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番話,白毅淡淡一笑,開口說道:“他們既然看我不順眼,那麽我和他們自然就算的上是敵人了,便是同為道門的截教都遭到了覆滅,更何況是我呢。他們既然開我不順眼,那就算將我恨上了,這顆仇恨的種子早晚有一天會發芽的,到時...”

“別說了。”見白毅似乎越說越離譜,楊嬋急忙上前捂住白毅的嘴,不讓白毅繼續說下去。隨後,楊嬋急忙轉頭看了看左右,發現並沒有人注意到這裏時,才長長鬆了一口氣。惱怒的看著白毅,楊嬋怒道:“每次看到你,你總能惹出一些事來,是不是一天沒有事做,你就渾身不自在?在這裏的人皆是有神通的得道修士,咱們說話,說不定就會被誰聽了去,這要是傳道我師伯等人的耳朵裏,隻怕沒你好果子吃。”

一旁的楊戩也跟著說道:“是啊,白兄,雖然我師伯他們確實有些...唔...有些...額,但是他們的心卻並不壞,白兄就不要與他們鬧別扭了。”

無奈一歎,白毅說道:“唉!我這樣做也是沒有辦法,如今唐僧以死,佛門完全可以傾全部力量來南瞻部洲與道門作戰。佛門的準聖高手不但有如來、彌勒佛兩人,那還在靈山沒有出手的大日如來陸壓與孔雀大明王孔宣就不是好相與的。若是佛門全力攻來,隻怕我們難以抵擋吧?”

聽了白毅的話,楊戩與楊嬋都沉默了。的確,吸收了三界無數高手的佛門,早已經不是道門所能匹敵的了。而且佛門不是截教,所以他們對闡教之人絕對不會留手。由於封神前期,通天教主下令截教弟子不許外出,所以才給力闡教眾仙逐個擊破的機會。而佛門若是與道門正式開戰,那麽除了必要的鎮守靈山的高手,其餘之人定然會傾巢而出,這樣一來,隻怕道門在南瞻部洲的大好形勢,就蕩然無存了。

壓抑徘徊在白毅、楊戩、楊嬋三人之中,這三人雖然都是道門第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但此刻乃是二代弟子主持大事,白毅、楊戩、楊嬋三人人微言輕,這些事都不是他們所能決定的。作為玄都、廣成子等人的小輩,就算白毅與楊戩都看穿了當前的形式,但若是廣成子下令開戰,那麽白毅與楊戩依舊要衝在最前方。

再次歎息一聲,白毅無奈的說道:“所以在我們之中一定要有人率先提出‘停戰’,否則繼續打下去,就再也不能輕易的罷手了。這個計劃是我師傅他們首先提出來的,所以‘停手’這兩個字不能從我師傅嘴裏說出。而廣成子等人太過驕傲,完全不將佛門放在眼裏,他們所想的是徹底將佛門趕出南瞻部洲。所以,這個壞人也隻能讓我來當了。”

其實白毅也很是無奈,還沒等白毅走進清風觀大殿,白毅便接到了玄都的傳音,命令白毅進入大殿後,便從側麵提出‘停戰’的要求。若非是玄都的命令,那麽就算是白毅再怎麽討厭闡教之人,也不會這麽嘴賤的挑釁廣成子的。當然,也正是因為這一切都是玄都的命令,白毅才會這麽有恃無恐,說起話來毫無顧忌。一直以來,白毅雖然行事囂張,但每次都是因為有完全的把握才會如此,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聽完白毅所說,楊戩有些敬佩的看著白毅,拜服的說道:“白兄高義,這幾日的戰鬥,我們道門已經吃力很多了,若是在打下去,隻怕局麵就真的不好控製了。可若是我們率先收手,佛門會善罷甘休嗎?這一次他們吃了這麽一個大虧,恐怕不會就這麽咽下吧。”

淡然一笑,白毅輕聲說道:“咽不下又如何,難道他們敢輕啟戰事嗎?我的老師玄都曾說,佛門大興隻有這一個量劫,等到下一個量劫,佛門的氣運將盡,那時便是佛門衰落的開始。所以他們才不敢造太多的殺孽,否則當大劫提前到來,恐怕就不是他們所能承擔的起了。”

微微皺眉,楊戩有些迷惑的說道:“這些大劫、氣運之事,不是我等可以說的清的,既然可以罷手,那我回去便勸勸我師傅。”說道最後,楊戩的眼神十分堅定。

一旁,楊嬋搖了搖頭,歎息道:“隻怕二哥此去非但沒有結果,還會遭到玉鼎真人的訓斥。”說道這裏,楊嬋忍不住白了白毅一眼,氣道:“這次經你這麽一鬧,玉鼎真人心中一定憋著一股火。你在西牛賀州取得了勝利,以玉鼎真人的脾氣,就一定要在南瞻部洲也戰勝佛門才可以。唉!看來我們還是任重道遠啊。”

