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碰碰碰……
漫天冰刀火劍仿似暴風雪般呼嘯而下,狠狠砸在張岩身上,轟得他體表金光不斷劇烈晃動。
他甫一進入第三層不動無畏境便遇到了無數的冰刀火劍襲擊。他根本來不及多想,便把佛元催逼體外,形成一個金光閃閃的渾厚護罩。
冰刀火劍皆長約半尺,邊緣鋒利,其蘊含的力道足抵得上一個金丹期修士全力一擊!
而放眼望去,密集如雨點的冰刀火劍充斥整個世界,竟再沒有其他東西。
在這種無休止的一波又一波攻擊中,張岩別說抬腳朝前走,單隻維持體表的護罩便是一個極為嚴峻的問題。
真元以緩慢且堅定的速度緩緩消耗,而他一時又找不到解決辦法,一時隻等僵持在原地。
“這裏是不動無畏境,難道真如所言,隻能呆在原地不動?那無畏又是什麽意思?”
張岩腦海中急速旋轉,陡然想起《般若琉璃經》上曾言,
“苟遇火難,火不能燒,是為無畏。”
“雖遇大水所漂,水不能溺,是為無畏。”
“六根消複,臨當被害,刀段段折壞,是為無畏”
“不受虛妄聲塵係縛,是為無畏。”
……
一段段玄奧之極的經文漸漸湧現心頭,便見張岩突然立起身子撤去體外護罩,身體完全暴露在無窮盡的冰刀火劍之下。
碰碰碰……
冰刀火劍砸在他身上,仿似砸在了最堅硬的碣石上,沒有留下一絲傷痕,甚至細細看去,便可發現,在他皮膚表麵流轉著一層宛如實質的金光。
無畏金剛境大成期的法華金身!
這一刻,張岩竟純粹憑借肉體的力量硬抗起漫天攻擊。
按他的想法,不動無畏境的存在就是為了淬煉肉體力量的,否則任誰在這漫無邊際的攻擊中,也必然會被耗盡真元。而般若琉璃經中關於淬煉法華金身的描述又恰恰和眼前的一切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那麽以肉體力量硬抗四麵八方的攻擊必不會錯了。
“淬煉肉體……”
張岩喃喃自語一聲,倏然閉上雙眼,肉體力量全力施展出來,猶如一尊金人一般盤膝坐於地麵。
冰刀火劍的攻擊愈發狂暴,卻漸漸再接觸不到他的體表,仿似被一層無形的力量阻擋在外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張岩體表竟漸漸湧現出億萬毫光,那璀璨的金光甫一出現,便瞬息傳遍了整個不動無畏境。
啪!啪!啪!啪……
天地間無數道冰刀火劍陡然碎裂,發出一連串清脆之極的聲音。
而沒過多久,整個世界的冰刀火劍全部消失不見,而在張岩前方百丈處,出現了一個五彩霞光通道。
張岩睜開雙眼,仿似有一道極為熾亮的金光從中劃過。
他終於修煉至法華金身的最高境界——涅槃法華!
此時的他,四肢百骸、五髒六腑、十三經脈、三百六十五處穴竅皆被一層猶如玉液的金光融合一起,絲絲精光電芒遊走其中,隨著氣機的鼓蕩,身體內竟響起仿似罡雷的劈啪響聲!
涅槃法華境,佛家體修的最高境界,指掌之力,足以輕鬆捏碎玄寶級以下法寶!而其防禦之強,足以抗下玄寶級法寶的全力攻擊!
張岩沒有急著離開第三次的不動無畏境,而是又花費了三日時間細細咀嚼消化了一番,直到圓潤自如地掌控突然暴漲的肉體力量,這才抬步走進了那道條彩通道。
下一層,寂滅無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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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瓏坊的商鋪遍布整個荒古大陸,但其總部卻在北疆龍淵城內一個偏僻的胡同內。
蘭容若臉色陰沉地望著四周二十餘個長老。
他們是整個珍瓏坊的實際掌舵者,分管著荒古大陸各處的珍瓏坊商鋪事宜,可是今日齊聚一堂,卻是為了搶奪執事長老之位。
珍瓏坊的權利分布很有特色,尋常長老各自分管一個地區的珍瓏坊,而這些長老的頂頭上司便是第一無二的執事長老。簡單點說,執事長老就相當於尋常門派中的宗主、掌門。
自百年前曾夫子辭退執事長老一來,珍瓏坊一致處於群龍無首的尷尬境地,幸好珍瓏坊的運營在各大長老的維持下並沒有出現紊亂狀況,可即便如此,有些人漸漸地開始蠢蠢欲動了。
和飽暖思淫~欲一個道理,執事長老一天不出現,這些長老心中的欲望便一天天地膨脹起來。直至今日,他們自荒古大大陸各處齊齊趕來,開始在明麵上爭奪其執事長老之權。
蘭容若是曾夫子的嫡係,但隨著曾夫子離開珍瓏坊,他便處於一種可有可無的落魄地位。
但他並不沮喪,在曾夫子離開前曾言,此執事長老之位是要留給他徒弟的,任何人不得搶之。
曾夫子的徒弟是誰?蘭容若以前或許不知道,但現在卻一直牢牢記在心中。他便是張岩。
蘭容若知道,隻要把張岩這個早已確定的名正言順的執事長老扶上位,那他蘭容若將擺脫目前的落魄境地,將把以前屬於自己的東西拿回來……
他本已決定於今日讓這個實至名歸的執事長老在所有長老麵前亮相,卻不料本有約定的張岩卻遲遲未曾出現,哪怕連一絲消息都沒有。
張岩沒有出現已經夠糟糕了,更糟糕的是,這些齊齊趕來的長老竟似也早達成默契一般,硬生生演出了一出奪權逼宮的好戲。
蘭容若麵對此界麵,心情之憤怒就可想而知了。
“容若賢侄,我等投票選出這個執事長老乃是大勢所趨,即便曾長老離去時早已立下了執事長老,可這百多年過去了,連一絲蹤跡都沒有,我們等得起,可遍布整個荒古大陸的商鋪等不起啊。”
說話的是三長老盧潮,他發須如銀,眉眼間皺紋遍布,顯得異常蒼老,此時沉聲開口,瞬間驚醒了沉思中的蘭容若。
“哼,盧長老,我不是說過了,張岩已經現身荒古大陸,當日夢靈山的戰鬥,難道你沒聽說嗎?”
