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便舉了大錘,狠狠砸下。
黑衣青年想跑,可惜,被封在混沌鼎中,逃也逃不出。
萬眾矚目下,一口大鼎,砸碎了黑衣青年肉身,其頭顱,也被砸的稀巴爛。
至死,他那憤恨的目光,都死死盯著葉辰,如毒蛇般怨毒,如惡鬼般憎恨,他的神軀炸裂,他的元神也崩潰,形神俱滅,僅留一道陰森而縹緲的嘶嚎。
葉辰收了大鼎,緩緩坐在了廢墟中,盤膝閉目,吞納精元和氣血,補充消耗,黑衣青年的雷罰,著實恐怖,饒是他的霸體,也頗感吃力,一番大戰,險些葬身在雷罰中,好在,最後關頭,他避過了天罰,否則,今夜會被劈的外焦裏嫩。
他未停,又取了一枚療傷聖藥,塞嘴裏咀嚼。
不知何時,才見他豁的開眸,瞥向了四方。
那裏,有一片漆黑烏雲,正飄飛而來,仔細凝看,該是一片魔煞黑霧,遮蓋著天穹,如似一片烏雲,籠暮在蒼冥上空,遮掩了陽光,昏暗之色,更顯深邃,隱約間,還能嗅到魔之氣息。
魔?
葉辰挑眉,自認識這種氣息,傳說中的魔界氣息。
這一幕,與昔年在魔域的情景,頗是相像,他所謂的魔域,便是來自魔族,而今日這片魔煞黑雲,應該是魔域特有的雲。
葉辰不解,這天玄門中為何會有魔域雲彩。
思索之際,那漆黑的雲團已近,距離葉辰隻三五丈時,才驀然停滯,其上有魔光閃爍,還有魔音肆虐,伴著嗚嚎,甚是刺耳,聽的人神智恍惚,恍覺墮入了九幽,墜入了無邊地獄。
葉辰皺眉,下意識後退,他有荒古聖體血脈,對魔的克製力,遠非尋常人可比擬,但,這並非沒代價,需消耗壽元去抵擋魔音攻伐,若非如此,他斷不會躲。
“小友,可願隨老夫去魔淵一趟。”低沉而沙啞的聲響起,縹緲而冰冷。
“你是誰。”葉辰淡道。
“我乃魔淵之主,也便是魔君座下的十六魔王之一。”魔煞黑霧幻化了形態,仔細聆聽,那是一個佝僂的老者,滿頭雪發亂蓬蓬的,拄著拐杖,拄著拐杖的手,還拎著一杆煙袋鍋兒,那雙老眸,布滿歲月滄桑,如似望穿了世間萬物,洞悉了乾坤八卦,也看透了生死輪回。
“魔淵之主?”葉辰微皺眉頭。
“可願隨老夫,去魔淵做客。”魔淵之主又言,依舊是低沉沙啞,讓人捉摸不透,不曉得是喜是憂,亦或是期待,總覺這小子,與魔淵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魔淵是何地。”葉辰疑惑道,他的確不知魔淵,他所知的諸多秘辛,皆源自東凰太心。
“魔域的一角。”魔淵之主笑著捋胡須,“魔淵中,藏有無數魔寶,可助修士悟道,也可助修士參悟魔道奧妙,是極好的機緣。”
葉辰皺了眉,不知這位所謂的魔淵之主,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說白了,就是坑人的節奏嘛!
魔域何其廣袤,足有諸天的幾倍,其中奇珍異寶、靈草聖藥無數,但凡涉及到魔道,基本都有其獨樹一幟的標簽:有害無益。
可是麵前這老者實力深不可測,如果拒絕的話,保不齊會被抹滅,他不是傻子,自認惹不起這樣的狠角色。
事實證明,他真猜對了。
魔淵之主話落,便拂袖卷走葉辰,瞬身消失不見,再出現,已是一片群山深處,一座懸浮在雲端的巍峨宮殿中。
葉辰剛穩身形,便聞腳步聲,踏遍了整座山峰,一步跨越百丈,定眼去遙看,才見乃一紫衣男子,身背寬厚刀鞘,長發披肩,璨璨的金瞳、璨璨的神輝,如星輝流溢,通體縈繞魔煞之氣,如若魔神臨世,威震八荒。
“魔淵第七魔王,刑烈。”葉辰喃語,曾在學院見過他的畫像,此刻一見,果然與畫像上一模一樣,同階無敵的戰績,早已響徹大陸。
除了刑烈,四周也有其他魔影,各個氣勢雄厚,每一尊,皆是實力深不可測。
他二人到來時,葉辰正盤膝調息,渾身血壑交織,猙獰駭人,其身上,多是一道道劍痕,每逢觸碰,都疼得撕心裂肺,那股淩厲劍芒,斬的他體魄,寸寸崩裂,若非荒古聖軀,堅韌無比,他早已喋血。
刑烈佇立在虛天,靜看葉辰,眸子閃爍寒芒,如此狼狽,這廝還是首次見。
葉辰抬眸,迎上了刑烈的眸,眸子猩紅一分。
這一瞬,二人隔空對視,皆有戰火燃燒。
“你的膽量,讓我很驚豔。”刑烈幽笑,嘴角浸著殘忍戲虐。
“老夫隻問你,可願加入魔淵。”刑烈淡道。
魔君是何等的強者,早就看穿了葉辰踏入了虛神境,同時也異常詫異,能進入虛神境這個隱藏境界的人都是何等天驕,自然想要拉攏葉辰,但如果葉辰不從的話,便隻有鎮壓。
“吾的路,自己走。”葉辰淡道,並未因魔淵名號而動容,縱刑烈乃魔淵之主,他也未放眼中,況且,還是在魔域。
“狂妄的後輩。”
刑烈勃然暴怒,一掌拍向葉辰,欲將其打爆,堂堂魔淵之主,竟被一毛頭小子藐視,怎能不怒。
錚!
葉辰不語,祭了仙輪禁術。
旋即,便聞鏗鏘聲,仙輪禁法雖霸道,卻難破刑烈掌印,被其輕鬆碾滅。
“你……。”葉辰臉色驟變。
他的仙輪禁術,連準帝都扛不住,如今竟奈何不了刑烈,這個事實,讓他有點措手不及。
“莫再負隅頑抗。”刑烈冷叱,翻手又是一掌,覆蓋範圍龐大,掌指間電閃雷鳴,融合了毀滅力量。
葉辰豁的起身,遁身殺出,揮拳猛轟。
砰!
頓的,兩隻碩大的拳掌撞在了一塊,登的一聲悶響,葉辰被打退半步,刑烈卻紋絲未動。
噗!
鮮血噴薄,葉辰倒飛而出,蹬蹬後退,直至撞在了山壁,才堪堪止住身形。
哇!
他又噴血,胸骨塌陷,臉色慘白如紙。
他的反擊,完全徒勞,對麵的刑烈,僅一掌便敗他,差了一個大境界,何止是天壤雲泥啊!
不過,他也並未坐以待斃,踉蹌站穩,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