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雙眼微眯,忍不住罵了雲奇一句。

“沒用的東西,讓你看著雲峰,打聽他何時前往華山派。”

“這點小事你都辦不好,還能幹什麽?”

雲奇被罵的抬不起頭。

卻也暗自不服氣。

還不是當初大長老看自己天賦高,非要和宗主搶人。

否則他早就和雲峰一樣,成為宗主的親傳弟子了。

雲峰的天賦不如他,修為卻比他高,很顯然是因為各自師尊的實力差距造成的。

如果他拜在宗主門下,由宗主親自傳道授業,修為定然在雲峰之上。

這首席大弟子的位置,還有雲峰什麽事?

哪裏用得著像如今這般,為了從雲峰手中搶奪首席弟子的位置,還要花費這麽多心思。

大長老見雲奇低頭不說話,隻當他認識到自己錯了。

語氣也緩和下來。

畢竟他的親傳弟子中,雲奇的天賦是最高的。

以後還要指望雲奇給他爭麵子。

“既然人已經離開宗門,你便回去專心修練吧,其他的事交給為師便是。”

“為師定然為你除去雲峰這個心腹大患。”

雲奇勉強擠出個笑臉,謝過大長老,轉身走了。

大長老回到隻有他一個可以進入的靜室。

放出一縷神識,確定沒有人靠近靜室。

才走到最內側的牆角,俯身掀起一塊鋪地的磚石,從底下取出一張傳音符來。

傳音符分幾種。

一種是市麵上一枚靈石就可以買一張的普通傳音符。

這種傳音符製作簡單,材料易得,是每個修習製符之人,剛入門都要學來練手的一種。

也因為太過簡單,所以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誰截到了都可以聽取裏麵的內容。

所以隻能傳遞一些不重要的消息。

還有一種等級高一些。

做了加秘處理,除非傳送與指定收信人,其他人想聽取裏麵內容,便會自動銷毀。

還有第三種。

便是各門派自行製作的傳音符。

這種傳音符上,加入了特定的符號。

隻用於本門派內部,或者十分信任的人,之間傳遞極為隱秘的消息。

一旦被人攔截,但會將被攔截的消息傳遞給發送傳音符之人。

而大長老手中這張,便是華山派掌門親自給他的。

長大老修為達到道靈之時,曾奉師尊之命下山曆練過一段時間。

也是在那段時間裏,結實了同樣下山曆練的華山派掌門。

當時兩個宗門之間關係便十分緊張。

二人正是年輕氣盛的年紀,一見麵便打得你死我活。

卻在兩敗俱傷之時,遭到幾個想撈好處的散修圍攻。

二人不得不暫時放下宗門恩怨,聯手對抗散修。

結果顯而易見,二人贏了,散修們死的死,逃的逃。

二人不打不相識,之後便結伴曆練。

至於宗門恩怨,二人都有默契的沒再提起。

大長老記得,他那時想的是。

與友人結伴算不了什麽,與世仇結伴,才真正能磨練心性。

總之,二人朝夕相處三年有餘。

後來華山派前任掌門突然隕落,身為首席大弟子的現掌門,接到消息不得不匆匆與大長老作別,趕回華山派繼承掌門之位。

再後來。

華山派懷疑,前任掌門的隕落與飛羽宗有關,但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不能開啟宗門之戰為前任掌門報仇。

兩宗門之間的關係卻更加緊張,幾百年前的舊賬都被翻了一遍。

恨不得置對方於死地。

之後數百年,兩宗門之間的關係都沒能緩和。

在這種情況下,大長老和華山派掌門之間的友誼就顯得十分不合時宜。

難能可貴的是,華山派掌門沒有因此而斷絕與大長老的聯係。

不能公開來往,便讓人給大長老送來華山派專用的傳音符。

二人的來往不多,一年僅有幾次。

聊一聊近況,分享一些修練心得,在宗門中的煩躁等等。

大長老拿著傳音符,想到與華山派掌門的種種。

暗自感慨。

同門師兄弟又如何,還不是個個隻想著自己的利益。

反而不如在外結交的朋友,更加親近。

大長老在傳音符中,告知華山派掌門,雲峰和幾個師弟師妹前往華山派尋仇。

為了撇清自己,特意強調了一下,是奉了宗主之命。

還把幾人的修為詳細說了一遍。

然後,將傳音符置於火中點燃。

傳音符轉眼燒成灰燼,卻有一道細微的真氣波動,朝窗外飛去。

沒有大長老等同修為,絕難察覺到這絲真氣波動。

這也是華山派專用傳音符的奇妙之處。

無形無影,極少有人能察覺到,更無人能將其攔截了。

大長老再次羨慕了一遍,華山派的實力。

才理了理衣袍,若無其事離開靜室。

雲峰自然還不知道,他們一行人剛到山腳下,消息就已經傳到華山派。

更加無法預知,華山派毀掉他道基的幾名弟子,得到消息以後,早早布置下重重圈套,坐等他上門。

雲峰眼前有另外一個煩躁。

他還以為可以借著前往華山派,擺脫秦魚知。

萬沒想到,也不知是誰向她透露的消息。

他們一行人剛出山門,便看到秦魚知在前方等著他們了。

“雲峰師兄可是要前往華山派報仇?”

“我也想盡一份綿力。”

秦魚知的話說的十分客氣。

雲峰卻認定她是心機女,沒有半點感動,隻有嫌惡。

“多謝聖女好意。”

“但,這是我與華山派之間的恩怨,恐怕你出麵不合適。”

秦魚知是青雲宗的聖女。

她出麵替雲峰報仇,無異於青雲宗向華山派宣戰。

雲峰以為抬出這個理由,秦魚知一定有所顧忌,不會再要跟著他。

沒想到秦魚知凝眉沉思片刻,柔聲說道。

“雲峰師兄思慮周全,我萬萬不及。”

“你說的有道理,我幫忙的確不合適。”

“那我就去看看熱鬧吧。”

這下輪到雲峰傻眼了。

他是去和華山派拚命,看熱鬧是什麽鬼?

他被圍攻經脈盡毀,道基崩塌。

在她眼裏僅僅是一場熱鬧?

人一旦對人或事產生成見,便很難改變。

看對方做什麽都像帶著惡意。

雲峰此時看秦魚知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