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戲憨

“閣下不知何方高人,緣何利刃相加?”我雖然說的坦然,可是背脊上早已滲出冷汗。媽的,那根爛鐵還真是邪門,我的脖子居然沒有習慣性的縮,可是我的手指卻微微顫抖。

“哼,你還裝蒜,快把東西還回來!”啊,原來是死老頭子的閨女,這麽清脆的聲兒我哪能忘?剛還念想呢,這會自己就冒出來了。

我開動六識,仔細探查,這小娘子大概也就是因為出其不意,才能把劍架我脖子上,哼哼,現在你敢把這破鐵片架哥哥脖子上,看待會哥哥把你架到床上!於是,我的右手詭異的從左肩後穿出,同時身軀一錯,她的劍還兀自停在原處,我無與倫比的右手便已經攥住了她的皓腕,而她的神情,甚至還停留在方才的微怒和得手後的興奮。仔細看看,還是一身紅衣,薄施粉黛的瓜子臉,柳葉眉,我不由暗暗點頭,深深的一嗅她身上的香味,左手趁機無比瀟灑的撥開她的長劍,右手輕輕一捏。

“啊呀。”她突然發現了狀況,“哐當”一聲長劍落地,連聲音都不是預想中的清脆,而是帶著幾分沉悶。同時她白白的,肉乎乎的手腕還被我攥著呢,並沒有忙著掙脫手腕,她的左掌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扇了過來,要是以往我興許就躲了,今天偏不!當然也不能白白讓這小妮子拍了,於是順著她的掌勢,我將臉輕輕一側,在即將碰上時在稍微一撤,哈哈,結果她並沒有聽到預期中的清脆響聲,就跟撫摸似的,她的左手按在了我的臉上。

當然不能放過了,我趁她微微有些發愣的當口,左手一夾,她的左手就也到我手中啦,見已經差不多了,我作無辜狀,彬彬有禮,興許也不懷好意的問道:“姑娘究竟找在下何事?”

那紅衣姑娘“呀”的一聲驚叫,同時向回縮手,我知道不能太過,並沒有攥著不放,還極快的彎腰,撿起劍來遞到她跟前。她羞惱的撇了我一眼,一把搶過,作勢欲刺,我忙道:“姑娘當知,小生不才,或有僥幸,奈何姑娘不發一眼,於大街鬧市逞兵刃之利,卻是何故?”

紅衣姑娘往四周看看,廣大群眾果真有敏銳的洞察力,再次迅速聚集,無奈之下,她正欲收劍,我突然感覺到肩頭一陣沉重,居然是人的手臂,而且我的腳步居然不再輕靈,我竭力想脫出掙紮,可是那支手臂充滿了不可置疑的統治力,讓我甚至不能再挪動一步!

那紅衣女子像看到了救星一般,綻容一笑,那一瞬間,仿佛百花綻放。

來不及流出口水,我就被小雞似的提起,接著,那人也不多說,不顧市井人多,驚世駭俗,居然運起輕功,一路飛馳,我雖竭力掙紮,卻都是徒勞。

轉眼間,周圍居然一片紅色,紅葉如火,楓林斜陽照,枯草隨微風,想必是到了建業東北的攝山了。

這時,那小丫頭也氣喘籲籲的趕到了,看不出來她的輕功居然不壞,隻聽她嬌聲道:“二師兄,你跑那麽快幹什麽呀,我都追不上了呀。”光是聽著這嬌糯的聲音,聞著帶著輕微香汗味的體香,就已經讓我迷醉了,可惜啊,要是知道她此時正輕輕拍著起伏不定的酥胸,我大概會流鼻血了吧。

“砰”的一聲,是我的屁股砸地的聲音,這廝居然敢摔我,媽的,此仇不報非君子!來不及揉揉被磕的不輕的屁股,我活動下被格的酸疼的脖子,順便看見了修理我的人。

萬萬沒有想到,居然不是氣宇軒昂的佳公子,也不是仙風道骨的老道士,卻是一個又高又壯還特黑的“大鐵塔”,這時正摸著後腦嘿嘿傻笑呢。

那小丫頭依然一身紅衣,見蜷縮在地上的我滿麵怒容,她使勁一哼,別過頭去。那“大鐵塔”如奉聖諭,立即轉過身來,滿臉煞氣!

我輕輕拍著衣衫上的灰塵,漫不經心道:“怎麽?還想打人?反正我無力反抗,要打你打就是了!”

“你小子..”還是小丫頭喝住了他。“我們本與你無仇無怨,隻是家父身上那本書確實很重要,隻要你把書還給我們,我們絕不為難。”

“書?什麽書?我又不識字,要書幹什麽?”看樣子這書還有點來頭,那當然不能還了,再說,也沒聽說過有賊還主動還贓的。

小丫頭和顏悅色說話時,大鐵塔一臉獰惡的捏著拳頭,看的我心裏發毛,等我沒事似的否認後,他又忍不住道:“小子,方才說過了,隻要你把書交出來,就沒事了,要不然,哼哼,你說說看,我會怎麽辦,嗯?”說罷,還狠狠的皺皺濃眉,臉上橫肉下拉,顯得很怕人。

“我要是說對了你就放我走?”

“那是當然!不過你要說錯了,哼哼!”大鐵塔一臉傲色,小丫頭似乎看出來了,急道:“二師兄...”

“哎哎哎,君子一言九鼎啊,我說啊,你一定會扣住我不放,你說對不對啊?”

“哈哈,你小子果然不笨,我怎麽會放你走那,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我倆同時大笑,好像多年不見的老友重逢一般,而小丫頭則秀眉微蹙,好不容易笑完,我懶洋洋的站起身來,拍拍土,跺著方步,哼著在雲娘那學來的十八摸,大搖大擺的向山下走去,想起雲娘嬌嫩的皮膚,肥膩的美臀,我不由咽了咽口水。說起來,師傅倒也不是全然不顧我們的健康成長,在手頭寬裕時也經常帶我們四處遊玩,我17歲那年,師傅一時高興就帶我去了太湖邊的飄香樓,師傅自然去和紅館紫雲逍遙快活,而她的侍婢雲娘則被我順手牽羊,想起當時的緊張和慌亂,多臨其門而不入的窘態,現在還有點不好意思,嘻嘻。

“哎小子,不留下書來就想走?”大鐵塔怒喝道。

我無比驚詫的轉過身來,眼睛盡可能睜大,道:“是你讓我走的啊?怎麽,說話不算數?”

“胡說,我什麽時候讓你走,你小子...”

我裝出無比害怕的樣子道:“你方才說,要是我說對了你怎麽處置我,就放我走的...”

“對,你..”他很不耐煩的擺擺手,開始嘟囔:“你當時說我不會放你走,我要放你你就說錯了,就不該放,可我要不放,你就說對了,我應該放的,這..這個,怎麽會這樣!?”他慘壕一聲,抱住了碩大的腦袋。

“好了,你下山去吧,不過你聽好了,我們隻是放你下山,而且隻有一次!”原來粉麵寒霜也是這麽好看,我賤賤的對著她賊笑一下,溜之大吉,廢話,這時不走豈不是傻子?

而小丫頭依然靜靜佇立在原地,冷風吹過,楓葉飛舞,和她的紅衣竟是那麽的和諧,天,仿佛也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