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寒的哭泣

轉載請晚於JJ及鮮至少一周,並在每章頁首保留以下文字:

絢爛英豪第四部之幸福時光

晉江專欄(多多打分哦)

記憶中的江揚,有點鬱鬱寡歡,卻對生活充滿熱情。有一次淩寒休年假的時候到江揚的片場去了一次,棚內戲,琥珀色眼睛的年輕人穿著無袖T恤,罩一件都是口袋的詭異外衫,穿一條深色的工裝褲,正把巨大的耳機掛在脖子上衝暗處嚷嚷:“不行,這個燈光不行,再亮一點!哎!太亮了!我說一點兒!怎麽搞的!”淩寒被勒令坐在一側,關上手機和嘴巴,直到拍完了這一場,江揚才過來跟他擁抱:“小寒哥哥,好久不見!哎……”他順手拽住一個拎箱子的女生,“你看他,演那個紳士行不?”女生挑剔地打量著他,從懷裏摸出人物大綱看了一眼才半信半疑地說:“行,過來試試吧。”

推脫再三,淩寒終於沒去。國安部規定,外勤組特工非必要原因,不能在公眾媒體上露麵,江揚有點失落,便帶著他去剪輯室看程亦涵演農民和會計。那天,他們倆在布津帝國大學媒體樓下的咖啡廳裏共同吃晚飯,江揚請客,點了特色金槍魚披薩,兩個貴族出身的孩子用手拿著吃,指尖都是番茄醬。淩寒非常愉快,興致勃勃地借了江揚的單車騎著回家,隔了一周才給人家送回來。

相距太遠,淩寒在掙紮中回頭看著江揚,甚至不相信自己正在罵的人,是曾經跟他一起在餐廳裏用咖啡幹杯的朋友。

記憶中的淩寒,始終雲淡風清。江揚曾經去國安部特設在山頂的療養院看望過他,根本沒有受傷的年輕特工對安全部門設置的長達10天的保密期非常不滿意,他被要求不能使用任何通訊工具、不能見除了直屬上級以外的任何人(當然,江揚這種能拿到軍部批條的要除外),不能出門不能接觸新聞,禁足在貌似廣闊、實際處處都有暗哨的療養院裏。江揚記得,那個炎熱的夏日,他到隔壁病室借了一張輪椅,把偽裝目光呆滯、身體僵硬的淩寒推到樹蔭下休息。對麵灌木後麵有個打瞌睡的警衛,隻一個哈欠,病人和家屬都不見了。雖然兩人剛翻出院牆就被保密人員和顏悅色地請了回來,依舊很興奮,那種反抗和逃匿的感覺讓他們在那段充滿淺淺鬱悶的時間裏,深刻而飽滿地幸福著。

相距太遠,江揚在辱罵裏瞪著淩寒,根本不承認自己強行摁住的這個年輕人,就是曾經摔在山頂草叢裏、笑得格外燦爛的優秀特工。

兩人爭吵著,都開始失去邏輯和理智,淩寒的辱罵升級,江揚死死抵住對方腰身的那條腿也分外用力,最終,他攥緊拳頭怒吼:“再多一個字,我就動手了!”

淩寒對此毫不在意。世界上威脅要對他動手的人太多了,就連記憶裏最痛苦的那一次,對方說:“你再不後退,我就動手了!”不能退……淩寒告訴自己,不退,堅決不!

“不,我一定要說。”盡管已經覺得喉嚨發脹,他依舊罵下去。

江揚氣不打一處來,把淩寒反手一擰,兩肘都推到了極違反人體生理曲線的位置:“閉嘴!”能明顯感到膝下那具略顯單薄的身子一震,更為堅定的一句話湧出來:“果然是混蛋!”

在海軍陸戰隊的經曆雖然短暫,但是江揚硬著頭皮也模仿下來,他左手繼續維持著淩寒手臂的別扭角度,右手探到淩寒腰間,隻飛快一摸索就把對方的牛皮腰帶抽了出來。本想用它綁住自己的朋友一夜,卻不想淩寒輕笑:“我說過,叔叔怎麽會放心把獨立團交給你!居然還是急了就要動手的年紀!”

