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洗劫
“我收了一隻小鬼呀，當了我小弟，從此以後我帶著他去闖這地獄。我手裏拿著眾生缽我誰擋我拍誰，乒乒乓乓就讓他屈服。”
濟生哼著小調，歡快地走在小道上，來到一處隱蔽處，左顧右盼，確定沒人後，把獠鬼放了出來。
獠鬼一出來，便連連向濟生磕頭，道：“上仙饒命，上仙饒命！在下有眼無珠，冒犯了上仙，還請上仙法外開恩饒了小的！”
濟生笑嘻嘻道：“不必磕頭！也別上仙上仙的叫了，聽了我都不好意思了，叫我濟老大好了。以後你就是我的小弟了，而且是我的第一大將，鬼將軍！”
獠鬼一出來，便渾身打顫，眼前這人，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就如同那判官在麵前一般！似乎一個念頭就能把自己殺死！所以一見到濟生便連連磕頭求饒，驀然聽到他居然要收自己為小弟，什麽想法也不敢起，連聲諾諾，隨後一想，似乎以後有個這麽強大的靠山在，也不是件壞事，便釋然了，安心當起濟生的小弟了。
濟生對獠鬼道：“現在你裝作沒事回去，我們再回拔舌地獄去。”
“濟老大，這……”獠鬼有些遲疑。
“不用擔心有我在呢？”濟生知道他怕在冥鬼那不好瞞過去，搞不好又被敲一筆。
濟生說著施展神通，身體驀然縮小如同螻蟻一般，跳到獠鬼肩頭，躲在密集的毫毛之中。
有濟生這句話，再見識到了他的神通。獠鬼頓時有了足夠的底氣，挺了挺他枯瘦的胸膛，腳下生風，朝來路折返而回。
獠鬼速度極快，不一會兒，那通往拔舌地獄的拱形大門便在不遠處出現。不過，同時旁邊桌案上一個帶著褐色官帽的小鬼，正在查閱藍皮線裝名冊，正是冥鬼。
冥鬼忽有所感，抬起頭，發現了獠鬼，賊溜溜的小眼似乎又在算計著什麽，眯笑著看向獠鬼。
獠鬼心頭一顫，略有遲疑。濟生感受獠鬼緊張的情緒，小聲在他耳邊附聲道：“別害怕，盡管上前，他不敢把你怎麽樣。”
獠鬼聞言，深吸口氣，點點頭，還是有點硬著頭皮地模樣，向冥鬼走去。
“獠鬼，你不回去又來這幹什麽？”冥鬼疑惑道。
“那個，冥獄長，嗯……我剛方便回來。”獠鬼略一沉吟，隨便從腦中找了個借口回道。
“獠鬼，你這泡屎拉得好久啊！”冥鬼頗有深意的看了獠鬼一眼，似笑非笑道。
“這個……”獠鬼額前滲出絲絲的汗珠，一時竟然語塞。
“我來這幹什麽管你屁事！”一聲大喝驀然發出，冥鬼怔在當場一時竟反應不過來。
獠鬼也是睜大了眼，嚇了一跳，這聽著雖然是自己的聲音，但根本不是從自己口中發出的。這個聲音正是由濟生動用神通學著獠鬼的聲音，衝冥鬼喝斥而出的，濟生腦中想著：自己的第一大將可不能這麽窩囊，讓我來教教你該怎麽做。
濟生化作一道毫光沒入獠鬼腦中，強行控製他的行動能力。獠鬼還沒反應過來，驀然腦海喀嚓一聲，接著身體完全不受自己控製。
啪！獠鬼朝冥鬼的臉就是一個耳光，一股龐然大力驀然產生，將暫時被唬喝住的冥鬼，生生在原地轉了一圈！冥鬼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雙腳步伐打滑，如同喝醉了一般。
冥鬼徹底懵了：這個平日裏對自己畢恭畢敬的獠鬼，現在居然敢如此說話，還敢打我！
冥鬼摸了摸嘴角，濃稠**流出，湊到眼前，已是見了血！瞪大了眼，接著又氣又惱！伸出一手，似乎氣到了極點，竟然有些微微顫抖，指向獠鬼，大聲喝道：“你居然敢打我，對我不敬！我馬上稟告上頭，說你襲擊官員，將你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不！不是這樣的！”獠鬼一聽慌了神，連忙解釋道。
不過嘴上雖是這麽說，但身體根本不聽自己指揮，啪！又是一記耳光落在了冥鬼臉上，直接被打翻在地。
濟生操控獠鬼上前一腳踩在冥鬼肚子上，神情霍然變得凶神惡煞，十分猙獰，露出森然的獠牙對冥鬼道：“老子，打得就是你！讓你平時囂張跋扈，狐假虎威！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看門鬼！有本事就去告，我看看你能告到哪裏去！”說著腳下用力，冥鬼胸前哢哢幾聲脆響，必是斷上了幾根肋骨。
濟生從獠鬼記憶中了解到冥鬼平日裏作惡多段，暗地裏更是不知勒索了多少錢財！於是決定出手教訓一下他！順便替獠鬼出口惡氣，好歹也是自己的小弟。
