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群聞言愣了愣,隨即舉手立誓。

“五王妃,我可以用別的事開玩笑或是做戲,但用爹娘……我發誓,我倘若有半句假話,願意遭受天打雷劈!”

“你怎麽發這麽毒的誓?”

紀錦凡神色一變,連忙去捂他的嘴。

祝群卻執意說道。

“我沒撒謊,怕什麽?我生平很少有如此正經之時,這次的事我也很意外。我完全沒想到來送一趟燈,竟然會遇上這麽像我娘的人!五王妃,請問剛才那人究竟是誰?為何你們都喊她大師?”

“一個擅長陰陽術法的大師。”

說到這裏,於小魚腦袋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

她愣愣看著祝群和紀錦凡。

“你們祝家本來就是玄門世家,她如果擅長陰陽術法……那還真有可能就是你娘!”

“五王妃這意思是她的陰陽術法就是在祝家學的?”

祝群神色莫名地說道。

這次就連紀錦凡也反應了過來,她恍然大悟地說道。

“難怪七長老要拿那些書讓我看,敢情你們祝家的媳婦都要學習這些?可你怎麽沒同我說?”

“祝家沒要求媳婦也要學術法一道,七長老那是看你整天沒事做才讓你看書的。不過我娘本就是玄門世家出來的人,在嫁給我爹之前她也是澹家數得上名號的天之驕女,若是沒有姻親這層關係,澹家又怎麽可能和我們走的那麽近?”

“你娘是澹家人?”

“是啊,我娘閨名叫做澹芝玉。”

“澹芝玉?林芝芝?嗬,聽起來好像是有點關係。”

於小魚輕嗬出聲,神情若有所思。

不過一切還隻是猜測,在沒有得到祝家人準確的指認之前,她倒也沒一口咬死林芝芝就是澹芝玉。

看著眼前神色莫名的兩人,她話題一轉又笑道。

“你們家主倒是聰明,讓你倆過來送燈。要不是冉老爺子的名頭,還有你們走這一趟,我肯定對那盞燈不放心。”

“小魚,還別說,這次我瞧著祝家人是真後悔了!你都不知道,現在祝家還能將那些術法使好的也就幾位長老。可你知道嗎,那盞燈裏除了他們每個人拿出的五年壽元之外,還有他們畢生所學的一半,要不也製不出那盞燈。”

“五年壽元和一半術法?倒是下了血本。”

於小魚點點頭,算是暫時對祝家有了稍許改觀。

紀錦凡又繼續說道。

“那其中還有冉老爺子的心頭血呢!老爺子讓冉尋跟你們走,就是為了不讓她知曉後來的事,他從一開始就想好了這個辦法,但是耗時耗力,他還以為五王爺撐不到燈做好之時,幸虧還是趕上了。”

“老爺子有心了。”

於小魚這句話說的真心實意。

她虧欠冉家實在太多!

多到她都不知道應該要怎麽還才好。

不管是冉沛還是冉尋,又或者是這次的命魂燈,於小魚欠冉家的越來越多。

冉尋很快就查完了那盞燈,但她臉色有些不大好。

捧著燈出來找於小魚時她眼眶紅紅的,一看就是哭過的模樣。

“姐姐,這燈沒問題,可以給五王爺用上。”

“阿尋,你怪姐姐嗎?”

看著小小的身影,於小魚也覺得心裏有些難受。

她一定察覺了燈裏麵有冉老爺的氣息。

冉尋腳步一頓,回頭望向於小魚,神情之中並沒有任何責怪之意。

“我進入冉家之時,冉家阿爹告訴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因果!姐姐,他說這是冉家虧欠你的,所以一直要還,而我隻是承繼了冉家命運的輪回,所以我要替冉家繼續還你!別說隻是一些身外之物,便是性命我也要能為你舍去。”

“傻瓜,姐姐不要你為我舍命。”

於小魚聞言動容。

她緩步上前在冉尋的腦袋上摸了摸,語氣很是沉重。

“我不知道冉家欠了我什麽,但我不希望你們一個個的為了我舍棄自己性命!你們對我最好的償還,就是和我一起好好活下去,我們誰都不要死好不好?”

於小魚已經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每次想起那個曾跟在自己身後紮著羊角辮的小小身影,於小魚都會感覺心頭一陣鈍痛。

接下來的日子過的飛快。

納晟霖不僅派出暗衛,還每日親自都要去看上林芝芝幾眼。

畢竟這個女子身上不僅係著曾經的秘密,還係著納晟源現在的性命。

他事必躬親,於小魚倒是省了不少心。

用上命魂燈之後,納晟源臉色也好了許多,雖然醒來次數依舊屈指可數,但他整個人的精神都好了不少。

看他能時不時和於小魚說上幾句話,一旁沈謹言心裏更為複雜了許多。

洛璃直到現在還是老樣子。

不死,也不會醒來。

數日後。

祝家人終於到了萬悅城。

這趟祝家不僅來了家主祝宜人,幾個長老也都來齊了。

看著長老們慘白的臉色,於小魚忽然就明白了紀錦凡之前說的那番話。

他們是真悔了!

本就是花甲之年的他們,現在還每個人擠出五年壽元給納晟源,關鍵這些壽元到了納晟源這裏也是要打折的。

可即便是這樣,他們還是做了。

第一次於小魚真心實意地對他們道了謝,讓曹贇好好安排他們,準備隔日入宮。

一眾人臉上卻都是迫不及待。

祝宜人拉著於小魚的手都在發抖。

“老祖,祝群真見到了澹芝玉?是真的嗎。”

“澹芝玉當初怎麽死的?意外又是什麽意外?”

本來於小魚是想當納晟泉的麵再問這些,可祝家人等不了。

她就遂了他們的意。

祝宜人深深吸了一口氣才說道。

“其實那樁事當年在場的隻有我們幾人,確實是怪事一樁。七長老應該是第一個發現那事的,要不讓他來說?”

祝添禾聞言連忙放下了茶杯。

“我記得那早我去找祝方,哦,祝方就是祝群他爹。可我進了院子以後,院裏悄然無聲,我察覺不對推開門一瞧,隻見祝方和澹芝玉都躺在**,隻是他們早已成了幹屍,渾身上下半點血肉都不剩,我當時也沒敢大張旗鼓,隻是悄悄請了大長老他們過來。”

祝承安聞言也連忙開了口。

“祝家之前做的事本就見不得人,那些個媒介之體最後下場多半都是那般。當時我們幾個湊在一起商討過這事,都以為是承接一事上出了岔子,哪裏會敢聲張?所以這事我們商量完後便都瞞了下來,對外隻稱是意外,就連祝群我們都沒說。”

“已經成了幹屍,你們怎麽就敢肯定那兩具屍體是祝方和澹芝玉呢?”

“雖沒血肉,可麵目依稀能辨,何況祝方身上的胎記也能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