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從天而降
青雲州,一個不知名的小山坡,此時正被青雲門的人裏裏外外包圍住。
在人群中有一個老者,身穿一身青色道袍,留著一縷白胡子。
這老道如若被外人瞧見,怕是要驚呼出口,這不就是青雲門的老祖嘛,平日都是閉關不出,如今卻是現身此處。
這老道周圍無一人說話,一個個把身子挺得筆直,神情肅穆,駭然的看著天空。
卻見小山坡的上空處,虛空如一張皺巴巴的紙一樣,不斷扭曲擺動。
有的地方虛空更是裂開了一些細縫,透過縫隙隱約可見一絲血色在黑暗裏遊走。
青雲老祖看著這異象,心裏暗自猜測。
“如此驚人異象,怕是有什麽了不得的東西要出世。”
眾人在這裏一待就是小半個月,異象也是更為驚人,不時有電閃雷鳴,虛空像一麵碎裂的鏡子一樣,一條條裂縫爬滿了天空。
而且眾人還感受到一股難言的韻味,壓抑在心頭,就如同螻蟻麵對大象。
不過好在這些人都是修仙之人,倒也不會真的害怕,倒是此地的消息慢慢向外傳了出去,引來了鄰近的不少宗門。
這事就算青雲門想阻止也不行,畢竟此地範圍太大,遠遠地就能感受到此地天空的異常。
當此地已是人聲鼎沸之時,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響聲傳了出來。
修為弱的被震得口鼻出血,更有甚者直接昏迷不醒。
不過青雲老祖這個級別的,隻是法力一運,就恢複如常。
眾人都趕緊向天空望去,隻見天空出現一道近萬丈長的口子,裏麵有滔天黑霧。
卻是見一串血紅符文從黑霧中溢出來,雖是一點,卻是攝人心魂。
這串符文好似活物一般,在天空中不斷扭曲,虛空像似沸騰般,蕩漾起一層層波紋。
符文剛一從裂縫中進入虛空,天空驟然烏雲密布,大雨滂沱,驚雷滾滾。
隻見原本漆黑如墨天空,突兀的一亮,卻是一道萬丈長的驚雷,如擎天一擊,刷的一下擊散了符文。
符文如泡沫般又慢慢聚合,看不出有絲毫受損。
符文也不知是何物,竟有一種天地難容之意。
眼看剛才那道雷霆沒有用,虛空中一團團黑雲聚集,不時溢出一縷電光,直接擊飛下麵的一座小山,由此可見雲團中蘊含多大的能量。
符文剛聚合完畢,一道道雷霆狂湧而至,數量密密麻麻,把天空照的明晃晃的。
這些雷霆小的不下百丈,大的也是上萬丈,不可計數的雷電,隱隱成龍狀,一口就要把符文吞噬。
符文也做出反應,刹那間天空中出現一個個米粒大小的血色符文虛影,囊括方圓萬裏,成一個漩渦,瘋狂旋轉。
龍頭直接一個擺動,撞在了漩渦上,漩渦急速扭轉,不時溢出一些血色符文,而且傳出一股吞噬之力,雷霆隱隱有消弭之感。
兩者也就僵持了一炷香的功夫,血色符文漩渦停止了轉動,一道數萬丈的紫黑色光柱,表麵血色符文流動,如黎明前的破曉,龍形雷霆發出一聲不甘的嘶吼,化作須臾。
不過血色符文此舉也是徹底激怒了雷劫,天地間出現種種規則之力,向著符文鎮壓而去。