白毅看著楊嬋,思索了片刻,笑道:“我們也不用太過於擔心,若是局麵真的不能控製,恐怕聖人就會出關阻止的。這場大戰沒頭沒腦的就開始了,除了得到南瞻部洲的道統,就沒有任何意義了。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是不會就這麽讓我們就這麽繼續打下去的,至於最終如何,恐怕還是要靠談判來解決。”

聽了白毅的話,楊戩與楊嬋二人也就不那麽擔心了,三人又談笑片刻,便各自散去了。

離開了楊氏兄妹,白毅不由的送了一口氣,這一次與楊嬋再見,白毅很輕易的就發現了楊嬋與以往的不同。相比與以往的仙子形象,現在的楊嬋更像是鄰家小妹,多了幾分可愛與嬌氣。雖然這樣看起來親切了許多,但是白毅卻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壓力。

由於白毅與敖靈有了很深的感情,所以白毅很怕看到敖靈傷心的神情,若是真的和楊嬋發生了點什麽,隻怕白毅心中也會不安的。所以白毅在有些期待的同時,卻也有些抗拒。白毅也曾捫心自問過,若是自己先遇到的不是敖靈而是楊嬋,那樣會是什麽樣的結果。隻不過這個答案,白毅一直不想告訴自己而已。

搖了搖頭,白毅歎息一聲,一切都便順其自然吧,人生在世,有很多事情都是強求不得的。最近白毅發現自己歎氣的次數越來越多了,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白毅倒也看的開。

正待白毅想要回屋休息時,卻又接到了玄都大.法師的傳音,又是一聲歎息,白毅緩步向玄都的房間走去。一路之上白毅並沒遇到多少人,道門講究清靜,所以大部分人在平時都是在靜室之內打坐,很少外出。

一下子從熱鬧的黑風城來到這清靜的地方,白毅倒感覺有些不習慣,總覺得少了什麽似得。走在路上,白毅總有一種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的感覺。看來人果然是群居動物,隻有在很多人聚集的地方,才會感到安全感。

“師傅。”走到一座房屋門前,白毅輕輕敲了三下。

不過片刻,房間內便傳來玄都的聲音:“進來吧。”

推開房門,白毅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蒲團之上的玄都大.法師,對玄都執了弟子禮後,白毅輕聲問道:“師傅叫徒兒前來,可是為了今天在大殿上的事?”

“不錯,徒兒今天魯莽了,廣成子師弟不但修為絕高,更是心高氣傲,今天徒兒如此擠兌與他,隻怕廣成子師弟會懷恨在心,最終會對你不利啊。”關上門後,玄都大.法師無不擔心的對白毅說道。

點點頭,白毅笑道:“反正有師傅您罩著我,量他廣成子也不敢對我如何?”

聽了白毅的話,玄都怒道:“休要以為有為師在,你便可以胡作非為,須知這三界之中高手不計其數,若是你那天惹到了為師也打不過的人,隻怕誰也救不了你了。以前你不在為師身邊,為師管不得你,看來以後定要好好教導與你,讓你收了這狂妄的心性。”

聞言,白毅頓時驚呼道:“師傅,別,我這性格可是天生的,也是我最滿意的地方。師傅,你就放心吧,廣成子師叔雖然厲害,但是還不至於在明麵上對付我,而且此事過後,隻怕很長一段時間我與廣成子師叔都不會再見麵了,他也沒機會對我不利啊。況且,當務之急乃是停戰,為了讓道門少受點損失,便是讓徒兒遭人記恨又如何。”

這最後一句話讓白毅說的大義凜然,便是白毅自己都差點被自己感動。

果然,玄都聽了白毅的話後,立刻感歎道:“唉!苦了你了,你這幫師叔太過驕傲,早晚他們會因此吃大虧啊。這幾天為師再多勸勸他們,徒兒,這幾天你就不要外出了,現在外邊亂的很,佛門高手也越來越多,隻怕他們會......”

“師傅放心。”白毅說道:“我知道現在的形式,我殺了唐僧,想必佛門之人定是恨極了我,這幾日我不會亂走的。”

玄都撫須一笑,道:“如此便好,徒兒,你回去休息吧,記得小心你廣成子師叔。”

“是,徒兒告退。”對玄都微微一禮,白毅轉身走出玄都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