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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絢爛英豪第四部之幸福時光
晉江專欄(多多打分哦)
如果說兩天後的帝國軍校專場招新會還能給江揚一些即使疲憊也爬起來迎接朝陽的信心的話,那麽,在度過了一天乏味冗長的麵試、又被迫參加了一個小型晚宴後,江揚說什麽也不想起床參加第二天的招考了。
程亦涵無奈,把叫早電話打到江揚私人手機上──晚宴回來,江揚無意中違反了規定,忘記封閉私人通訊。“長官早,早餐您是吃三明治和酸奶,還是豆漿小籠包呢?”程亦涵脾氣非常好,但是語速很快,給人無形的強力壓迫,“唔,豆餡的。外帶餐盒多加4角。”
那個瞬間,剛剛睡了不到3個小時的江揚非常希望能夠像任何一個最底層的普通軍官一樣暴怒地大吼一聲:“老子沒睡夠!”但是麵對精幹的副官,他隻能絕望地翻身坐起來:“後者,10分鍾後車裏見。”
江揚坐在體育館內,長長地打了個哈欠。
乏善可陳。
能形容今天招新會的隻有這四個字。整齊的軍容儀表、一絲不苟的單兵動作、恭敬的語氣讓江揚非常佩服帝國綜合實力第一的這所軍事院校──簡直是尖端流水線,產品從外形到內涵都是上乘,隻是……他揉揉太陽穴,對一個高個子方臉龐的男生冷漠地搖頭──隻是太欠缺個性,欠缺任何一種讓人心動的特質。
就像他,蘇朝宇身上的那一種。
那個海藍色頭發的年輕人本該在陸戰精英賽之後成為英雄,卻在比賽以後莫名其妙的失去了蹤跡,史少昂校長對此始終保持緘默,而媒體也得到了軍界以“保密”為理由的封口令。江揚用了很多非常的手段去挖這個他看上的好兵,但是程亦涵那裏始終傳來的消息是──“行蹤不明”。
江揚對此很不滿,因此更對麵試完全失去了興趣,隻是以一種盡義務的姿態呆在現場。
文員小姑娘笑眯眯地招手:“下一個,專業?”
“戰略係,實戰規劃方向,碩士。”
“請到江揚上校那邊接受麵試。”
琥珀色頭發的人正在喝水,甚至完全沒有留意到這個拿著確認條的人是醜是美。
江揚的雙手交叉在胸前微笑:“打算怎麽說服我錄取你?”
“沒想過,長官。”
江揚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明白了”的表情,然後展開了一張表格,準備開始寫點什麽:“你是第一個敢這麽說的,勇氣可嘉,就是不知道衝鋒陷陣的時候,是不是還能這麽果斷。”
“我沒有想過送死這回事。”聲音堅定卻不尖銳。江揚的筆下停了兩秒,終於重新打量了一下站在麵前的人。黑發,發梢卻發出淡淡的咖啡色,五官平常,組合起來有種讓人安心的魅力,雖然並不如比他提前進來的那個高個子長得帥,但是一身軍裝下,這個人顯得非常精神筆挺,隻是笑容裏有一絲讓江揚不安的東西。
“這個回答讓我覺得你不是來麵試的。”江揚冷下臉來。
“一個著眼於戰略的指揮官應該經常考慮英勇就義嗎?”
“那你在考慮什麽?”
“少死幾個弟兄,維護利益的基礎上,爭取戰果。”
江揚突然站起來,幾步走到體育館中央,衝這個想當指揮官的人招了招手:“來跟我打一架。”
說實話,他並不希望體育館內的任何一個人在自己手裏輸得站不起來,而且他也知道,整個布津帝國裏同等重量級別的年輕軍官中,搏擊項目上鮮有能超過他的水平的。因此,說是打一架,倒不如說是摸底。江揚隻規定,有任何跡象說明能傷到對方就算分出高下。來麵試的這個戰略係碩士略一思忖,便毫不猶豫地出了第一招。
程亦涵用江揚送給他的簽字筆指著身邊這個廢話比正經回答要多幾倍的人,一字一頓地說:“保。持。安。靜。”
慕昭白的口型僵住,好半天過去,麵部肌肉才重新有反應:“長官,您的承諾算數?真的給我一整套……”
程亦涵氣得笑起來:“我長得很不靠譜?”
