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聖神情複雜,他目光怪異的看著端木銳,一時間竟是無言以對。
這是他的師父啊,如果他反駁端木銳的話,那就是不孝!
哪怕他說的再對,再有道理,那也是不孝!
什麽是孝?
上麵是老字,下麵是子字,是說老子永遠死死的壓著兒子,這才是孝!
“師尊!”
李聖滿臉痛苦的恭敬行禮,隨即他緩緩轉身,麵對場中的其他人。
“諸位一定不明白,我為什麽非要斬殺,我自己的親弟弟吧?”
李聖突然開口,場中頓時一陣嘩然,他居然承認了!
他居然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直接承認了!
他這位有資格成就聖境,有資格繼承九炎大帝之位的完美天驕,居然當眾承認這一切都是他的謀算!
如此一來,那可就不光是李蕭的問題了。
四公主和八皇子的死,五皇子被廢,這些事情都是他的責任。
旁人不得不懷疑,之前出事的這些人,全都是李聖的謀算。
如此人品,也配承擔一個聖字?
“三哥?”
李捷不敢置信的驚呼了一聲,甚至就連端木銳都是露出了錯愕的神情。
“昔年,七皇子李蕭的母親,曾經對我母妃有過恩情。”
“是她的提攜與照顧,這才讓我母妃躲過數次大劫,又順利嫁給了自己心愛的男人,甚至是風光於後宮二十年。”
“奈何自古恩大成仇,我母妃承受大恩卻不知道怎麽報答,故而心懷愧疚,日夜心神不安。”
“後來七皇子的母妃突然仙逝,我母親悲痛欲絕,但也是鬆了一口氣,不用再承受之前的心理壓力。”
“這些年來,我母妃常常悼念昔年的好姐妹,每每想起都要痛哭流涕,感念昔年好閨蜜的恩情,其他人知道了,也都說我母妃重情重義。”
“可人算不如天算,七皇子李蕭突然回歸,卻讓我母日夜不安,數次從噩夢之中驚醒,說當年的好姐妹責怪她,沒有保護好七皇子李蕭……”
李聖不顧眾人的驚駭,他竟是真的將這些話都給說了出來。
“噗!”
天空中,端木銳的法身突然大口吐血,他滿臉慘白的盯著李聖,宛如是畢生的信念與堅守,在這一刻都被打碎了。
“不可能!她,她怎麽可能,是這種人?”
端木銳發出痛苦的悲鳴,那龐大的法身直接燃燒起來,大片的雲團被摧毀,化為了紅色的血雨,從天空中飄散而落。
“還真是,一場好戲啊!”
李蕭皺眉看著這一切,旁人隻覺得震驚,可他畢竟是穿越者,各種狗血的事情見多了,已經看懂了這是在搞什麽。
“我母妃雖然沒有明說,但她卻是用各種手段,不斷的暗示我這個當兒子的。”
“她說,自己怎麽對不起這個孩子,怎麽對得起昔年的恩情。”
“她的意思是,如果七皇子死了,或者永遠不回來,那就好了!”
李聖不依不饒,他又繼續控訴自己母妃的罪孽,那氣勢龐大的雲團法身直接崩潰瓦解,天空中更是宛如血洪決堤。
“這些事情,旁人不好說什麽,但想來陳皇妃可以作證吧?”
“你明知道,我母妃與昔年那位的關係,卻還是慫恿自己的兒子,找我聯手對付李蕭。”
“這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李聖歎息了一聲,將最終的解釋權,交給了李捷的母妃。
“他說的沒錯!那朵聖潔的小白花啊,本來就是這樣綠茶加白眼狼的性格。”
“否則,她也不會,生下你這樣的兒子!”
陳皇妃明顯的遲疑了一下,可她還是忍不住多少年積壓的怨氣,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原來,真的是這樣!”
天空中傳來一道無盡感慨的歎息聲,隨即一朵白雲飄**而來,其上承載著端木銳的真身。
“事實本就是如此!這世上又怎麽可能,有什麽完美的女人?不過是那些,心懷綺夢的無知少年,自己臆想出來的罷了!”
李聖抬頭看著自己的師尊,神情間無限複雜。
其實,他這一生都沒有見過幾次九炎大帝,而且還都是很小的時候。
在他心中真正的父親,從來都是端木銳。
“噗!”
端木銳突然抽出長劍,刺入了自己的心髒之中,他又七竅噴血弄得自己猙獰凶戾。
“我去嚐試破境!此次不成,我甘願死!”
“此地的結界,會再持續一刻鍾的時間。”
“你們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吧。”
端木銳無限輕鬆的看著李聖,兩人現在的關係可謂是尷尬無比,可他現在沒有時間廢話,而是直接飄然離去。
“我還以為,你是來殺我的!”
李蕭皺眉看著這一切,他還是忍不住嘴賤的哼了一聲。
別人的事情,本與他沒有任何的關係。
可偏偏的,這些人卻是全都將他當成棋子,對他肆意的設計利用,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更何況,既然端木銳是天命之子,那他自然也就是李蕭的獵物,雙方的敵對關係不可能改變了。
“李蕭!既然事情已經做到了這一步,那不如你繼續做下去吧!”
李聖衝著遠處默默觀望,直到他緩緩回身,竟是率先看向了李蕭。
“你要利用我,殺死五皇子和他的母親?也是,你們的母親相互爭鬥敵視了這麽多年,你又怎麽可能蠢得真心收納李捷呢?”
李蕭哼了一聲,直接當眾說穿李聖的用心。
可惜,這已經沒有意義了。
李聖之前,當眾敗壞自己母親的聲譽,這樣的自汙,讓他注定終生活在千夫所指,無盡的謾罵之中。
在這樣的情況下,區區坑害皇妃這樣的小事情,已經不算是什麽。
之前的四公主和八皇子,不是已經死了嗎?
五皇子李捷,他又多個什麽?
“你說什麽?”
陳皇妃這才知道害怕,她發出憤怒而怨毒的尖叫,恨不能衝上來撓死李聖。
可惜,李蕭已經擋在了她的麵前。
正所謂有奶就是娘啊,李蕭對李聖並沒有什麽好感,也不願意做他的走狗,幫他完成目的。
可問題是,這件事情有好處啊,他又豈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