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習的開始和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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絢爛英豪第四部之幸福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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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林硯臣很想衝過去狠狠揍扁江揚美麗的麵龐,但是理智終於戰勝了長久以來主導生活的浪漫,他意識到自己不但打不過江揚,而且,按照江揚的邏輯,“下級告狀就要事理兼備”──林硯臣恰恰沒理──他和淩寒,都是江揚最需要的,兵。
“漫長的準備期比休假還短。”
當慕昭白的這句名言剛剛從情報科蔓延到野戰排的時候,江揚的一句“毫無轉圜餘地的末位淘汰製”早就被各個戰鬥單位設置成了步點口號。每天晨練的時候,以往的熱血愛國口號統統不見了,大家都在發自內心地喊著“拒絕淘汰”和“保持榮譽”。每每聽見,程亦涵都會難得一見地笑起來,江揚則是無辜地聳聳肩,兩人眼神一碰,又各自忙去了。
離正式演習還有3天的時候,淩寒回來了。林硯臣就在辦公室牆角靠窗那裏站著,頭也不敢回。淩寒的聲音略帶疲憊,有條不紊地匯報完工作便走,就跟沒看見林硯臣似的,倒是江揚體貼地叫住了他:“忙得連閑話都不說嗎?”話音一落,就用筆尖指指後側的牆角。
淩寒的眼睛裏分明是關心則亂,穩定了一下情緒才說:“不,長官,30天期限未過,下官不會破例。”
林硯臣微笑了。這是他的小寒,是那個說一不二,性格如精鋼一般的小寒。雖然沒看見,但他大概知道背後的人帶著怎樣的眼神和氣度。四年軍校生活裏,淩寒從來都是抱定了目標就不會放手的人,縱然再苦再痛,都會用意誌去融化信念以外的一切障礙。林硯臣並不知道是不是特工訓練讓上鋪的這個同齡人有著不可思議的精神力量,但是他比任何人都理解淩寒的堅定和強幹,雖然……他聽見淩寒疾步離去,卻放任思緒飄回大學時期,雖然淩寒的堅硬裏,也有需要細細保護的柔軟。
時值盛夏,江揚的辦公室開著窗。盡管是懲罰,他卻從不願意真正傷害下屬的身體,因此總是讓林硯臣站在最貼近窗的牆角。傍晚的風急躁而綿長,吹起窗簾,露出枝葉茂密的樹木環抱下的訓練場。雙杠上坐著一個熟悉的人,林硯臣眸子一動。
那人靈活地鉤住了雙杠,穩穩端著兩聽可樂,對著窗口自顧碰杯,繼而遙遙地“敬”了林硯臣,再大口喝下去。
林硯臣目不轉睛,眼眶微微發酸。
兩聽可樂很快就喝完,那人隻是揮揮手,一個漂亮的轉體翻身,便又步履匆匆地消失在布置戰區的各色官兵之間。
代號“KC”的擬真戰爭環境演習在一個毫無預兆的中雨剛停的夜裏拉開了序幕。坐在簡陋的時控觀戰室裏的江揚對他的兵們從最放鬆的休息狀態變成全副武裝的速度和質量沒有任何讚美,夾在右手指尖裏的筆靈活地轉了圈,準而狠地落在紙麵:“保密工作做得不錯。”
程亦涵嘴角動了動,算是許可地微笑,然後將第一時段的通訊指令迅速通過中樞服務器發到各個戰區。
在草甸的泥水裏帶兵打埋伏的淩寒收到了第一條指令,忍住了強烈地咳嗽的衝動,用手語分配偵查班的出動順序。
這些兵的移動並沒有逃過在山頂做全局精細觀察的袁心誠的眼睛,雖然是中立的非參與人員,他也有他的任務。雨後的山風冰冷,不甚靈活的手指卻盡可能快地用代碼送出了第四條情況描述。
描述到達慕昭白眼睛裏的時候,他剛完美解決了步兵排通訊信號失效的問題。瞄了一眼文字工作,他提醒身邊的副手有通路接入。
通路迅速轉向江揚,葉風根據實況判斷,希望提前發起佯攻,江揚正要點頭的時候,林硯臣的網內公告迅速占據了整個屏幕。
畫家終於學會了在現實麵前有條件地收斂自己浪漫的想法,3D圖紙上放大了一處陷阱區域,標紅的文字說明在100字內簡要陳述了不能提前進攻的理由。
“KC的含義,下官也不知道,可能是飛豹團自主編寫的通訊密碼,”車裏的一個副官推了推快要被崎嶇小路顛簸滑落的眼鏡,尷尬地向同行的六個軍部高層官員說,“如果到達及時,應該剛好趕上會戰。”
車猛然刹住,一個突然出現的、全副武裝的執勤兵用大無畏的姿勢攔在路中間,嚇得司機幾乎撞在玻璃上,車裏的軍部老爺子們倒了一片,副官的眼鏡終於跌落。
“你們觀光啊?”麵對低調出行、所以沒用軍車的高層們,執勤兵毫不為怵,怒氣衝衝,“這兒演習呢!沒拍電影!回去吧!”