慕昭白非常想說“是”,但是他不敢,也不好意思。坐在身邊這個比他小的人能一眼發現善於思考和學習的慕昭白並不適合清掃跑道,不得不說,是家傳的毒辣眼光和一種緣分。慕昭白知道“程亦涵教官”替他開了多少後門,終於用厚於別人幾倍的文件把他調來情報科做集訓,某種程度上來說,如果特訓不合格,被退回空軍地勤部隊的慕昭白會臉上鍍金,而不厭其煩地寫報告要求帶走他的程亦涵,則會因為辦事不靠譜而被人嘲笑。進入飛豹團特訓室的第一天,程亦涵就近似惡狠狠地對他說:“收起你的小聰明,一絲不合格,就在後勤部隊數一輩子雞蛋吧。”
那天的慕昭白張了張嘴,一句話也沒說出來。程亦涵淺笑,覺得唬住了對方,其實慕昭白想說的是:惡狠狠也沒用,一點都不嚇人,真的。
事實證明,他也確實沒害怕。
越級進入特訓室的慕昭白可憐巴巴地每日輾轉於各科教官眼皮底下,做各種練習和測試、閱讀浩瀚的資料,整天悶在改造的體育館裏發黴。但是他對文字、聲音、符號等細微信息敏感的天賦任誰也比不了,加上從高中就精通航模和相關通訊知識,智商又極高,因此,經過兩次以小數點後一位為精確淘汰值的周測以後,他就憑著甩開第二名整整1分的成績再也沒挨過罰,當然,除了那次公報私仇的“青春痘VS跑圈”事件以外。每次宣讀成績的時候,他都滿懷希望的看著程亦涵,跟想吃棒糖的小孩一樣,但程亦涵似乎永遠隻是淡淡的點頭,說些“大家辛苦了,繼續努力”之類的句子就轉身離開──慕昭白以為,這麽辛苦挖來一個人,至少要多看一眼。
機會來得非常不是時候。慕昭白向特訓室教官打聽這個年輕的中尉的八卦,聽完了以後撇撇嘴:“等結束特訓,買幾款可更換的外殼送他做禮物。表情隻有‘沒表情’這一款,太乏味了。”
教官麵色如灰,程亦涵的指尖夾著一張慕昭白期盼了整整20天的、寫著他的大名的標準假條站在身後,依舊是沒有表情:“哦?多謝。”
所以,如果不是感謝程亦涵心無芥蒂,脾氣又好,慕昭白絕對不可能坐在這裏陪同麵試官工作。但是,在工作範圍以外,程亦涵隻能長歎:從早晨到現在,身邊這個耐不住寂寞的人已經講了至少30個笑話,搞出了至少15種娛樂自己的方式,好幾次逗得生性嚴肅的程亦涵不得不用去衛生間為借口,掩蓋大笑的衝動,往往回來的時候,慕昭白已經和來麵試的學員打成一片了。
他瞥了一眼飛快而精確地檢查著下一撥麵試學員簡曆的慕昭白,再放眼看的時候,不遠處,江揚正和一個黑色短發的軍校生過招──確切地說,由於江揚隻用了三、四成精力,所以大多數時候是小範圍移動著腳步,倒是那個軍校生頻頻摔倒。
慕昭白恰到好處地看完了簡曆,立刻開始聒噪:“長官,我想問問……”
程亦涵頭也不回,淩厲地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簡直是上天安排,慕昭白閉嘴的瞬間,整個體育館裏同時忽然陷入了令人尷尬的、默契的沈默。隻有一個人被重重摔在地上的聲音。黑色短發的那個戰略係碩士趔趄著爬了半步,伏在地下不動。
基本沒消耗力氣的江揚淡淡一笑,準備重新坐回去。
輕笑傳來。
江揚回頭,那人已經站起來了,指縫裏夾著半截油畫棒,顧不上整理踹亂踢髒的軍服,但是臉上已經有不能掩飾的笑意:“贏了。”
琥珀色頭發的指揮官低頭,胸前一道淡淡的玫瑰紅色,從左至右,若是刀口,大約就……他被這浪漫而聰明的舉動而吸引,卻挑起眉毛嗬斥了一聲:“姓名?”
戰略係碩士立正行禮:“林硯臣。”
江揚抿了一下唇,衝勤務兵揮手:“立刻找備用的常服襯衫來!”
作者有話要說:電腦好了,嘿嘿,原因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