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吉爾的話讓淩雲等人的氣氛都緊張了起來,麵色不善的盯著他。眼見氣氛如此緊張,丘吉爾倒是夷然無懼,心平氣和,居然就端著茶穩坐在椅子上優雅的喝著茶,似是在品味人間仙釀。這膽色,即便聞言的眾人皆麵色不善,目露殺機,也不得不佩服。

淩雲當先打破了緊張的氣氛,讓楚戈等目露殺機的人退了回去,開口讚道,“丘吉爾兄好膽色,果真是深藏不露,受教了。”

楚戈沒有走遠,出了客廳就蹲在門口,看樣子心中殺氣並未平複。這舉動倒是驚的原本正要和淩雲說話的丘吉爾剛張開的嘴又閉住了,明顯咽了一下口水。

嗬嗬,還以為你真膽色大到找死的地步,看來也不盡然。是看好有我在,與我有恩,才有恃無恐吧。

淩雲心想著,卻沒有點明丘吉爾的心思,笑眯眯的望著丘吉爾。

“雲兄說笑了,隻怕雲兄也看出來了,我隻是裝裝樣子,倒是雲兄才是真正的大勇氣,真膽色的英雄。”丘吉爾與淩雲間說起話來,不免因剛才的緊張而顯的客套了些。

猜的真準,還真被你拍馬屁拍中了,不然怎麽知道我領悟了大勇氣之道。

淩雲想著,笑容不減,隨後故意沉下臉來看著丘吉爾,不悅道,“我當丘吉爾為兄弟,怕是丘吉爾不把我當兄弟了。”

丘吉爾聞聲,顯露出猶豫之色,沉吟半晌,道,“雲兄,那我便直說吧。隻是,這裏可有靜室,我的話,怕隻有雲兄能聽得進去。”

淩雲聽著丘吉爾的說話聲越說越小,心中有些不悅。

楚戈等人可是天下一等一的忠義之人,哪怕萍水相逢,隻要義之所在,忠之所托,也會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各個具有雖千萬人吾獨往矣的忠義,丘吉爾顯然小看這些忠義之士了。

“請隨我來!”

心中對丘吉爾略有不滿,淩雲還是同意了丘吉爾的請求,帶著丘吉爾往靜室而去。隻是心中對於丘吉爾這兩年來的變化,變的有些精於算計少了昔日幾分豪爽而感到可惜。

難道帝皇之位影響力真這麽巨大,身為二皇子頭號心腹的丘吉爾也被影響成了這樣?

……

丘吉爾最後在靜室內與淩雲交談一番後,安然離開了鐵血莊園。淩雲親自護送,讓楚戈等人有火無法發。總不能對淩雲這位繼承戰天風傳承的少主發火吧,盡管這少主做事如此不可理喻。

淩雲在丘吉爾走後,下達了一係列命令,所做之事看在楚戈等人眼裏,確實有些不可理喻。不僅撤回了所有探查絡纓此事的力量,而且讓楚戈好不容易請出山的那些曾日鐵血戰騎的大佬們再次歸隱。看樣子,淩雲竟然打算放棄此事。

莫非,帝皇之位真的有這麽大影響力?丘吉爾對淩雲一番秘密言辭便說服了淩雲嗎?要知道,丘吉爾不過是二皇子的頭號心腹,即便二皇子也僅僅是封王皇子之一,還有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大皇子,能不能登上帝皇之位還不一定呢。

淩雲沒想到自己剛剛猜測丘吉爾的心思便同樣出現在楚戈等人心中,猜想的對象成了自己。不過淩雲不會理會這一切,反而無比欣喜。因為丘吉爾此前帶來了二皇子求得皇宮議會同意,頒發給淩雲的皇諭,封淩雲為少勇候,賜北領克莫頓鎮為少勇候領土,永世世襲。更加重要的是,真正承認了淩雲的身份,並賜鐵血戰騎的鐵血戰旗一麵,鐵血戰騎帥符一枚,讓淩雲重組解散後的鐵血戰騎,並成為鐵血戰騎之主,統領鐵血戰騎於鐵血莊園休整一月,一月後前往北領鎮守魔獸森林。

“楚戈,去,將鐵血戰旗掛起來!”

