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英豪IV? 10分鍾和一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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絢爛英豪第四部之幸福時光

專欄(多多打分哦)

林硯臣站在辦公室外麵,餓著肚子,努力想聽見房間裏麵的聲音,結果確實徒勞的。終於,在早操結束的集合鈴聲響起來的時候,淩寒從辦公室裏走出來。林硯臣衝上去就是一個大而深長的擁抱,若不是在團部辦公樓裏,他一定是要吻下去的。

江揚隻給了他們倆五分鍾時間。淩寒簡短敘述了自己的經曆,而後苦笑:“不敢說我很好,隻是,我重新開始了。”

一個短而淺,但是溫暖的吻落在林硯臣唇上。若即若離,林硯臣甚至沒有來得及品味到對方那總是淡淡的薄荷甜香。再一抬頭,淩寒已經匆匆下樓,甚至沒有回頭。

濕潤的觸覺停留在幹裂的唇上,幾乎一天沒有喝水的林硯臣有些疲憊,小心而希冀地抿了一下嘴。那是淩寒的氣息,那麽驕傲,那麽熟悉,那麽清楚,那麽幸福。

程亦涵從另一側走過來,進門前狐疑地看了門口的這尊雕像。林硯臣略帶悲哀地回看,沒想到程亦涵隻是眼神露出了“哦,還在啊”的意思,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的敲門進去了。

又過了半個小時,林硯臣覺得自己已經隱約嗅到了食堂氣息的時候,程亦涵才拉開門,依舊是麵無表情:“指揮官命令你進去,鎖門。”

林硯臣從6歲開始畫畫,在他老爹的技術監督記錄本上畫工廠門口的大狗和牆頭的野花。即使從正式開始專業練習繪畫,也有至少12年的時間了,他熟知各種顏色對人情緒的影響,知道每一塊骨骼上包著幾塊肌肉,對線條和形狀有莫名的敏感。所以,當幾年以後他翻出自己剛進飛豹團的日記開始讀的時候,忍不住笑出聲來。

“混蛋,一根快有16英寸長的紫色的韌藤!江揚這個家夥,就仗著有185公分的身高,居然用這個打了小寒。右嘴角那塊笑肌啊……彎曲弧度真他媽的邪惡。”事實上,除去髒話,林硯臣覺得這段日記還有不準確的地方。確切地說,藤條的長度是34公分,江揚的身高也比目測要高3公分。

那天,江揚就坐在柔軟包裹著黑色皮革的轉椅裏端詳麵前這個人。林硯臣,布津帝國軍官學校戰略係的碩士,專業出身可謂根正苗紅,是分到任何一個部隊都會被哄搶的。偏偏是飛豹團……江揚從麵試那天起就看穿了淩寒的小計謀──或者根本就不是計謀,隻是淩寒急切而未加掩飾的行為。他罰這個本來應該做研究的軍校生帶著超負重站了一整夜,還耽誤掉了早餐,甚至連水都沒有給他,可是對方的眼睛裏卻在淩寒說出了交換條件後再也沒有疑惑,他很想問為什麽,但是……江揚心裏嘲笑了自己片刻,又怎麽會直說。

“證明一下你自己。”

林硯臣疑惑:“證明什麽?”

“說話要稱長官!”江揚站起來,咬著程亦涵給他帶來的紅豆麵包,踱到林硯臣身後去了,“證明你值得淩寒用如此艱苦的30天來換。你知道的,想要整班成績提高12分,可謂吹牛。”

林硯臣絲毫不以為怵:“我相信小寒的決定有利於彼此。”

江揚氣得笑出來:“我沒有心情聽情話。你們到底多愛對方我不管,我要的隻是值得每月薪金和補助的……”他頓了頓,湊到林硯臣耳邊,不輕不重地說:“兵。”

林硯臣飛快地報出了江揚的身高、預估體重、三圍尺寸和鞋子型號,頗具諷刺意味地加上了nei褲的尺寸。琥珀色眼睛的年輕人哪裏被這麽欺負過,剛要發作,卻看見林硯臣大大方方地抓過一張白紙,用江揚一千多塊的簽字筆畫了一個程亦涵的頭像,雖然簡陋,但是特征明顯,讓人沒法認錯。

