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葉回到家中，顧凜已經回來了。
即使還沒有靠近他，林葉已經感受到了滔天的怒氣。
這股怒氣被顧凜緊緊壓製著。
低沉暗啞的聲音有著被抑製的**感。
“你去哪了？”
林葉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好奇。
“我出去見了一個人。”
“你這是怎麽了？”
顧凜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她，“見人？”
“男的女的？”
林葉對他這種說話語氣，覺得十分不舒服。
“怎麽的了？”
“有話直說！”
顧凜也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衝，“你今日去見的是男的？”
林葉點點頭，“男的，是個財神爺！”
“還是個菩薩心腸的財神爺！”
既然林葉這麽說，顧凜就知道她沒有將對方放在心上。
“此話怎講？”
林葉想起皮球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對方雖然長的不盡人意，卻是很大方。”
“你知道嗎？”
“城中最近出現的粥棚還有那些低價糧鋪都是他捐助的。”
“還有，他還捐了一萬兩銀子！”
這次輪到顧凜吃驚，“一萬兩銀子？”
“這是個大好人！”
林葉點頭認同，“雖然長得有失偏頗，人卻是沒問題的!”
“到底有多難看，才能讓你說出這個詞來？”
顧凜心中的大石頭算是放了下來。
“唔......”
林葉歪頭想了想，“大概就是皮球什麽樣，他就是什麽樣吧！”
“哈哈哈哈哈！”
顧凜放聲大笑起來。
心中也有慶幸。
幸虧這個人長得不咋地，若是咋地了，保不齊林葉會跟他有進一步的發展。
“不行，我得給他一個更為圓滿的結局。”
一晃幾十載，皮球躺在躺椅上納涼。
一旁的孫子不住的喊著爺爺。
透過這個小子，他的思緒飄遠。
飄到了那年寒冬。
一個絕色容顏的女子對他說，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他現在的前程算是好的嗎？
已經算是極好了。
經曆過三朝更迭換代，他依然能在蘇鎮穩住勢力。
跟旁的同行被貶、被抄家，已經算是天大的恩賜了。
他當時看不透那位姑娘，現在依舊看不透。
“小子，以後啊，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小皮球似懂非懂的看著老爺，渾渾噩噩的點點頭。
他不懂這句話的含義，隻知道要牢牢記住。
說不定，長大就懂得了。
林葉不知道自己的舉動對皮球一家有怎樣的影響。
總歸是皆大歡喜。
翌日，老周遣了鯉魚精前來問林葉結果。
林葉橫眉冷對，“什麽結果？”
“你問他，想要什麽結果？”
鯉魚精訕訕的笑了起來。
“哎呦，姑娘，我知道您看不上此人。”
“這不是走個過場嗎？”
“對了，您知道嗎？”
“近日老周收了位苗疆女子！”
“哦？”這倒引起了林葉的注意。
“苗疆女子扇用蠱，蘇鎮還真算是熱鬧！”
玄術師、狐仙、和尚一應俱全。
此時又來了位苗疆女子，可以湊成一桌麻將了。
就是不知道這位苗女是敵是友。
“咱們會會她？”
事不宜遲，鯉魚精晚間便安排了宴席。
以免苗女誤會，鯉魚精是用了老周的名義。
出席的除了林葉顧凜，還有孫兆慶父子。
男女有別，宴會上分別設立了男席和女席。
女席這邊已經就位，足足擺了三張桌子。
而此時，苗女並未現身。
主角不來，這戲怎麽唱？
林葉當下便表示，要出去透透氣。
鯉魚精了然，陪著她出了門。
外麵又洋洋灑灑下起了雪花。
給靜謐而又熱鬧的周府平白添了些詭異。
兩人相互攙扶著，來到一座院落外。
“姑娘，就是這裏！”
話音剛落，一道極細的紅線自院落中傳了過來，直逼兩人。
林葉抬手，將紅線打斷，並用腳踩了踩。
“姑娘，怎麽了？”
鯉魚精已經看不到任何東西，她隻能從林葉的動作中察覺到不妙。
“雕蟲小技！”
地上的紅線是吸髓蟲，專吸人的腦髓。
在林葉的踩踏下，蟲子已經華為一灘血水。
“既然客人來了，那就請進吧！”
院子中響起一聲嬌媚的聲音。
百般婉轉，滲透人的心靈。
林葉和鯉魚精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院子。
院子中隻有一個涼亭，其他地方沒有任何東西。
而苗女便坐在涼亭中，似乎等候多時。
林葉仔細打量著苗女，身形普通，長相普通，沒有任何出色的地方。
不知道好色的老周看上了她哪一點。
“姑娘，我並沒有惡意。”
清冷光線下，苗女的眼神裏並沒有一絲起伏。
仿佛對世間萬物沒有任何興趣。
“還說沒有惡意！”
鯉魚精摩拳擦掌的想要給她好看。
被林葉一把阻止。
“你為何在此？”
苗女愣了一瞬，為何在此呢？
苗女來自十萬大山，家中勢力分為兩股。
一股常年在外奔走，利用蠱蟲為家族謀生存的本錢。
一股留在山中，精進蠱術，甚至是傳宗接代。
在他們家族中，苗女屬於是留在山中的一股。
她要好的姐妹月妹屬於在外奔走的一股。
月妹由於生性活潑，又常年與人接觸，給苗女死氣沉沉的生活帶來了盎然生機。
可突然有一天，月妹告訴苗女，她不回來了。
苗女十分詫異，不回來能去哪？
月妹一臉嬌羞，“我在外認識了一個男子，我要與他白頭偕老！”
這是苗族的大忌。
外出的這股不能與人發生感情糾紛。
“你瘋了？”
苗女搖晃著月妹的肩膀，“若是讓族長知道，你可就慘了！”
“苗兒，你不懂，你不懂愛人的滋味！”
苗族人善於給人下蠱，苗女沒想到月妹到頭來竟然被人下了蠱。
月妹走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當時族中還出過嚴厲的族規，她以為是月妹被抓回來了。
後來提心吊膽一年，也沒有等到月妹的消息。
這讓苗女心中有了一絲安慰。
隻要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她在山上繼續修煉，直到那年成年。
本來內外分工明確，可耐不住外出的族人屢次犯規。
眼見外出的姑娘一個接一個的失蹤，苗女也就被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