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破綻（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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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漪最近很鬧心，從見到上官羽開始，她便時常出現在她的眼前。
“聽聞姐姐的繡技高絕，妹妹來請教一番。”上官羽手裏端著針線簍子，笑意盈盈的站在門口。
水清漪知曉她醉翁之意不在酒，經常竄門子，不過是想要多見見長孫華錦。她若是眼睜睜的看著覬覦她夫君的人，在她夫君麵前獻媚，便是見鬼了！
“傳言罷了。”水清漪進了屋子，看著長孫華錦坐在榻上，翻看公文。輕聲道：“我想吃南街的卷酥餅。”
聞言，長孫華錦便知來人是誰，合上公文，頗為無奈的說道：“不必勉強自己，世間既講究緣法，不合眼緣，不見便是。”
“我如今是白身。”
“多她一個不多。”長孫華錦順手替她攏好衣襟，帶上銀子出門。
水清漪眼底蘊含著笑意，既然他說不在意多一個仇人，那麽她就不客氣了！
上官羽見他一個眼神不給她，徑直從她眼前走過，掩不住的失望。看著水清漪的目光有些哀怨，每回她來，水清漪都用各種理由將他支開。
她心裏明白怎麽回事，但是能多看一眼，她也是知足。
“坐。”水清漪指著不遠處的位置，隨意翻找出一個鞋墊兒，遞給上官羽：“我隻有鞋墊兒納得好。”
上官羽一怔，這鞋墊兒圖案粗糙，針腳稀疏，根本就不像女紅好。
難道當真是傳言誇大？
上官羽也不糾結，因為她來這裏的目地並不是當真要學。隨意的把鞋墊子放在桌子上，道出今日的來意：“自古以來，男子三妻四妾，你不打算給長孫公子納新人？我娘常說要抓住一個男人，就要投其所好。”
“我一直按照他的心意行事。”水清漪淡淡的飲茶，淺淺的笑道：“他喜清靜，當初我想給自己添個姐妹，可被他給收拾狠了。今後我才明白，他討厭除了我們母女之外的女人，我修理得她們越慘無人道，至此不敢靠近他，他便越高興，對我更好。”
上官羽臉上的笑容一僵。
“他與旁人不一樣，所以不能用旁的男人的心思品行衡量他。”水清漪臉上露出幸福小女人的模樣，刺激得上官羽心擰成一團。水清漪仿若未見，關切的說道：“你比我小一歲，如今有何打算？可有中意的人？”
上官羽訕訕然的說道：“沒有。”
“不能耽擱了。”水清漪吟吟淺笑道：“說不準上官小姐也會遇到與夫君一樣的人。”說罷，水清漪臉上有著淡淡的清愁：“許多女子本該嫁人生子，過著美滿的生活。怎奈她們偏生誰也瞧不上，就看上了我夫君，如今已經變成一捧黃土。上官小姐未來夫婿有何要求？”
上官羽也有耳聞，她借刀殺人，手上有人命。
水清漪說到這個份兒上，定然做好了撕破臉的準備，她若說是長孫華錦，恐怕今日便踏不出這個屋子了。
“自然要一心為我的人。”上官羽轉移話題道：“我不叨擾姐姐了，這個鞋墊兒我拿過去，描好花樣，明日還過來。”
水清漪點頭，看著房門合上，眼底一片冷然。
這時，一隻信鴿從窗外飛來。
水清漪抬起手臂，信鴿落在手上。摘下小竹筒，裏麵的字條上寫著這幾日花千絕用藥後的反應和效果。
臉上不禁露出一抹輕鬆的笑意。
有用便好！
水清漪迫不及待的想去親眼看看，奈何長孫華錦沒有回來，隻好等著他一同來了去。
而花千絕此刻躺在床榻上，腿上紮滿了銀針，痛得滿頭大汗。
無雙淡淡的說道：“如今痛感越強烈，便是個好事。”
花千絕如何不知？他的腿失去知覺，無論怎樣，都是不痛不癢，腿上布滿深淺不一的疤痕，都是他為了刺激大腿知覺留下的。最後他大腿無一完好，除了發作之外，他都不知道痛，終於死心了。
吃了藥，紮針後的當天夜裏，腿開始癢，他心裏情緒翻湧，恐懼大過欣喜，他害怕不過是一場夢，醒了之後，已經是不良於行。
但是之後幾天，觸感越來越強烈，他清冷的麵容上顯露了一絲喜悅。
無雙的話，無疑讓他看見了希望。
“無妨，我能夠承受。”花千絕示意無雙不要停，繼續紮針。
“不可激進，否則會適得其反。”無雙心裏到底是對長孫華錦有愧疚之心，又無意間波及了花千絕，因此願意治好花心絕。
可他卻不知，水清漪的人，一直在暗中追查他的下落。
日落西山，冷傲推門進來，無雙剛剛取下銀針。
花千絕虛弱的躺在床上，身上的底衣全都濕透。腿上一*的痛處湧來，恨不得卸下這雙腿。