淩雲拿出了丘吉爾交給自己的這麵鐵血戰旗遞向楚戈,剛好走到了路溝邊,順手將丘吉爾代發的皇諭扔進了路邊的臭水溝中,隻收起了鐵血戰騎的兵符。

楚戈原本還為淩雲因戰氏皇族的賞賜棄戰天風的托付不顧生著悶氣,根本不理淩雲遞過來的鐵血戰旗,此時見淩雲順手就把那代表著帝皇威嚴的皇諭扔進了臭水溝裏,不由立刻高興了起來,眉開眼笑的接過了遞來的鐵血戰旗。

接過鐵鐵血戰旗,楚戈突然沉默了,雙手恭恭敬敬的捧著鐵血戰旗,鐵打的漢子一時間竟然紅了眼。

淩雲感覺到楚戈的異狀,再回頭看時,楚戈這從來不知苦難為何物鐵打的漢子竟然忍不住痛哭起來。

“好了,快去掛上吧。鐵血莊園的上空,應當飄著鐵血戰旗。”淩雲很理解楚戈,莊嚴鄭重的道。

楚戈聞言,整個剽形大漢一邊痛哭著,一邊跑向了鐵血莊園的操場正前方。

那裏,有一根淩雲第一次剛進來時不知為何空懸著的旗杆。現在知道了。

鐵血戰騎作為當年赫赫有名,成為整個梵特帝國榮耀的軍團,不會因為戰天風離去便解散。真正解散的原因是戰天風離去後,帝國皇宮下令收繳了鐵血戰騎的鐵血戰旗與兵符,撤消了帝國軍隊體係中鐵血戰騎的軍隊番號。

一個部隊先失其帥,再被撤消番號,收繳了代表精神麵貌的戰旗與兵符,無哪對哪一個部隊來說,都是毀滅性的打擊。更何況做出這些行動後,帝國皇室沒有絲毫解釋,寒了鐵血戰騎的心。隻是鐵血戰騎作為梵特帝國最強的守護軍隊,雖受如此大的委屈,依舊沒有反抗,隻選擇了無奈的散去。

楚戈一個大男人痛哭著跑去升起鐵血戰旗,在楚戈升起鐵血戰旗的時候,所有鐵血莊園的人員都熱淚橫流,就連一個個老弱殘兵都拚盡全力站出了最好的軍姿,注視著那麵緩緩而堅定升起的旗幟,麵色激動無比。

“戰天風,戰帥,瘋子,無論你是哪個你,你都是我尊敬與佩服的人。我不願看你情癡如此,還讓部下受天大的委屈,更受你傳承之恩,便讓我來一次真正的報答吧。我所做的一切,不為求你回報,隻為我與你性情相投。你且看著吧,一切所受的屈辱,都將洗盡,鐵血戰騎將會重新擁有昔日的榮耀!”

淩雲本就內心做好了打算,此刻看到所有鐵血莊園的成員此刻那肅穆而激動的神情,沒有感觸是假的,似乎有一股強烈的不平之意積壓在胸口,不吐不快。

一首低沉而充滿壯烈之意,帶著無盡榮耀的歌曲不知自誰的口中唱響,所有的人都跟著漸漸唱了起來,讓整個鐵血莊園上空都揚起了這低沉而壯烈,帶著無盡榮耀的歌聲。

鐵血戰歌!

這便是曾經赫赫有名,成為整個梵特帝國榮耀的鐵血戰騎的靈魂之一——鐵血戰歌。

淩雲雖不會此歌,但也被此歌感染,更被入眼所有邊唱邊默默流淚,虎眼通紅的大漢們所震撼心神。

淩雲莊嚴肅穆的仰視著那麵曾被收走屬於鐵血戰騎驕傲的旗幟飄在了鐵血莊園的上空,升向旗杆的最頂端時,跟著這些壯漢們喝起了此歌,代表著鐵血戰騎榮耀的軍歌,不知不覺間,雙目也已熱淚盈眶。

“戰天風,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的兄弟們。你至情至性,為情癡瘋,你的兄弟們也同樣不離不棄,堅定著鐵血戰騎的榮耀。我沒有做錯。”

淩雲內心再次呼喚著戰天風,為自己方才接受丘吉爾的決定申訴,內心再也沒有任何內疚,隻有滿腔忠義的豪情。

“所有人聽令!我以鐵血戰騎少主名義,持鐵血帥符,於今日重聚鐵血戰騎。所有人,傳召同袍,重現昔日鐵血榮耀!”

