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聽到於小魚的回應,納晟源那幾乎已經完全失去焦距的雙眼急忙望向了她這邊。
“小魚,我們……已經成婚了嗎?”
“你放心,我們已經成婚了,現在我就是你名正言順的王妃!”
於小魚身子俯得更低,聲音也放的極為溫和。
一副唯恐驚到納晟源的樣子。
聞言納晟源那天人般的容顏上立即浮起了笑意。
“真好!你終於成了我的妻。”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深深吸了幾口氣後才繼續說道。
“對不起,小魚,我沒能醒著迎你過門。”
“不要在意那個,拜堂之時咱們一直都在一起。你曾說過要陪著我,我自然不會在那種時候扔下你一人!放心吧,你一直都在,不曾離開。”
“好,甚好……”
聽著兩人低聲對話,花枝忽然感覺心裏堵得慌。
她連忙將藥碗重新放在了桌上,轉身就要出屋子,卻被於小魚出聲喊住了。
“花枝別走,趁阿源醒了,先把藥給他喝下。”
“姑娘,可是你們……”
花枝有些猶豫。
巫倫說過眼下納晟源醒過來的時間越來越少,她實在不想占用這點有限的時間,隻想讓他們兩人好好說會兒話。
於小魚伸出手緊緊握住了納晟源的手,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沒關係,我和他還有很長的日子要走,不急這一會兒。”
“小魚說的對,把藥給我吧。”
雖然眼前已是徹底模糊,但感受著從手上傳來的溫度,納晟源忽然覺得心安了。
心之歸處便是心安!
看不見又怎樣?
隻要能聽到小魚的聲音,觸摸到她的溫度,自己就能實實在在感受到她的存在。
花枝連忙將藥碗又端了過來,伺候著納晟源喝下了。
可這次納晟源醒過來的時間更短,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他又陷入了沉睡。
貪戀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於小魚果斷起身。
“我去找茗香,你喊巫倫過來守著他,咱們盡快出發。”
“好。”
這次花枝半點都沒敢耽擱,連忙出去找巫倫了。
當於小魚在祝添禾的院子裏找到茗香時,兩人顯然都有些發懵。
祝添禾一開口就差點咬到舌頭。
“於,老祖,你聽我解釋,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慌什麽?我和你什麽樣了,你能不能把舌頭捋直了再說話?你一個糟老頭子難道我還能對你有點非分之想,說話也不過過腦子。”
茗香沒好氣地瞪了一眼七長老,話語間十分不客氣。
自打在於小魚麵前掉了馬甲以後,她算是徹底放飛了自我,說話半點遮掩都沒有。
於小魚好笑地看著兩人。
她當然知道祝添禾說的不是這種意思,可茗香一罵人倒顯得兩人還真有點貓膩了。
“七長老無需同我解釋,我並非是你們老祖!至於你和茗香之間的關係,我也沒興趣知曉太多。”
“老祖,真不是你想的這樣!茗香從出現開始就聲稱她是先知,我輕信於她才會一直阻擾家主和大長老他們,但現在祝家得了這個下場,我真是悔不當初啊!”
“呸,祝家什麽下場了?你們不都好好站在這裏麽,沒死人也沒滅族,你就知足吧!”
茗香輕啐一口對他翻了個白眼。
從自己進門開始,祝添禾就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弄得好像祝家變成這樣都是自己的錯一樣。
見祝添禾瞪起眼睛茗香又嘴快地說道。
“要不是我出麵讓你從中阻攔,就你們祝家偷取天道氣運這事足夠你們滅族了!別得了便宜還賣乖,現在祝家能一個不死都安安穩穩的活著,你就偷著樂吧!不然你還想怎樣?真讓祝古煙站在這裏?嗬,不是我說笑,今天要是站在這裏的換成了她,你們全族隻怕沒一個能幸免的。”
“你胡說,老祖……”
“我胡說?祝添禾你怕是忘了那個媒介之體吧!那人究竟是誰你心裏就沒點數?她連自己畢生最愛之人都下得了手,你們這群人在她眼裏又算得了什麽?要不信你可以問問小魚,看我說沒說錯。”
茗香嘴是真的快,祝添禾連插嘴都插不上。
於小魚輕輕搖頭。
“別爭了,你們說的終究都是假設,事實已經不可能變成那樣了。”
語畢她望向了滿臉不甘的祝添禾。
“七長老其實真不用太在意這事,不管我是於小魚還是祝古煙,對你們來說都沒什麽意義。雖然你們做了那些事,但我並未對祝家趕盡殺絕,你們以前怎麽過以後還是怎麽過就是,我不會過問半句。”
“可現在他們都認定了你!”
祝添禾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
於小魚淡淡一笑,食指搓著拇指說道。
“嗬,並不是因為他們認定了我是祝古煙才會認定我,而是他們比你更會審時度勢!七長老難道就不看看眼下的情形麽?不管之前祝家做過什麽,但結果是你們沒能成事,反而還得罪了青蓮國和我!我身後站著的有誰,納晟源身後又有誰?不過是他們比你反應更快罷了。”
一句話於小魚就點明了祝家眾人的心思。
什麽老祖?
不過是個強行攀附的借口!
祝宜人和祝承安他們心裏比誰都清楚,這次祝家算是徹底得罪了一票人,以祝家現有的能力他們如何能繼續翻騰?
低頭,不過是為了生存!
偏偏這個自詡聰明的祝添禾卻看不清現狀,還找茗香問罪……
說他犯蠢也不為過!
於小魚挑明了話後也懶得和祝添禾再囉嗦,直接望向了茗香。
“我現在去白玄山,你跟我一起去。”
“我?小魚,我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跟著你去幹嗎?拖後腿我都不稱職啊!要不我就在這裏等你好消息,反正那東西又不重,到時候你給我帶回來就是了。”
聽到讓自己跑一趟白玄山,茗香整個人都不好了。
於小魚輕輕瞥了她一眼。
“想要撿現成的?對不起,我辦不到。要麽你和我走一趟,要麽咱們就此別過,再也不見。”
“你不救五王爺了?”
“你拿到東西就真能救他?敢打包票嗎?”
於小魚立即拋出了套,可茗香壓根就不往裏鑽。
她滿臉心虛地小聲嘀咕道。
“這事誰能打包票啊?我也就這麽說一說。”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用走這一趟?”
於小魚耳朵尖著呢,哪裏會聽不到她在說什麽。
茗香神情微變立即笑道。
“當然不是,現在納晟源那樣咱們也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有半點希望都不能放棄對不對?行,我和你去,反正都這樣了也不會遇上比現在更差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