符文虛影一散,露出本體,扭曲間,周圍出現種種異象,有龍遊九天,有鳳凰涅槃,有大鵬浮遊直上九萬裏,也有一道道模糊不清的身影,散發朦朧仙光。
這是異象竟是一個個潰散,化作絲絲本源之力,作用在此地的天地規則上。
兩者僵持沒過久,終是敵不過天地的浩蕩,本源之力慢慢被規則改變,直接作用在血色符文身上,扭曲的符文一頓,竟是一個個化作虛無,變成天地間的本源。
下麵的眾人早已是目若呆雞,就連青雲老祖之流也不例外。
所幸眾人都在地上,不在那數十萬丈的高空,但也有一些倒黴鬼死於雷霆之下。
刹那間,天空中的黑雲煙消雲散,要不是此地還有幾座被擊飛的山嶽,眾人也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裂開的裂縫也是慢慢愈合,卻見那裂縫中的黑霧極速翻湧間,隱隱有什麽要出來。
在虛空中的裂縫消失的一刹那,一道黑芒極速射出,刹那消失在遠方。
下麵的眾人眼角一縮,修為高強者,腳下遁光一起,呼嘯著追了上去。
那道黑芒倒也不快,被一個麵容枯瘦,眼神陰翳的中年男子搶到。
神識一掃,發現居然是一個戒指,來不及多看,就要收進儲物袋,卻是發現收不進去。
看了一下不遠處接二連三的遁光,不做停留,把戒指往手上一戴,逃了開去。
不過這人遁術雖說極快,卻還是比不上青雲老祖之流,卻見三道遁光幾個晃動下就來到了這人身後,卻是一宮裝美少婦,一白胡老道,一赤腳童子。
這三人也不廢話,一道道術法打了過去,中年男子隻是招架幾個呼吸就有了敗亡之勢,左臂空空如也,卻是被赤腳童子一道驚鴻斬斷。
心裏大驚之下,顧不得其他,把身上的儲物袋往童子方向一拋,就換個方向逃開。
三人神識往中年男子略作停留,見其身上並無靈物波動,也就任其逃去。
不過那宮裝女子,卻是素手一揚,一條色彩斑斕的小蛇以閃電之勢,一咬而回。
童子得了儲物袋,腳下亮起黃色遁光,向著天邊遁去。
青雲老祖二人緊跟了上去,一起消失在天邊。
三日後,世俗國家上空。
一道白色驚鴻從天邊劃過,發出刺耳的破空聲。
隻見一道身影頗有些狼狽,不僅左臂全無,臉上更是有一道道黑氣浮現,顯然是中了不知名的怪毒。
嘴角的血跡幹涸,一縷縷的亂發遮住了臉頰,有些看不清容貌。
這道人影就這樣在天空疾馳了一會,臉上的黑氣陡然一凝,化作一個蛇頭。
前行的速度戛然而止,一頭往地上摔去。
下落的速度極快,要是真摔在地上怕是有死無生。
卻說另一邊,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悠閑地躺在草地上,看了一眼河裏的青牛。
少年名叫吳昊,從小生就無父無母,靠給鎮上的員外放牛為生,模樣普通,隻是一雙眼睛顯得有些機靈。
雙手枕著腦袋,眼睛看著天空,卻是有些失神,想到了昨天的事。
“大管家,小的來領月錢了?”
一個有些老氣橫秋的中年人,抬首看了看吳昊,聲音透露出一股傲慢。
“哦,這是你的,拿好。”
吳昊看著桌上的五個銅板,麵色一紅。
“大管家,不是應該十個嗎?”
