魄的,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說道,“老天就這麽殘忍?”

吳燦麵無表情的接道:“不是天殘忍,而是人殘忍。我好像記起點什麽,似乎我的仇怨太多了,一時竟不起從哪想,不過,有一條定律我好像記得,那就是‘隻要我不死,我的仇人就會全死’!”

王鯨轉頭看了看吳燦,終於發現了他的異狀,隻見吳燦的眼珠子像火雲一般赤紅,頭發卻如雪一般慘白,說話時,已沒有任何表情,像是變成冰雕一般。隻是他小腹處有五種顏色的光芒在不斷閃現,並有蟲子驚恐掙紮的唧唧聲。

飄在天空的壬甲也發現了吳燦的異狀,因為此時的吳燦,他身上發出的五行能量,已遠遠超過圓滑真人,超過地球上任何一個會五行道術的修真者,而且這種強大的能量還在飛快的增加,增加的強度已讓壬甲感到了強烈威脅。

“這又是什麽?這小子身上怎會有這麽多古怪的地方?”壬甲在心中驚恐的嘀咕著,越是驚恐下手越是毒辣,催動七品飛劍,惡狠狠的刺向吳燦的小腹。

“嗡,當啷!”古怪的聲音傳來,七品飛劍剛剛觸到那團五行彩光就被震得粉碎,飛劍的金屬碎沫像瑩火蟲一般在吳燦身邊飛舞。

“噗噗噗!”壬甲連吐三口精血,這次真的元氣大傷,沒想到附有自己心神的飛劍會毀得這麽徹底,身體也差點從半天空摔下,幸好站在他旁邊的兩個弟子手快,拉住了他。

扶住壬甲的一個分神期弟子驚叫道:“師傅,你沒事吧?那小子身上的五彩光團是什麽?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的腳怎麽不挨地?不用飛劍,他怎麽可能會飛呢?”

“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壬甲抹去嘴角鮮血,近乎咆哮的吼道,“你們快點動手啊,宰掉他們!”

陰符宗的眾弟子連忙點頭,還未動手,突見天空閃過一道粗如水桶、長達十餘杖的閃電,無聲且無息,徑直朝壬甲的腦袋砸去。

“啊,是異能者的閃電,師傅小心啊……”眼尖的修真者忙扯著嗓子提醒受傷後的壬甲,要他提防。

“管你們是什麽狗屎門派的道士,你們膽敢殺我異能者中的稀有人才,老夫當然要殺你們修真者!統統去死吧!”一個粗嗓門的老頭在陰暗處大吼著,天空又出現無數道小雷電,攻向其他陰符宗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