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凜聽著林葉的吐槽不敢吭聲。
他怕林葉一個心情不順，再拿著他開刀。
隻能在心裏默默念叨。
真是女人心海底針。
鄉紳入圈套不行，不入圈套還不行。
做人難，做男人更難！
山村中的女子沒有額外脂粉的裝飾，出淤泥而不染。
有種天真的爛漫感。
給孫正宇上妝，便讓林葉十分頭疼。
她化妝的技術不太好，這裏也沒有什麽可以用的化妝品。
還是孫正宇當下決定，就這樣去見鄉紳就行。
左右，他們要見的是鄉紳這個人。
又不是真的讓孫正宇獻身！
林葉轉念一想，也對！
晚間，林葉便將穿了女裝的孫正宇帶出了房門。
這讓主家看的一愣一愣的！
什麽時候這個俊俏的公子哥也成了女子了？
實在是詭異的可怕！
林葉抱著孫正宇的胳膊，緩緩的開口。
“老伯，您領著咱們去見鄉紳唄！”
主家仰天長歎，他還以為自己會錯意了。
原本以為是林葉想要嫁人，沒想到是替她的姐妹找婆家。
一行幾人趁著夜色來到了村東頭。
裏正跟鄉紳約好的地點，讓幾人在此等候。
約莫著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在陰暗處才有幾人姍姍來遲。
林葉早就等的不耐煩了。
若是放在現世相親，她指定要發飆。
顧凜用手扯了扯她的衣衫，示意她稍安勿躁。
月光下，對麵的幾人身影拉得修長。
首當其衝的便是一個魁梧高大的身影。
有多魁梧呢？
在林葉眼中是牛魔王的存在。
肱二頭肌都能把人給創飛，更遑論其他的部位了。
他的臉上滿是粗糙的胡須，看見幾人哈哈大笑起來。
裏正慌忙前去搭訕，而這個鄉紳的眼神一直往林葉的身上掃去。
顧凜實在是胸悶，一個移步，便站在了林葉身前。
登時，鄉紳的麵色難看起來。
等幾人走進了，林葉才看清來人。
原來他臉上的胡須不是胡須，就是正常的毛發。
他的脖子中黑壓壓的一片，都是毛發！
幸好他身穿玄色衣衫，這才將這些毛發掩飾起來。
鄉紳身後跟著兩名侍從，動作很是僵硬。
按照正常流程來說，幾人應當回避，讓鄉紳與孫正宇單獨相處。
裏正這廂給林葉使了使眼色，林葉並不為所動。
還是顧凜將林葉拉著遠離了現場。
“淡定淡定！”
他安慰著林葉。
而林葉心中已然有數。
鄉紳見林葉這個嬌滴滴的娘子走了，心中有些不快。
他打量著孫正宇，發現這小娘子細皮嫩肉的也還不賴。
若是納了這娘子入後宮，那位不也是遲早的事？
到時候他就能享盡齊人之福！
“相見唐突，這是在下的一片心意，還請姑娘不要嫌棄！”
孫正宇眼見鄉紳從懷中掏出一個物件，在月光下泛著剔透的光澤。
“這是？”
他夾著嗓子，接過物件兒仔細地看了起來。
這是一個印章，通體翠綠，是上好的玉石製作而成。
仔細看去，這印章上刻著幾個字。
不待孫正宇仔細觀察，便察覺到眼前龐大的身影將他籠罩。
“姑娘，對在下的禮物可否滿意？”
突如其來的靠近嚇得孫正宇連連後退。
“好是好，就是不知道這是什麽玩意兒！”
孫正宇說的是實話，誰家好人第一次見麵送的禮物是印章？
似乎沒有料到孫正宇這麽說，鄉紳愣了一下。
“這可是好東西！”
粗啞的嗓音傳到了林葉的耳中。
她覺得耳朵被震得生疼。
再好的東西，孫正宇能稀罕？
此時鄉紳還想伸手拉他的胳膊。
當下他再也顧不上夾聲音，大聲呼喊著林葉。
一個瞬間，林葉便閃身來到孫正宇身旁。
鄉紳一看，大喝一聲，“我就知道你有問題！”
他飛快地幻化出巨大鐵錘朝林葉砸去。
林葉將孫正宇甩出去，矮身躲過了鄉紳的攻擊。
“鐵牛，我不是來打架的，咱們有話好好說！”
林葉和鄉紳糾纏著，他身後的兩名隨從始終冷眼觀看。
顧凜時刻做好攻擊的動作。
鄉紳聽見林葉這麽叫他，當下便停下了動作。
“你怎麽知道我是鐵牛？”
林葉挺直了身子，翻了個白眼兒。
就算她不是玄術師，也能看出這人不對勁吧？
“別問我怎麽看出來的，你就說是不是吧！”
鐵牛神色有些怔怔的，舔了舔嘴唇，便將鐵錘收了起來。
“我是鐵牛，可我也沒有離開諸暨河！”
林葉食指微微抬起，一道光暈便打在了裏正身上。
頓時，他便動作僵硬地離開了此處。
林葉歎了口氣，“雖然你沒有離開諸暨河，可是你已經影響了很多人！”
“你沒有發現來此處的人多了起來嗎？”
鐵牛回憶著，林葉的話他認同。
仔細想想，確實有很多人來到了諸暨山。
他還以為是來遊玩的。
敢情都是來看他的。
幸好他藏得嚴實，若是被這些人發現，那還得了？
鐵牛煩躁地將脖頸中的毛發扯了出來。
他聽聞身上多些毛發有男子氣概。
他是一頭鐵牛，哪來的毛發？
可是他會變幻，這難不倒他。
將這些玩意兒從身上剝離，渾身輕鬆起來。
身後的兩名隨從還是一動不動。
這是他從村子中木匠家找來的木偶。
平時也就撐個場子用。
“我看得出來你沒有惡意。”
他的眼神始終在林葉身上。
“我在河底待了不知道多少年，我想要過不一樣的生活！”
女媧娘娘時期的物件兒，成了氣候不足為奇。
不過，為什麽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有了自己的意識？
“你在此之前，見了什麽人？”
鐵牛的眼神慌亂起來，孫正宇看得真真切切。
他攥緊印章滿臉怒氣。
“是不是有那奸人蠱惑你，引誘你離開河底？”
鐵牛思忖片刻，便緩緩地點點頭。
他的身形漸漸地變得矮小起來。
幻化成跟幾人差不多高低的模樣。
“是了！”
他想起那日的情景，覺得孫正宇說得有道理。
那是一股通身黑暗的氣體。
他的聲音帶著蠱惑，一直縈繞在鐵牛的身邊。
“花花世界，為什麽旁人能夠享受，而你隻能待在這暗無天日的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