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州鳴鳳

冷月樓就這麽走進了城池,所有人均投以敬畏的眼光,自此之後,軒轅國便有了這樣的傳奇,左賢王之子以千人定下勝局殺了敵軍三十萬大軍。

冷月樓走進了城池,坐在了接客的大廳裏,卻是狠狠地皺起了眉頭,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心裏會想著南宮夕顏的傷勢,嘴裏揮之不去的是那股鮮血的味道,煩躁的她,站起了身“踏雪無痕,我們走。”正要離開迎麵而來的是冷勳,“樓兒......”隨著冷月樓冷若冰霜的雙眸的是無痕的長劍架在了堂堂左賢王的脖子上“你娘很想你回家。”隨之奉上的是一封書信。

冷月樓看著那封年代已久的書信,接了過去,而無痕也收起了劍,信上僅很簡單的幾句話“常言:子欲養而親不待,又怎知我心隻盼有女常伴左右,願其不孝,不願其不在。

”落款是徐雪玲。冷月樓看著冷勳,坐了回去,卻道“冷王爺,我跟你回去,不是因為我想認你做爹,我隻是想去見見,生我的人。”冷勳將那句樓兒咽了回去點頭,匈奴軍已經送來了降書表示願意歸順軒轅王朝,這麽一來歸日指日可待。

南宮夕顏在飯桌上看見了冷月樓,又想起冷月樓舔走了自己的血,不覺臉紅了,冷月樓看著她,走近,將臉湊了過去,又舔了一下,這一下公主殿下哪肯這麽讓人吃豆腐!一巴掌剛要打下去,就被冷月樓拿住了手,南宮夕顏明顯感覺到了比自己強勁的內力,心裏隻想對她說要她對自己負責,隻聽對麵的人說“長公主殿下,你不覺得對一個就了你性命彌補了你所犯下愚蠢錯誤贏回勝利的人,不僅不報恩,還要她對你負責,於情於理很說不過去麽?”被那雙眼睛盯著就仿佛被看透了一般,也是那一刻,高傲的公主,認定了眼前這個冰冷的,將人拒之千裏的魔教教主。

一桌飯讓人吃得坐立難安,冷勳最後猶豫了一下仍是開了口“明日便啟程回京,路上有一個半月的路程,我們不同士兵一道,自行回皇城,今夜好生歇息。”冷月樓像是想起了什麽“我記得去皇城的路上會經過廬州,可否在廬州住上一日?”冷勳雖想著會耽誤行程卻又擔心眼前這好不容易尋回的人改了主意不回皇城了,也隻好應下了。而在他應下的這一瞬間,南宮夕顏看到了冷月樓嘴角那不易察覺的上揚,在廬州究竟有什麽能讓眼前這個一直沒有表情的人揚起了嘴角?南宮夕顏不知道,她隻知道,她心裏覺得很不舒服。

在那一刻南宮夕顏的心裏已經認定了冷月樓是她的人,不管她怎麽想的,南宮夕顏認定的事連南宮拓都改變不了,更不用說眼前這個魔教教主。隻是那個時候的南宮夕顏還不明白南宮拓的心思她猜得透,可是冷月樓的心思她猜不透,相反被冷月樓看透的人是她。也正如她所言的能讓她動心的也隻有能勝她的人。

廬州城恐怕是這軒轅王朝最風流的一座城,軒轅王朝最出名的酒樓鳴鳳樓其第一家便是開在這廬州城,而這也是南宮夕顏不解之緣由,鳴鳳樓說是酒樓到了晚上說是青樓更是合適,而冷月樓竟是打定了主意要在這鳴鳳樓住下,無奈之下隻好找了幾間上房住下了,南宮夕顏看著冷月樓冷冷的說“想不到魔教少主也是風流人物。”話裏盡是諷刺,冷月樓看著她,依舊是那一臉的冰霜“人不風流枉少年,隻是在下不像公主春心蕩漾,隻是玩樂罷了。”一句話說的南宮夕顏麵紅耳赤,一跺腳躲進了屋裏,她看得出自己動心了,隻是看不看得出自己是對誰動心了呢。想冷月樓這般的人,除了她自己又有幾個人知道她的前世今生,有幾個人是她所屑於去看透的,當時的南宮夕顏並沒有想到這些。

在自己的房間裏,踏雪將茶奉上“主子,那公主怕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在江湖行走多年的踏雪無痕更是一覽無遺,雖說這位嬌生慣養的公主裝的很冰冷很高傲,隻是對於他們而言,卻隻是一眼就能識破的,江湖上的爾虞我詐的演技他們都能識破,更何況是這位心裏不想做過多掩飾的公主。而冷月樓依舊無動於衷,恍若沒聽到一般的問“鳴鳳在哪裏?”無痕恭敬地接上了話“回主子,鳴鳳小主今夜就能到廬州城,該是在我們晚上開飯的時候到。”冷月樓盤膝坐在床上閉上了眼,踏雪無痕看她開始修煉武功,無聲退下了。