於是,軍部的“旅遊團”理所應當地錯過了最精彩的會戰部分,一行人七拐八繞地從安全區域到了團部的時候,江揚正津津有味地用慕昭白設計、通訊科製作的微縮程序觀看林硯臣用手裏的實戰地圖遠程遙控葉風追殲敵軍,聽到有高層來訪,卻也不動聲色。
程亦涵及時走出去應付,仿佛是隨意推開了一間會議室的門,裏麵卻有恰到好處的六杯咖啡和已經亮起來的投影儀。
“將門虎子啊。”一個老軍官拍拍江揚的肩頭。
琥珀色眼睛的年輕人謙虛地點頭一笑,又往門口送兩步。裝有回收物資的戰車有秩序地開進院子裏,沒撤掉偽裝的演習人員默契地幫忙拆卸,卻沒有人喧嘩,沒有人偷懶。
“再接再厲吧,孩子,路還長呢。”老軍官雖然嘴上這麽說,目光卻越過江揚的肩頭看向遠處:“衛生要維持。”因為長年處在下風口,周邊又全是重工業,團部白色的小樓已經變成了灰色,外表上和窗玻璃上是永遠也沒法光潔如新的暗塵。江揚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非常難看,背在身後的手緊緊攥拳,卻又努力要讓自己馬馬虎虎地笑著,假裝不在意這種雞蛋裏挑骨頭的諷刺。
程亦涵大方地站出來:“是下官的失職。粉刷本來一周前應該做好,但為了演習,不影響士兵休息,下官便通知延遲,誰知北風一直不斷,直到現在。”
正說著,老天仿佛都看不過去似的,一陣不知從何而起的北風忽然夾帶著淡淡的化工煙霧氣味和小顆粒沙塵撲麵而來,結結實實和老幹部們打了個再親切不過的照麵。江揚甚至想大笑。
老軍官的麵色也沒法再從容,隻能淡淡地說:“軍事技能為重。這點上,飛豹團足夠優秀。”
程亦涵平和地回以不痛不癢的官話,把老先生們一路送出門,塞上車,踢出飛豹團的視線之外。他回身的時候,正是半下午,陽光躲在雲彩裏,空氣有雨潤又曬幹的一種浮躁氣味和極緊張後又極放鬆的坦然感覺,江揚摘下軍帽,毫無形象地坐在團部門口的水泥花壇上。
花開得正盛,大肚子的馬蜂嚶嚶嗡嗡,琥珀色眸子的年輕人仿佛已經衰老一般,肘撐在膝蓋上,低頭一下一下捏著自己的睛明穴。程亦涵覺得有些感傷,卻沒法漠視演習成功的喜悅,隻是什麽都不說,和他的兄長並排坐在那裏。江揚看他一眼,扁扁嘴,笑得心滿意足。程亦涵挑一下眉毛,對長官的態度不置可否。
不遠處,林硯臣倉促地扣上軍帽急奔,在台階上坐著的一個滿身泥水的人背後急刹車,把對方緊緊環住。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出去辦事,更晚了,大家原諒。
德國輸了啊啊啊,淚眼~這是否意味著西班牙隊要翻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