“飛豹團不是畫廊,我不需要畫家。”江揚咬牙。

一分鍾後,一張團部的地形圖出現在桌上。林硯臣指著幾處打叉的地方說:“天黑了,沒看清。但是如果做整合戰略進攻的時候,這裏是弱點……”講解很清楚,林硯臣模擬帶領一支輕型裝備的突擊隊,用形象的圖畫攻占了江揚的飛豹團臨時團部。

江揚的呼吸變得緩慢。他隨口問了幾個國外新近戰役的組織情況,林硯臣對答獨到,比那些聽來心煩的官話有見地多了。江揚輕笑,在一張紙上寫了什麽,放進傳真機:“碩士畢業前很閑?天天趴在論壇裏看新聞?”

“是,長官。隻要有時間。”林硯臣的臉上浮起一絲幸福和一絲淒苦,“我在等我的‘10月15’。”

江揚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對林硯臣揮舞藤杖。大約是對方一句“雖然是好意,但我不能容忍你這麽對小寒”,或者僅僅是想在新人麵前立威。但是,立威有各種方式,他大可以讓林硯臣餓著肚子去跑圈,一圈一圈又一圈,直到他達到生理極限;或者,全負重再站一夜。但是江揚清楚地看見了對方眼睛裏桀驁堅定的光芒,那是一個藝術家的自由和一個富於決斷力的戰略研究生的果敢。

程亦涵一上午都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發脾氣。隔壁的桌子椅子響了一通,然後就清晰聽見了藤杖狠狠敲在肉上的聲音。他很鬱悶,雖然已經明確了這種方式的下馬威短時間、深刻打擊的可長久持續下去的效果。隔壁的躁亂隻一陣子就平靜了,江揚的電話打過來:“讓特訓班的教官過來領人。順便,你們情報科做野外模擬的時候,把這個人捎上。相關資料傳真給負責人了。”

午飯的時候,程亦涵和江揚一桌,對方什麽事兒都沒發生一樣吃著盤子裏的紅燒牛肉。一瘸一拐地林硯臣換上了特訓服,和他們班的所有學員一起列隊步入食堂排隊買吃的。江揚隨意瞥了一眼表,繼續和程亦涵就新團部選址問題探討,直到大約十分鍾以後,江揚忽然站起來,幾步衝到林硯臣桌前,一桌子學員站起來行禮,他看都不看,隻是伸出一個手指在林硯臣眼前一晃:“現在是11分20秒。”

後來,程亦涵才知道,江揚規定林硯臣的用餐時間和私人時間分別不能超過10分鍾和1個小時,其他時間必須全力用來學習,具體內容是什麽誰也不知道,但林硯臣時常一個人大中午站在團部操場上發呆,還會一步一步沿著建築物走來走去。若不是有體檢合格的紅戳子,程亦涵簡直要懷疑是有心理障礙的“淩寒二號”進駐了飛豹團。類似的情況持續了三天以後,程亦涵終於忍不住向江揚發問。琥珀色眼睛的指揮官隻是玩味地看著不遠處那個站在桌邊飛快把飯菜撥拉進嘴裏的人,話裏有話地說:“8分鍾,他確實特別。”

程亦涵長長地歎了口氣,把餐盤裏剩下的甜豌豆吃了個精光。林硯臣早已經離開了餐廳,此刻正夾著一個拍字板匆匆向野地駐紮營區走去。向來精明聰慧的指揮官第一副官是徹底看不懂了,他無暇顧及這些蹊蹺的事情,隻是知道自己還有很多很多很多──多到一天24小時不停地幹也要幹整整兩天的工作要做──如果他能提前幹完,應該可以休一個短暫的周末假。年輕的副官尾隨他人把餐具放進了回收車,又買了小杯的咖啡,匆匆折回自己辦公室開始例行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