冷傲替花千絕拭去頭上的汗水，將近期的事情做個匯報。隨後，沉聲道：“已經告知了福安郡主。”
花千絕緩緩睜開眼，什麽都沒有說，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是徒勞。
他原是想要腿好了再告訴她，見她的時候，他能站在門口迎接她。
而不是讓她看見他虛弱無比，極為狼狽的躺在床榻上。
轉念一想，他最狼狽的時候，她都見過。如今這般模樣，根本不算什麽。
“送無雙從側門離開。”花千絕暗中擋去了水清漪的人，私心裏想要留下無雙治腿。若是給她看見了……他不想節外生枝。
第一，他的腿開始有了起色，若是能夠行走，他們三人之間的無形束縛便會消弭。
而能為他治腳的之後無雙。
第二，他心裏害怕水清漪在他這裏看見無雙，會明白她的人為何一直沒有無雙的消息，便會猜測是他做的手腳。無論什麽原因，他都不希望他們之間存有裂痕。
無雙不明就裏，可他如今尷尬的處境，的確不適合見水清漪。
便也沒有多言，告誡花千絕注意事項，提著東西離開了。
花千絕吩咐冷傲給他備熱水，沐浴後，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
這時，水清漪與長孫華錦來了。
花千絕靠在床上，手裏端著苦的難以下咽的藥汁。第一次喝，全都吐了，舌頭都是苦的，蜜餞都壓不下去。
這兩日稍稍適應，但是水清漪在，他怕出狀況。
不動聲色的放下手裏喝了幾口的藥汁，拿著錦帕擦拭著嘴角，一雙桃花眼裏水光瀲灩，含笑的說道：“這方子的確管用，用不了多時，應當能走。”
水清漪看著他臉色雖然蒼白，但是精神卻是好了很多。由衷的高興：“日後你腿好了，便能圓夢了。”
花千絕嘴角的笑容慢慢的凝滯，圓夢？他的夢想是什麽？
最初的夢想，是將她娶回去。
可她如今幸福美滿，而他呢？
花千絕眸子幽黯，答非所問道：“邊城不太平，你們早些離開這裏的好。我的腿漸有起色，你們該放心。”
“你呢？”水清漪不放心他留在這裏，但是她如今作為朋友的身份，過多的關心，不合時宜。
她怕長孫華錦會多想。
這一份好不容易修複好的感情，她分外珍惜，不想有一丁點的誤會發生，她心裏明白，這是她和長孫華錦最後一次機會。若是再生出是非，兩個遍體鱗傷的人，再難以抱在一起努力幸福。
“我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花千絕摸了摸腿，語氣落寞而寂寥：“這腿也不適合現在折騰。”
水清漪點了點頭，看向長孫華錦，想要從他的眼中看出他的情緒，可卻是沒有絲毫的波瀾起伏。
長孫華錦握著她的手，安撫著她，對花千絕說道：“日後用的上的地方，盡管聯係。”
話是這樣說，但是大家心裏都明白，這一次的分別，恐怕有生之年，再難以遇上。
花千絕有花千絕的驕傲，他輸給長孫華錦，心服口服。
收下治腿的藥，是他的極限，日後斷無可能尋他幫忙。
水清漪他們離開的時候，長孫華錦尋了由頭離開了屋子，留下水清漪與花千絕獨處的空間。
水清漪心裏感激長孫華錦，她的確有滿肚子的話和花千絕說：“安悅欣不是你的錯，她把自己的生命換你的命，定是希望你能夠幸福下去。日後遇上了，不要躊躇，一定要好好的把握住。”
水清漪把擱在桌子上的包袱取來，遞給花千絕：“這是當年答應給你做的衣服，一直沒有兌現。”
花千絕覺得手上的包袱有千斤重，心情複雜而沉重，但更多的是撥雲見日的明朗。
“好。”花千絕答應了水清漪，從枕下摸出一個木盒：“日後他欺負你，對你不好的時候，方能打開。”
水清漪微微一笑，她想這輩子都不要有機會打開這個盒子。
“珍重。”水清漪轉身的時候，倏然看著床褥上銀光閃閃，驀然走過去，便瞧見褥子上紮著一根銀針。
花千絕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臉色驟然一變，放在包袱上的手指收緊，指骨發白。
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水清漪拿著銀針，看著上麵獨特的圖案，目光一沉。
這分明是無雙的銀針！
無雙的銀針出現在這裏，毫無疑問，一直來給花千絕治腿的人便是無雙！
－－－－－－題外話－－－－－－
補齊昨天沒有更新的番外，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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