大管家卻是有些不耐,把銅板往吳昊臉上那一扔,威脅道。
“我給你多少就是多少,少廢話,小心我抽你。”
吳昊低著頭,眼睛有些微紅,卻是什麽也沒說,撿起地上的銅板退了出去。
看著吳昊離開的身影,大管家不無得意,自語道。
“賤骨頭”
吳昊心裏咒罵大管家,倒是舒暢不少。
吳昊來到自己的小破屋,把五個銅板放在床下,心裏有一番籌劃。
吳昊在這員外家幹了十來年,都把工錢存著,等錢夠了,就回鄉下買塊地,娶妻生子。
想到這,吳昊又有了幹勁,眼睛恢複了神采。
看著天空,依舊是白雲飄飄,卻是有一個黑影快速放大。
噗呲一聲,黑影一下掉進了河裏,濺起一個水花。
吳昊麵色發白,呆呆的看著這一幕,愣了半天。
回過神,吳昊趕緊遊到河裏,在河裏起起伏伏,好半天才拉著一個人影上岸。
吳昊看著這個中年人,臉色發黑,口鼻眼都有血跡,身體已經僵硬,卻是死透了。
看了看這個中年人,又看了看天,有些不解,不明白這人怎麽從空中掉下來。
這人身上破破爛爛,卻不難看出衣服的名貴。
心裏一動,吳昊在這人身上摸索起來,卻是一文錢也沒找到,不免有些喪氣。
正懊惱間,眼角卻是瞥見此人右手無名指上有一個戒指,頓時樂開了花。
吳昊做賊似的把戒指放在懷裏,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人之後,匆匆的把牛牽回了家。
幾個時辰過去後,天邊閃過幾道白芒,一行十幾人從天而降。
為首的是青雲老祖三人,身後跟著各自門徒。
青雲老祖和宮裝女子兩人出手攔截,赤腳童子倒是沒能跑掉。
幾人一番爭鬥,赤腳童子不敵二人,不得已隻有握手言和,共享寶物。
哪知那儲物袋裏都是一些稀鬆平常之物,當即惹得青雲老祖就要翻臉,不過在赤腳童子多番解釋,最後不得已發下心魔之誓,青雲老祖和宮裝女子才罷休。
三人當即一回想,也是想出不少疑點,不過當時形勢所逼那還能想這麽多,竟是被一小輩偷天換日,三人大怒下追了回來。
三人看著眼前的屍體,心裏一沉,卻是發現手上那枚戒指不見了。
三人當初雖是神識匆匆一掃,不過到了此等修為,說是過目不忘也不為過。
宮裝女子手一樣,一團火焰把男子裹住,不一會就化為灰燼,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看到這個情況,三人麵色頓時有些扭曲,陰沉著一張臉,散發出一股股淩厲的氣勢。
身後的眾人,一個個噤若寒暄,連大氣也不敢出。
青雲老祖黑著一張臉,好半天才道。
“走”
當先化作一縷白芒,破空而去。
身後的眾人,也不停留,全身法力鼓動,飛快的跟了上去。
那宮裝女子和那童子,兩人相視一眼後,也帶著各自門徒離開了此地。
吳昊絲毫不知,自己已在鬼門關走上一圈,此時正在自己的小破屋裏暗自生氣呢。
剛剛大管家又平白無刁難自己,自己卻無可奈何。
心想,自己以後一定給他好看。
當然,這些都是吳昊安慰自己的話,自己一個人無親無故,怎麽和有些勢力的大管家鬥。
在心裏罵了大管家一會兒,顯得有些無趣,尋思間,從懷裏摸出一枚戒指。
戒指非金非木,是一種吳昊沒見過的材質,泛著暗紅色。
這個戒指是成年人的,有些顯大,放在眼睛前仔細瞧了瞧,一些紋路遍布,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
吳昊嘴角一咧,便把戒指往自己的無名指上塞,頗有些自得。
說也奇怪,本來有些偏大的戒指,卻沒有一絲不適,和手指紋絲合縫。
吳昊可沒有注意這些,一個勁的在眼前比劃,新奇了好一會兒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吳昊一大早便起來了,略微收拾一下,便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來到牛棚,懷裏抱著一推青草,看著這頭和自己朝夕相處的青牛,心裏一暖。
吳昊從小就沒有什麽朋友,有事沒事都愛和這頭青牛說,慢慢就成了一個習慣。
“大牛,吃飯了。”
吳昊把手裏的草放在地上,挑了一些新鮮的,往大牛嘴裏遞。
“大牛,今天我們換個地方,昨天那有個死人,不吉利。”
青牛吃的正歡,卻似乎聽懂了一般,“嗯嗯”的哼叫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