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薛府
“幹娘!”
長安城外,樊梨花望向近前的巨蠍,麵上閃過些許複雜神色,眼底更有精光閃過。m神態恭敬,望著巨蠍忽而開口道:“孩兒鬥膽敢問幹娘的名諱,若是日後有人問起來,孩兒也好應對不是?”
“你這死丫頭!”
聞得梨花之言,巨蠍卻是輕聲一笑,梨花眼底那般神色,巨蠍豈會看不出,輕聲笑罵道:“想要探知幹娘的底細,莫不是還怕幹娘的身份辱沒了你?”
“不是啦!幹娘怎麽能那樣想呢?”
聞得這話,梨花卻是神色不變,反而嬌笑著,上前伸手拉住巨蠍,可勁兒撒嬌,看得暗中的紅孩兒嘴角直抽,這可真是一對兒活寶。
“咳咳!”
巨蠍見此,卻是連連擺手,而後輕聲笑道:“好啦,告訴你也無妨,本座乃是魔界魔主無天座下第二護法巨蟹尊者。”
“魔界?”
聞得巨蠍之言,樊梨花卻是來了興趣,早就聽自家師尊、師祖討論過魔界,據說魔界中生靈都長得其醜無比,實力強悍,怎的眼前這人,呃,這幹娘長得如此貌美?便是樊梨花自認為美若天仙,但與之相較,卻難免自慚形穢。
“鬼丫頭,又在打什麽壞主意?”
望著眼前的梨花,巨蟹福爾有些微微愕然,卻是不知自己這樣做,到底是不是做錯了,若真是選錯了人,以後可沒地兒後悔去。
搖了搖頭,巨蠍卻是微微歎息,四下打望了一番此處荒宅,轉頭望向一旁的梨花,開口問道:“丫頭。先前我見你在此處流連,似乎對此處感情非同一般,這裏難倒是你的故居?”
“不是?”
聞得這話,梨花卻是輕聲歎息了一句,搖了搖頭,麵上露出些許難過之色。而後輕聲道:“這裏是薛府。”
“薛府?”
巨蠍聞言,卻是微微一愣,卻是不知道什麽薛府,不過看得梨花這丫頭對此處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倒是令得巨蠍隱約有所揣測。
“這裏,是當年貞觀盛唐平陽郡公薛仁貴薛將軍的府邸。”
輕聲訴說著,梨花卻是細細打量著這方荒棄的院宅,眼中閃過些許複雜神色。
“薛仁貴?”
巨蠍眼中的疑惑之色更盛,但卻並不開口詢問。隻是等著丫頭自己述說。
“當年我本是西突厥寒江關守將樊洪之女,我父樊洪乃是前朝隋將,後因為隋朝敗亡,家父攜我兄妹人一同逃亡突厥。”
“突厥曆來有南下之心,我等本是漢人,便是突厥看重我等父王,但我等又豈能為虎作倀,屠戮我華夏同胞?”
梨花說著。微微停頓,深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一旁的巨蠍,一雙美眸當中現出些許紅絲,令得巨蠍心中微微一軟,輕聲歎息。
“我父於是決定帶著我兄妹人返回中原,投靠大唐。”
梨花說著,卻是麵上現出些許柔和之色。帶著微微喜悅之色,柔聲道:“當時我等一家四口,易裝而行,過威寧,見得了一個少年。”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那個少年。但卻覺得早已相識多年,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飽含著無盡的情誼,令人迷醉。”
嘴角蕩起了些許微微笑意,樊梨花伸手擦去眼角的淚水,而後望向巨蠍道:“他就是平陽郡公的家的公,薛丁山。”
“這……”
聞得梨花之言,巨蠍卻是終於麵色微變,露出些許果然之色,輕聲歎息,卻是想起數千裏外,金陵皇宮的那個少年。一時無言以對,整片荒蕪當中,一片寂靜。
“幹娘是不是覺得梨花很可笑?”
良久,梨花卻是回過神來,轉身望向巨蠍,開口問道:“梨花竟然還會想著一個早已作古的人,他早在五年前就已經死了。”
終於,兩行清淚,從梨花的眼角淌落,衝刷下兩道淺淺的紅痕,哭成個淚人。
“哎!”
輕聲歎息了一句,巨蠍卻是伸手將梨花擁入懷中,眼中亦是出現了一道身影,那一道白色的身影曾與自己朝夕相處,相擁畫眉,紅袖添香,相對浴紅衣。
原來自己也曾如此深刻的愛戀過,但那一切似乎都隻在夢境裏,到得如今,他竟然認不出自己。而自己為何,也是如此期待,而又不敢與他相認?
“當年,我本來要嫁給他的!”