“難道你不是?”不管是激將還是無意嘲諷,總之,最後的效果讓淩寒非常吃驚。當皮帶的銅扣那端狠狠抽在腿上的時候,國安部的優秀特工也忍不住低低□了一下。訝異超越了疼痛,淩寒從不敢想的事情發生了,自己名義上的長官狠狠地揍了自己一下。

初入外勤組的日子裏,淩易確實曾跟帶淩寒做事的蔣方拍肩膀說過:“兒子送給你了,該怎麽都行。”蔣方搞了一輩子心理學,脾氣溫良,挑的各路教官也都是奉行勸說路線,加上這個是國安部長的兒子,別說打,連一句重話都不肯輕易說。淩寒從來不知道,天底下可以有除了敵人以外的人敢對自己動手,尤其是,這個家夥曾經在那些有的沒的的年歲裏,跟在自己屁股後麵叫:“小寒哥哥!”

“你還罵不罵?我警告過,會打到你閉嘴。”江揚惡聲質問。

“當然……罵。”淩寒似乎嘲諷地笑了,重新開口。

江揚一愣,隻能繼續下手。他已經養成了言必信行必果的習慣,句子出口就是命令,無可更改、停替。起落手臂之間,淩寒的罵聲非但沒有因為疼痛而停止,反而變本加厲地揚起聲調,隻是不再連貫,夾雜著粗喘。

冷汗。慌張。

江揚揚起皮帶,重重落下,專挑淩寒最敏感的大腿上打,以期一下頂十下的達到製服的效果。不知道什麽時候,江揚突然發現,自己已經不再用膝蓋壓住對方的身體,而淩寒想躲卻躲不了──床窄小貼牆,若是蜷起來就會把容易受傷的後背暴露出來,而且容易讓也在暴怒中的江揚打到致命的地方,生理反應告訴淩寒,他最安全的做法就是保持姿勢不動。

但撕肉一般的疼痛死死鎮壓著他帶傷的身體。淩寒的麵龐在冷汗的衝刷下變得蒼白,嘴唇咬壞了好幾處,卻依舊不依不饒地罵著他的理想、他的光榮、他的未來。到最後已經成了純粹的發泄,淩寒痛極□,聽見江揚冷冷地問:“你還罵麽?”

淩寒在這個空隙裏大口呼吸,狠狠撕扯著床單,奮力向前挺身爬了一下,然後清晰地回答:“罵,當然要罵。”

銅扣隔著飛豹團配發的文職軍服刮破了淩寒的皮膚,淺灰色的軍褲上有暗色的血跡。江揚掉轉了一下皮帶的方向,明知道罵的已經不是自己,依舊狠心打過去。叫罵成了低語呢喃,當江揚的手臂都酸疼地無法再次抬起的時候,入夜的房間裏,他清晰地聽見了淩寒的哭泣。

這種聲音讓他格外心酸。他知道,如果說為優秀付出的辛苦也能劃分等級,如果自己在海軍陸戰隊吹風迎浪已經是8級,那麽特工訓練才是貨真價實的10級。淩寒始終微笑,哪怕肺部嚴重受傷,要被插上呼吸機的時候,他依然在昏迷裏倔強地搖頭,令所有醫生為之動容。江揚知道這具身體裏蘊含的能量有多麽巨大,他並不想證明誰更強大,隻是想強迫淩寒不要自己傷害自己,無論是用言語還是行動──那些難聽的字眼,一聲一頓,指向的都是他自己最燦爛的夢想。

江揚俯身去看,很想說聲對不起。淩寒抬頭的時候,隻是眼圈發紅,雖然聲音裏的哽咽抹不去,脫口而出的居然是:“你還打麽?”

“你還罵麽?”

淩寒輕笑:“罵。”

“那就對不起了。”江揚讓皮帶在空中發出了一聲脆響,狠狠抽下去。淩寒身子一挺,半晌沒有緩過來。“你還罵麽?”

沒有回答,但是,淩寒點頭。

又是一下,同樣的聲響,同樣的部位。

“你還罵麽?”

依舊沒有回答。

繼續。江揚手心的冷汗幹了又滲,不知幾遍。

“你還罵麽?”

終於,在夾雜粗喘和哽咽的微小聲響裏,借著窗外路燈昏黃的光,江揚看見淩寒把咬著、又撕碎的枕頭推了一下,淒然搖頭。

插入書簽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周日,嗬嗬,小遊戲的結果是8人參加,有效8人,600*8=4800,鑒於今天已經放了2200字,今晚再放2600,還剩2200明天放。

從下周開始,1、3、5、6固定每次2000字,其他時間,隻有放送才有文看哦~~因為絢爛不是一個坑在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