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英豪IV? 陌生人
陌生人《絢爛英豪IV》醉雨傾城ˇ陌生人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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絢爛英豪第四部之幸福時光
專欄(多多打分哦)
驚訝大過喜悅,程亦涵立刻忘了還書的事情,擔憂地看著正蜷在江揚床上熟睡的淩寒,退了一步。江揚把他拽到隔壁屋裏,關了門,邊幫程亦涵歸置東西邊和盤托出所有事情。
“你混蛋,江揚!”程亦涵扔下自己的換洗衣物,一字一頓地罵,“怎麽可以這樣!”
“他都抄家夥了,我能不動手嗎?”江揚長歎著比劃,把昨晚丟在程亦涵房間的一份報告扔給他,“你自己看,你看看他把國安部給他的第一個心理輔導員打成了什麽樣,再看看他昨晚的傑作。”江揚戳戳牆壁,血跡和凶險的碎片劃痕還在,“這還是你我認識的那個人嗎?”
程亦涵絲毫不介意江揚為他收拾,自顧坐在窗台上看報告,臉色一點點沈下來,許久才吐出一句:“我了解了。我跟他說幾句話。”
“別去。他一個禮拜沒怎麽睡覺,昨晚一折騰,今天居然睡得不錯,讓他睡。”江揚踢了程亦涵一腳,對方才過來跟他一起把打架弄歪了的鋼絲床扶正、推回牆角裏去。琥珀色頭發的上校用挑剔士兵的眼光看了看程亦涵的東西,一撇嘴:“還帶了個枕頭?”
經過了半小時的甄選,江揚終於說服程亦涵把帶來的消遣書籍、數碼相機、機工字典、零食罐子、書燈等等物品都鎖進了儲物櫃,桌上隻留了杯子和筆記本電腦。“不是大學宿舍……”江揚一眼瞧見程亦涵試圖在枕頭底下藏一本精美的航海圖冊,幹脆毫不留情地抓出來,“這隻柔軟美麗的枕頭,一周後,也必須,消失。”
“脖子會斷的。”程亦涵無畏地在自己的專業領域裝傻,“違反人體生理曲線。”
“胡說。”江揚笑罵,試圖讓自己像個長官,“這就開始了。長官的話就是命令,隻能遵守,不……”
有什麽東西重重砸在地下,江揚嚇了一跳,立刻衝過去看。淩寒以很難受的姿勢倒在地麵上,見江揚進來,試圖撐起來,卻悲哀地發現,隻要自己略一動,臀腿上的傷就會瘋狂地疼起來。可是他一掌就把前來扶他的江揚推開,後來是程亦涵跑過來費力地把他搬回床上,仔仔細細地摸了額頭:“外傷都會有低燒,證明你的免疫係統正在打仗,快要贏了。”
淩寒笑不出來,靠坐著,傷疼得他意識模糊,卻對著冷臉看著這一切的江揚不依不饒:“我要回首都醫院。”
“不可以,飛豹團軍官在沒有軍部核準的假期外,不能擅離駐地。”江揚平板地駁回,根本不理睬對方憤怒的和程亦涵訝異的眼神。
淩寒深吸氣,都是顫音:“我還沒入職。”
“那是我徇私。如果要辦,手續十五分鍾就能辦好。我是你的長官,淩寒,這是命令。如果你要求,我可以送你到隔壁樓的衛生隊。”
“江揚!”程亦涵開始翻檢昨晚江揚端來的箱子裏剩餘的衛生用品,“你應該讓小寒哥……”
“程亦涵!”江揚的聲音從胸腔裏發出來,格外震攝。他打定主意了,發小永遠不是一個優秀指揮官應該考慮的因素,他要讓程亦涵成為飛豹團最優秀的獨立副官,要讓淩寒擺脫夢魘和困境──此時,他是長官、是暴君,是陌生人,是任何他需要的角色,偏偏不是朋友。“不要忘記我跟你說的話,長官的命令,隻能遵守,不能違背。”
程亦涵氣得噎住了,雖然還穿著一身大學生般的休閑裝,卻站起來敬了個不算非常不合格的軍禮:“是,長官!但下官需要藥劑。”
江揚在身邊的櫃子裏翻找了片刻,拿出一個精致的絲絨盒子扔過去:“軍部給飛豹團軍官定製的手機,裏麵存了必要的電話,自己解決,程亦涵中尉。”
直到晚飯時分,江揚在食堂裏看見端著飯盒亂轉的程亦涵,才想起後勤部還沒有把自己副官的飯卡送來。程亦涵試圖說服和藹的胖師傅自己是個軍官,不但要吃飯,還要給樓上的一個病號帶一份飯,但是經過了淩寒事件後的胖師傅更顯得格外從容,邊給至少30個其他官兵打飯邊搖頭說不。
江揚埋怨自己忙昏了頭,趕緊過去解圍。程亦涵的嘴角一動,算是感謝,毫不客氣地點:“雞湯,一兩米飯,家常豆腐。”
“兩份。”江揚體貼地吩咐。
“一份。”程亦涵生硬地回絕。
“你吃過了?”
“氣飽了。”程亦涵端著飯盒就走,氣勢洶洶的。江揚本是無奈,後來真的有點惱火,卻又不知道說什麽好,終於找到了“為什麽還不換上軍服”這個理由的時候,程亦涵已經在淩寒床邊給病號一勺勺喂雞湯了。
那個冷極了的晚上,江揚始終不會忘記。
由於片區大規模停電,臨時團部的暖氣和空調在熄燈以後都斷了,2月份的雪天,漆黑的房間裏格外冷。本來在沙發上淺眠的年輕上校被通報的電話吵起來,等從各處檢查完情況回來,已經是半夜,凍得哆裏哆嗦的。傍晚淩寒燒到38度5,吃了退燒藥才休息,江揚怕他凍著,就從儲物櫃裏翻出夏天的涼毯蓋在他身上,自己一點兒也不敢再睡。
他知道程亦涵跟他一樣,也是從小被人伺候慣了的,肯定不知寒暖,躡手躡腳過去看,果然,程亦涵睡得很熟,卻大約覺得冷了,緊緊抱著被子。江揚歎了口氣,把自己和他的軍大衣都拿來蓋好,才在程亦涵的窗台上坐下來,抱著膝蓋。
這兩天的變化,讓他覺得自己是個很陌生的實體。他不清楚這是不是跟友誼說再見、跟下屬問你好的時刻,但是,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讓他覺得不安定。自己已經向曾經一起吃披薩喝咖啡的淩寒揮了皮帶,難道還要開始跟從小一起長大的程亦涵冷臉充長官?他打了個寒戰,因為房間的溫度,也因為內心的糾結。月色很淡,大片的雪花晃悠過來,撞一下玻璃,以非常動畫的姿勢貼著窗飄下去,很快就在外麵積了薄薄一層。江揚望著樓下隻有兩束巡夜燈光芒的操場,忽然覺得任重道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