巨蠍懷裏,梨花輕聲嗚咽,淚水沾濕了二人的衣襟。神色悲戚,似乎被眼前的場景牽動了心緒,將五年來,一直壓抑在心底的事情傾訴而出。
“師尊下山收徒,將我收為女媧宮中弟,我當時很高興,可是又害怕,不願意隨師尊上山。是他勸說,讓我隨師尊上山修行,還說他也會外出尋求仙緣,這樣以後一定還會再見。”
“一走就是五年,五年來,我一直在祈禱,他能夠尋到名師,得成仙緣。卻沒想到到頭來,這當年的高門大宅,終究是化為了一片荒野。”
“傻丫頭!”
聞得樊梨花之言,巨蠍輕聲歎道:“我相信,你以後一定能夠再見到他。”
“真的?”
聞得這話,梨花卻是露出些許疑惑之色,望向自家這位“不靠譜”的幹娘,雖然自家師尊從未提及,但梨花知道,自己所鍾情的那人定然是早已身死。
因為當年梨花在父親樊洪離世之時,曾短暫返回家中,故意繞道薛府,見到了一片蕭條之景,心中早有預料,隻盼能夠尋得他這一世的轉劫之身。
“傻丫頭,你既然是我女兒,我豈會騙你?”
見得梨花的神色,巨蠍卻是有些好笑道:“況且你這丫頭本就塵緣深重,料想你與那薛丁山既然前緣未盡,這一世定然還有再相見之時。”
“幹娘說的有禮!”
聞得巨蠍之言,梨花卻是微微一笑,而後望向巨蠍道:“幹娘既是魔界護法,不知此番前來洪荒所為何事?”
“小丫頭!”
巨蠍見此,卻是忍不住再次笑罵道:“鬼機靈,現在還不忘打聽幹娘的底細,我奉魔主之命前往洪荒,自是有要事,事關天機,卻是不能告訴你。況且你道行低微,本就因果深重,若是知曉,害而無一利。”
“哦!”
梨花眼底閃過些許了然之色,撅了撅嘴,望向自家幹娘,微微點頭……
“你是……”
揚州城外,那處破舊的道觀當中,呂祖純陽卻是一臉驚喜的望著不遠處的小丫頭,一臉的不可思議的神色。
“叔叔,你這樣看荷花,好羞人喲!”
感受到呂洞賓異樣的神色與目光,荷花眼中卻是露出些許不滿神色,撅著小嘴嘟囔道。
“嘶!”
嘴角直抽,呂祖卻是麵色一僵,好家夥,竟然叫自己叔叔,難道自己一直自詡清高,風流倜儻的外貌,已經蒼老到如此地步了麽?
“荷花!”
正在這時候,一個聲音響起,卻見一道身影出現在不遠處,卻是以白衣少年,眉目清秀,豐神俊朗,翩翩若謫仙臨塵。
一身白色僧衣纖塵不染,眉宇間有一種天然寧靜姿態,一段天然佛骨,縈聚著說不清的大道佛韻,令人絲毫不敢懷疑其乃是得道高僧,正是昔日的靈山黑衣僧緊那羅。
“和尚哥哥!”
聞得緊那羅之言,荷花卻是轉過身,一臉欣喜的望著緊那羅,而後快速跑去。
“你,道友……”
此時呂洞賓望著近前的緊那羅,卻是露出一臉的凝重之色,一種淡淡的直覺卻是告訴他,眼前之人深不可測,有一種令人神魂悚然的氣機從其身上散發出來。
令得呂祖露出些許不可思議的神色,實在是想不出,這西方佛門何時有過此等人物,麵對此人,竟然有一種麵對紅孩兒那般的看不穿之感。
“哈哈,真人遠道而來,卻是未曾遠迎,當真是失禮!”
從呂祖一到揚州地界上,緊那羅便已然知曉,也因此才會現身一見。
“道友識得呂喦?”
聞得這話,呂祖先是微微一愣,而後卻是露出一臉驚疑之色。
“自是見過!”
神色淡然一笑,緊那羅卻是微笑道:“純陽帝君之名號,界之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況且我與道友說來還曾有過一麵之緣。”
“哦?”
聞得緊那羅之言,呂祖卻是麵上現出些許感興趣之色,倒是微微疑惑,界當中的強者,自己幾乎都認識,但卻未曾見過眼前之人。若是見過,豈會一絲印象也無?
“嗬嗬!”
微微搖了搖頭,輕聲一笑,緊那羅卻是神色淡然的望向呂洞賓道:“九幽冥域,酆都大殿。”
“嘶!”
聞得這話,呂洞賓卻是倒吸了一口涼氣,而後露出一臉不可思議的神色望向不遠處的緊那羅,神色數變,一臉驚駭道:“是你!”
那一日,在九幽血海當中匆匆一瞥,呂洞賓卻是並未看清楚那人的容貌,隻覺得那人的氣息有些熟悉,但更多是令其感到驚悚。
此時見得緊那羅以一位白衣少年的形象現身,卻是一時未曾認出。細細感應片刻之後,終是確定那般氣息,卻是與當初那人相同。
慌忙上前對著緊那羅施了一禮道:“純陽見過魔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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