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少年痛叫一聲。

他使出吃奶力氣確實拔出了黑刀。

可那刀在他用力過猛下卻壓在他身上,讓他動彈不得。

兩百多斤的刀身壓的他麵紅耳赤,齜牙咧嘴。

“我能行!”

“我一定能行!!”

“區區二百多斤我都扛不住,三年的舉石爬山豈不白練?”

鋼牙緊咬,少年麵色猙獰怒吼中全身肌肉蠕動。

下一秒,血管彌漫,青筋暴起。

二百多斤的黑刀硬是被他生生杵在地,站了起來。

洞內。

原本幸災樂禍看熱鬧的鬼龍,眼睛陡然一亮。

有點意思!

按照他的推斷,少年最少再攀爬巨石一年才應該能拿起二百多斤的黑刀。

少年提前一年抬刀,說明體內因劇毒消失的血脈力量在三年來大量仙果下開始了蘇醒。

少年咬牙切齒,渾身上下抖動如篩。

即便如此,他也沒鬆開手裏的黑刀。

他知道,一旦自己放下黑刀,將再也沒有力氣拿起。

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師尊早就教過他。

十息後。

少年瞳孔僵直,呼吸急促。

二十息後。

渾身汗如雨下,距離休克不遠。

三十息後。

雙目彌漫血絲,嘴唇發白,口吐白沫。

半炷香後。

咣當——

黑刀砸落在地。

少年,仰天倒下。

此時他整個人宛如火裏撈出來,渾身脫力,皮膚血紅。

哪怕昏迷過去,都能感受到他身體的肌肉在不停**。

鬼龍麵無表情從山洞走出。

盯著那張倒地昏迷還保持著痛苦的臉。

手指隔空輕點,化形仙果從洞內飛出。

接連飛出五枚,白光散去,果種落入少年嘴裏。

仙果的種子入口即化。

隨著第五顆下去,少年血紅色的皮膚漸漸恢複成正常色。

半炷香時間後。

“哎呦~”

少年痛叫一聲,從地上掙紮坐起。

“疼,好疼啊——”

他不停揉弄全身,試圖緩解全身各部位的鑽心劇痛。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鬼龍赤身上前,盯著少年。

“疼,渾身都疼......”

“啪——”

少年話剛說一般,一把不知哪來的戒尺憑空落在他腦頂。

鬼龍沒好氣開口:‘笨徒弟,誰問你這個了,為師是問你,剛才抬刀的感覺。’

“啊?抬刀時的感覺?”

少年捂著疼痛的腦袋,一臉茫然。

“沒什麽感覺啊,就是感覺隨時都要倒下。”

鬼龍心裏一歎。

看來是我想多了。

如果寧飛魚真的是因為化形果重新激活了血脈,絕不會什麽都感受不到。

血脈沒有覺醒,不能操之過急。

心裏沉思少許,他決定換個方式。

“事分九道,皆三六九等。

以你現在的身體強度,還無法承受這種訓練,抬刀的事再等半年,你先練習拿刀。”

少年撓了撓頭,雖有些不懂師尊的話,但還是乖巧點頭。

“乖徒。”

“嗯?師尊有事?”

少年停下拿刀的動作。

“你經常在山下跑貨,可聽過有關蠻荒大陸的版圖?”

少年用力點頭:“師尊,徒兒聽說過,南夫子在課堂上便講過。”

“哦?說來聽聽。”

少年雙手吃力拿起刀,端在胳膊上,紮好馬步,恭敬說起:

“師尊,蠻荒大陸共有八大洲地,王朝遍野,帝國八方。”

“每一洲最強的是帝國,他們坐落八方,無人敢惹,之下是數以百計的王朝戰國。

小國最多,足有數百。

大國分三十六,因爭搶地盤,各國鷹犬連年戰爭,因此被人稱戰國亂世。”

“當今亂世下,因各國常年的廝殺爭鬥,誕生了諸子百家,萬千天驕。”

“蠻荒鎮因為貧瘠荒蕪的地裏位置,被世人嫌棄,好事是也因此被隔絕在了戰場外。

南夫子曾說,咱們這裏五百多年前曾屬於青龍洲四大戰國之一,青龍戰國地界。”

“隻是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成了仇敵鄰洲如意洲的地域,現在屬於大明國最邊疆。”

“據大明國律法上介紹,現在是南明四十六年。”

“南夫子還說,南明帝因為輕信國師妖言,服長生不老藥走火入魔,吃的太多快被魔死了。”

鬼龍聽得一愣一愣的。

聽到最後一句時,連忙打住。

“那個穿白衣抱肥貓的家夥真是這麽說的?他在學塾課堂當你們麵說的?”

少年搖頭:“不是,徒兒是在他喝醉時說夢話聽的。”

“師尊,您不是教導我,酒後吐真言嗎?”

鬼龍深吸口氣。

壓下想一拳打死少年的想法,問別的。

“除了這些,可有武者之類的?例如修士啊、陸地神仙什麽的。”

“啊?陸地神仙?修士?”

少年驚愕。

沉思少許,他驚疑不定開口:“師尊,我隻聽過死仙亡靈,我在南先生的夢裏...”

“滾蛋!”

“哦~”

“那武者呢?你曾經不是說你見過寧家長輩被刺殺的場景?”

少年輕輕搖頭。

“師尊,武者我是真知道。

隻是娘親當時捂住了我的眼睛,而且徒兒當年隻看到一群身穿黑衣的刺客。

娘親說他們武功絕頂,全是點穴高手,讓我不要看。”

鬼龍無語。

他算是明白了,感情寧飛魚啥啥不知道。

他娘親死之前應該是怕兒子被仇家追殺,無論是朝堂廟宇,還是江湖武道,什麽都沒教。

僅有的一點知識,還是那個養貓的家夥夢裏說的。

——

朝霞盡去,黑夜降臨。

直到傍晚,累了一天的少年才肯放下黑刀,下山回家。

剛進鎮子,遠處便傳來一陣熱情招呼聲。

“小魚,今天怎麽這麽晚啊,快過來,姐姐這有煎餅。”

沿街的攤位上,身穿粉色粗布的李香不停揮手。

“香兒姐,我這便來。”

少年歡天喜地奔向煎餅攤。

聽到那悅耳動聽的話音,一身疲憊都仿佛消失了。

純米色的薄餅上,勺子塗抹一層雞蛋醬,撒些蔥花,再放上一個煎雞蛋。

李香將一個長長的煎餅塞進少年手裏。

“還熱乎著呢,快趁熱吃。”

看著手中放了煎蛋的昂貴煎餅,少年感動的稀裏嘩啦的。

李香家沒有雞,雞蛋都是用煎餅換來的,她自己都舍不得吃,總是給他留著。

少年將手中煎餅卷放進嘴,狼吞虎咽吃起來。

“小飛魚,你老實跟姐姐交代,你每天隻睡兩個時辰,半夜去大山采藥賣錢,到底是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