南宮夕顏看這一桌子的菜,這個做工怕是能媲美宮裏的禦廚了吧,冷月樓入席之時,看著這一桌的菜看了一眼端著菜正要上菜的小二,就在小二放下菜要離開的時候,冷月樓扣住了她的手腕,嘴角是恰到好處的笑“做這一桌菜,怕是一路上為了趕路辛苦不少吧,坐下一起吃吧。”南宮夕顏拍下筷子,“我吃飽了。”轉身走上樓,冷月樓絲毫不在意的坐下了,那小二歎了口氣“我這易容就獨獨騙不過你,待我梳理一番,左賢王鳴鳳有禮了。”冷月樓這才放了她的手腕,拿起筷子自顧自吃了起來,也不管鳴鳳離開了對冷勳道“鳴鳳的手藝向來不錯,嚐嚐。”冷勳看著這三個人,歎了口氣,真是三個女人一台戲,不過這菜,確實不錯。

鳴鳳再次入席時,一襲藍紗,遮著麵容,坐下來第一句話就是“樓,飯桌上不談除感情以外的事。”冷勳挑眉,感情以外的事?難道這兩個人?可是都是女子......隨後又歎了口氣,像冷月樓這樣的女子,怕是世間難有男子能讓佩上她。冷月樓似是早已料到了“鳴鳳,為我去魔教管理魔教事務,難道不算感情的事?”鳴鳳看著眼前的人,愣了好久之後歎了口氣“你特意到廬州來,就是用你的感情和我做這筆交易麽?樓。”對於你而言還有什麽是不能利用的呢,這一次利用的不僅是自己的感情還有我的感情,鳴鳳再也沒了吃飯的心思,站起身“樓,你贏了。”一如既往。而自己也在這個人麵前輸的一如既往。

冷月樓站起身,撩起她遮住麵容的輕紗,在她額上印下輕柔的一吻“鳴鳳,在魔教等我,我會回去的。因為你是唯一一個叫我樓還不被無痕用劍所指之人。”鳴鳳自然明白這代表著什麽,這代表,鳴鳳是她冷月樓所信之人,魔教不能群龍無首,那麽曾經的魔教小主的鳴鳳自然也就成了冷月樓選擇為代理教主的第一人選。冷月樓放任鳴鳳離開,冷勳放下酒杯開了口“是個奇女子。”冷月樓冷眼看著她全然又是一副冰冷狀態,提起了剛才放下的戒備,對冷勳說“鳴鳳,是一朵毒花,凡是碰了總是要付出點代價的。”冷勳被這麽直白的一句話嗆到了,抬起頭卻是看到離開的冷月樓以及站在樓梯之上的南宮夕顏,凡是碰了,難道她們兩個......

鳴鳳不是不知道冷月樓的意思,對她而言沒有什麽是不能利用的,當年在魔教僅有十七歲的她對自己伸出了手,一臉鬼魅的笑容,對自己說“鳴鳳,到我身邊來,成為我的人,我給你你要的自由,我會放你出山。”就是這樣的條件誘惑了自己,冷月樓從一開始就明白該怎麽和她打交道,冷月樓知道自己想要什麽,更知道別人想要什麽,所以總能抓住別人的心思,運籌帷幄,最後終究是殺了魔教教主,更是自立為教主,卻沒有人不服,因為她知道魔教的人隻服從王者。而這,也正是那位死去的教主所留下的唯一能讓冷月樓的東西,冷月樓贏了,贏了整個魔教,也贏了江湖的畏懼。

鳴鳳走進自己的屋子看見牆壁上那副冷月樓親自為她畫的畫像,歎了口氣,是從什麽時候起,自己對她的要求難以拒絕的,冷月樓看出了自己的感情,她不接受,也不拒絕,隻是一如既往的利用著,鳴鳳知道,讓冷月樓殺了教主的緣由淮依是因,簡詬則是冷月樓心中積怨爆發的導火線,而自己,對她而言,隻不過是她計劃中的一顆棋子,隻是恰好在關鍵的位置上,所以她不殺,所以她才說出信任的好聽話。可她偏偏被這樣的話騙住了,難以自拔。

現在魔教的事結束了,她甚至連笑都懶得給她看,冷月樓是魔,凡是接近了,總會傷到自己。而她精明的魔教情報的收集者,居然心甘情願至如此。現在她來說一句信任給她聽,無非是想讓她在她離開時去魔教處理繁瑣事務,畢竟群龍不可無首,否則剛入正途的魔教必定會更加猖獗,這一點她明白,所謂的狗改不了□□。

鳴鳳冷笑,和冷月樓有關的這樁感□□,自己是永遠逃不了了,那就不逃了。這就是鳴鳳,是毒,卻是傷人傷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