淩雲在鐵血戰旗升到頂點後,大步邁向前方,走到操場正中,右臂高高揚起,手持鐵血戰騎兵符,大聲喊道。

“諾!傳召同袍,鐵血榮耀!”

楚戈等人當先應聲,聲震如雷,氣勢鏗鏘。

“諾!傳召同袍,鐵血榮耀!”

“諾!傳召同袍,鐵血榮耀!”

“諾!傳召同袍,鐵血榮耀!”

……

無數個剽悍的老兵聲嘶力竭的吼了起來,似將胸膛內的熱血全部綻放,聲震如雷,震撼天地。

……

淩雲離開了,趁著鐵血莊園這些老兵們心情激蕩,無比興奮之時,將艱巨的重任交給楚戈,便離開了。

所有人都知道,戰帥之事可能就此結束,絡纓的事會停下探查;所有人都知道,此次雖換回了鐵血戰旗與兵符,重組部隊番號,但付出的是戰天風妻子不貞不忠不得平的代價;所有人都知道,鐵血戰騎重建後將會發配北領蘭斯特,鎮守魔獸森林,可能再也無法回梵特帝都;但所有人在戰旗重新升起的那一刻,都沒有提起,都隻為鐵血戰騎榮耀重現而激動,而呐喊。

楚戈算是最清醒的人,在淩雲離開前那盯著自己凝重的目光中,讀懂了淩雲的打算,雖不情願,但隻能接下命令,召集鐵血戰騎重聚,休整一月後赴北。

淩雲也心有不甘,不過淩雲不會表現在臉上,畢竟與二皇子剛達到協議,雖有不甘也隻能暫時忍著。

淩雲回了血殺候府,見了十三,與十三一番相談後,前往克特大公府。

在淩雲離開不久後,十三帶著兩名嬌妻回娘家萊茵大公府探親。隻是與往次略有不同,萊茵大公府聽說周瑾懷有身孕後硬是將周瑾留在了府中,為此雅心也留在了娘家,到最後隻有十三一人光溜溜的從娘家萊茵大公府出來,獨自回了血殺候府。

來到克特大公府後,淩雲與皮特再敘前塵往事,共同追憶著龍蘭,同時將皮特為龍蘭所立衣冠塚的灰壇要到手裏,打算前往北領蘭斯特赴任鐵血戰騎之主時帶在身邊,在那裏厚葬,留作想念。

與此同時,楚戈忙著呼召昔日同袍,重聚鐵血戰騎忙的頭暈眼花時,發現自己最親密的兄弟兼助手,蒼寒不知道跑哪去了。

取到龍蘭衣冠塚內衣物燒成的骨灰壇,皮特挽留淩雲,淩雲在皮特的克特大公府再待了三日後,與皮特分別。

梵特城裏的一切,都安穩了下來,鐵血戰騎的重建並沒有引起喧然大波,在淩雲離赴任的日子一天天接近時,也越來越平淡,幾乎都要消失在了梵特所有人的記憶中。

PS:寫這一章的時候,想起了那個一名抗美援朝的孤寡老人,端著當年配發的上麵印上最可愛的人五個字的瓷缸子乞討,不為討錢,隻為討飯。在被問及此事時,說我不能為國家增加負擔的那篇報道。也想起了死亡軍刀裏主角在天空門廣場敬禮的那一幕。與此相同的一幕幕,我想起了很多很多。隻是奈何筆力不夠,不能完美展現那種感情,流露那種感動。還有,鐵血戰歌,本來有時間打算自己弄一首的,打打醬油也行。但每天萬字更新,加上讀書充電,整理大綱,調整自己寫小說節奏感慢的毛病,真的沒時間。這是個遺憾。

遺憾我會盡量去圓滿,同時,求支持呐。看書的朋友們,加書友群,給點支持,來點意見吧。你的意見,是我成長中最美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