冥鬼在濟生麵前根本手無縛雞之力，接著借獠鬼的身子散發出若有若無的氣息，徹底將冥鬼腦中抵抗的苗頭掐滅！
識時務者為俊傑，冥鬼平日裏上交名冊是也是見過許多強者，但絕對沒有此刻眼前的獠鬼可怕！這小子難道有什麽後台還是走了什麽狗屎運？居然強橫如此！不過冥鬼也不管這些保命要緊，立刻強撐起身子吐詞道：“獠鬼大人，饒命啊！都是我錯了，小的有眼無珠，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小的！小的必當為大人做牛做馬！”
獠鬼心裏聽了也是一陣暗爽：好小子，你也有今天！
“說句錯了就完事了，這也太簡單了吧？”濟生再次學著獠鬼的聲音對冥鬼道，低沉的語氣中充滿了威脅。
冥鬼從獠鬼殺人般的眼神中，感受到一股深切強烈的危機，似乎對方隻要一個念頭就可以將自己殺死！連忙道：“不是的！不是的！還有我把我的所有積蓄全部奉上，還望大人網開一麵！放過小的，留小的一條薄命。”
濟生聞言，滿意的點點頭，收回落下的腳底道：“好！暫且就放了你。”
冥鬼連連稱謝，忙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取出自己的儲物袋，高舉過頭，小心翼翼地呈交托在濟生眼前，也就是放在獠鬼麵前。
刷！濟生從獠鬼耳中飛出，落回他的肩膀，低聲道：“你先收下這儲物袋，然後我們就去拔舌地獄，不用搭理那個小鬼。
獠鬼驀然恢複自由之身，耳畔響起了濟生的話，此時的獠鬼有了先前濟生的示範完全有了底氣！一把抓過冥鬼手中的儲物袋，神識一掃，頓時眼中發光，看來裏麵好東西定是不少。
不過，獠鬼也知道這些不能歸自己還得上交給濟生，便乖乖的收到腰間。衝冥鬼冷哼一聲，什麽也沒說，頭也不回的大步朝通往拔舌地獄的大門走去，轉眼間便跳下，沒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冥鬼顫顫巍巍的許久才敢抬起頭，這才發現獠鬼早已是不見了蹤影。向來隻有自己訛詐別人的份，今天反而是讓別人把自己弄得傾家蕩產！想到自己的全部身家，冥鬼氣便不打一處來，忘了剛才求饒的姿態，坐回位置，取來紙硯就要向上頭告狀！
不過，冥鬼抬起筆，看著空白的紙張。胸口那種心悸的感覺驀然出現在心間，這種感覺讓冥鬼每每想到，便不自然的渾身一陣冷顫！
冥鬼咬咬牙，最後輕歎一聲放棄了上報的打算，隱隱感覺若對方必定不是獠鬼一個人，背後肯定還有一個大靠山！若是一個不好，反而惹禍上身，想到這，冥鬼隻好暗自倒黴吃個啞巴虧。
獠鬼在下墜過程中，依舊掩不住心中的爽快，大笑道：“哈哈哈！太爽了！”不可思議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剛才就是那麽幹脆響亮的兩個耳光，直接將冥鬼拍倒在地。盡管是濟生借助自己的身子打的，但光想想就是那麽的痛快，這麽多年一直受其欺負，今天終於算是還了一筆利息！
濟生在獠鬼肩頭翹著二郎腿，抱著雙臂，撇撇道：“瞧你這點出息，不就是打了個小鬼！把你高興成這樣，以後怎麽當我的鬼將軍和我一同闖蕩地獄！”
“是！濟老大，小的謹記教誨！”獠鬼鄭重地說道，單從方才替自己出的那口惡氣，心中便已經是徹底臣服於濟生，對他完全是死心塌地。
濟生點點頭淡淡道：“嗯，我們現在向拔舌城出發。”驀然神識一動，不再理會獠鬼，探入冥鬼上交的儲物袋中，開始清點這次洗劫的收獲。
除了數十枚黑色的鬼圓幣，和一大堆數不清的橙黃鬼角幣，甚至還有一枚拳頭大小的鬼銀元！估摸著差不多有一百兩左右，濟生暗想：這冥鬼平時作威作福果然厲害，居然搜刮了這麽多好處！
驀然濟生神情一動，落在了一小堆丹藥之上，這一顆顆丹藥，不過拇指甲蓋大小，通體呈現暗紅色。濟生慧眼開啟，發現藥皮表麵薄薄的泛起一層極度純淨的死氣！
濟生暗道：如果猜測不假的話應該是增加自身修為之類的丹藥，不過對自己一點用處也沒有，因為相比自己的無骨舍利所抽離出的大道之力，這些完全就是雞肋。
裏麵卻是沒有生死簡，濟生想想也就釋然了：畢竟這是貼身之物，是判官在小鬼誕生初始所發之物，若是被上頭知道不見了，估計小命也就不保了。
濟生明亮的眼睛骨碌一轉，突然開口對獠鬼道：“鬼將軍，這從冥鬼那兒洗劫來的儲物袋就歸你了，還有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