蘭容若腦子裏急速地想著對策,一邊冷哼道:“盧長老,莫非你等不及要搶奪執事長老之位了?”
盧潮麵色一變,沉聲喝斥道:“容若賢侄,你可別血口噴人啊,在場的諸位長老可都在,讓他們評評理,身為執掌長老卻一直不曾前來珍瓏坊處理事務,這樣的執事長老要來何用?至於搶奪執事長老……哼,這是公平競爭,人人都可參與其中,就看誰本事大了。”
蘭容若一掃其他人,見他們皆是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不禁心中一沉,麵上卻慢條斯理說道:“即便你們選出了執事長老又如何?難道就不怕張岩一怒之下,再上演一個夢靈山血流成河的悲劇?我可聽說如今中土第一勢力萬劍宗曾放出話來,誰若針對張岩,那便是萬劍宗上下幾十萬劍修的敵人!”
所有人都麵色一變,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他們當然知道這件事情,甚至知道張岩的盟友不但有劍修、還有儒修、道修……
可是,他的力量再強大又如何?他難道敢衝進珍瓏坊,不分緣由地濫殺一通?
無論如何,在這些珍瓏坊的長老心中,執事長老這個位置還是太過誘惑了,哪怕知道張岩勢力恐怖,也擋不住眼前實打實的誘惑啊。
“容若賢侄,你是在威脅我們?”
這次卻是六長老趙昂冷聲開口了,“哼,不要多說了,今日我等聚在一起殊為不易,還是趕早把執事長老之位確定下來吧,諸位以為如何?”
此話一出,瞬間贏得其他長老的讚同。
蘭容若見此,麵色不禁變得極為難看,他知道,若執事長老之位就此確定,那即便張岩找來,恐怕也無濟於事了。
該怎麽辦?
便在這時,一個聲音淡淡從屋外傳來,“才過去百多年,莫非我曾夢瀾的話你們都忘了?”
聞言,眾人皆是一震。蘭容若麵現喜色,其他長老則臉色瞬間垮下來。
誰都沒想到,在這關緊時刻,竟會出現如此大一個變數!
一個人推門而入,月白長衫、清瘦的臉頰,赫然就是曾夫子。
他甫一進入,便朝蘭容若微微頷首,眼睛在四周一掃,那些被他目光掃過的長老紛紛低下了頭,不敢與之對視。
“哼,珍瓏坊乃由我所創,即便我離開,也得由我的傳人接替,你們想都別想!”
曾夫子語氣出奇的強硬,不留一絲情麵,他緩緩說道:“今日之事我就當沒發生過,若再有下次,可別怪我不客氣。”
眾長老麵色變換不定,半響才齊齊躬身道:“屬下之罪。”
曾夫子冷冷一哼,便不再搭理他們,而是把蘭容若叫出房間,語氣和緩道:“容若,其實這執事長老之位應該是你得,我這麽做,你不會怪我吧?”
蘭容若一怔,隨即笑道:“容若可沒想過這麽多。”
曾夫子輕輕一歎,說道:“其實即便我那學生接掌了珍瓏坊,大抵也懶得理會這些俗事,這就要靠你多多擔待些了。”
蘭容若身子一震,隨即神色肅穆道:“曾長老放心,容若必定不會讓曾長老失望!”
曾夫子點點頭,卻又提起另外一件事,語氣嚴峻之極,“還有一件事必須你去辦,你現在就前往寒樓城中,把張岩的親友全部接回龍淵城。”
蘭容若吃驚道:“這是為何?”
曾夫子隻是輕聲歎息道:“風雨欲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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