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剛才於小魚來的時候他就醒了。
不睜眼隻是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現在的她！
深深吸了一口空氣，納晟源好像還能聞到空氣裏於小魚殘留下的味道。
他唇角不由溢出了一抹苦笑。
“小魚，苦了你了！”
低聲呢喃出這句話後納晟源又緩緩閉上了雙眼，
他沒法開口告訴她，自己現在看東西都已經看不大真切了，朦朦朧朧的就像是蒙了一團薄霧。
興許用不了多久小魚那張清冷笑顏也會被霧氣徹底掩蓋……
隻要想到這個納晟源就覺得心頭鈍痛不已。
放手吧！
放了手對彼此都好！
至少將來她不會因為自己離去而形隻影單，更不會沉浸在悲傷之中無法自拔……
昏昏沉沉中納晟源再次陷入了昏迷！
和巫倫說完話後，紅灩搖著團扇剛走過花園，忽然就瞥見了一個矮小身影。
她不由一愣。
“小可兒，你不是去冉家找人了麽？怎麽這個時辰還沒出發，小魚她們可等不了你這樣。”
“我已經回來了。”
衛可聞聲回頭。
見紅灩有些愣怔，她不由又解釋了一句。
“之前和你們說完後以後我就出門了，可還沒等我走出多遠，就碰見了冉家的人。你也不用太吃驚，人家本來就能掐會算，知道咱們這個時候需要他們也不奇怪，你就不好奇這次冉家來了誰嗎？”
“冉老爺？還是冉家那幾個新起之秀？”
“咳，冉沛走了以後冉家哪兒還有什麽新起之秀？就別指望了。這趟來的是冉老爺和小魚的妹妹，就是之前她一直念叨著要送去冉家學本事的那個，叫什麽來的？”
小蘿莉拍了拍腦袋……
實在想不起來於尋南原本的名字。
不過她也不在意這些小節，想不起來沒關係，反正她知道那丫頭現在的名字。
“哎呀，以前叫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現在。聽說冉家給她改了個名字叫做冉尋，而且回來路上我還聽她說了，她這趟就是專程為了小魚而來。”
“那人呢？”
紅灩費解地看了一眼小蘿莉。
你丫既然把人都帶回來了，那為什麽不去找於小魚，竟還有心思來花園溜達？
衛可朝著於小魚屋子所在的方向努了努嘴。
“別提了，這大半夜的也不知道小魚去了哪兒？我們一回來就去找她，她壓根就沒在屋子裏。這不，我剛把老爺子和小丫頭安排歇下，出來看看能不能遇上小魚，但小魚沒看見卻撞上了你……話說，你這大晚上的不睡覺，出來溜達啥？”
語畢沒等紅灩說話，她猛地就望向了不遠處的屋子。
“你該不會是大半夜的來見巫倫吧？”
“呸！就你管得寬！”
被衛可撞破自己行蹤，紅灩也不惱她，隻是輕啐了一口。
隨即又將話題帶了回來。
“冉老爺就沒有提一提小魚眼下的事？”
“他說還是得和小魚親自見一麵才能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我感覺冉老爺說這話時，眉頭皺的都能夾死蒼蠅了，看來這次的事有些麻煩。”
紅灩聞言反而露出了輕鬆的神情來。
“能感覺麻煩反而是好事，就怕人家什麽都察覺不到。今晚我也問過巫倫了，他指天發誓確實感受不到小魚身上有咒術的氣息！不過他也說了另一種可能，便是使用咒術的人手段遠遠在他之上。”
兩人一邊說一邊朝著於小魚屋子走去。
可還沒走近，兩人就見到了屋裏亮著的燭火，幾條人影也被燭光映照在了窗欞上。
紅灩連忙拽著衛可往前幾步，卻聽到於小魚的聲音從裏麵傳出。
“這事我看還是算了！阿尋才堪堪入門，你老怎麽能相信她這種話？”
“姐姐不信我？”
冉尋的聲音裏帶著一抹失落。
紅灩連忙按住想要進門的衛可，將她拽到窗欞邊蹲下，對她搖了搖頭。
小蘿莉當即就明白過來了她這意思。
老老實實地陪著她一起蹲牆角。
屋裏於小魚的聲音再次響起。
“阿尋，不是姐姐不信你，隻是你剛才的話實在太玄了！我相信這世上有玄學奇術，也相信一些怪力亂神的事，可你和我說什麽六道輪回不入的事……這我根本就接受無能啊！”
“郡主不相信人死後會去到另一個世界？”
冉老爺也沉聲開了口。
於小魚沉默了。
她能說關於那個世界的事她早已聽的滾瓜爛熟了嗎？
華國靈異故事最流行的時候，別說六道輪回，就連五方鬼帝、十殿閻羅、陰帥鬼差一類的她都聽膩了。
在那個構架完整的世界裏大家最為熟悉的就是鬼門關、黃泉路、忘川河、奈何橋和三生石，但那些能和自己有什麽關係？
偏偏阿尋一來扯的就是這個！
於小魚現在實在沒心情聽她們給自己科普靈異故事。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後才說道。
“冉老爺，就算我信人死後會去另一個世界，但那到底和我有什麽關係？你們總不能說祝古煙是從十八層地獄裏蹦出來的吧？”
“她不是從十八層地獄來的，但她從忘川河中而出。”
冉尋急忙接過了這話茬，說的那叫一個有鼻子有眼。
於小魚愣怔地看著她。
冉尋又繼續說道。
“姐姐總不願聽我把話說完，難不成是真不信我能看到另一個世界的東西？原本我也不知道自己看見的是什麽，直到阿爹提點後我才明白，那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事物。我這樣說吧，姐姐就沒想過為何祝古煙死了那麽多年，還會有殘魂留存於世？”
“不是祝家用秘術召喚出來的嗎？”
於小魚不答反問。
冉尋笑著搖了搖頭。
那雙本來還算靈動的眼睛不知什麽時候竟隱隱有了幾分冉沛的感覺。
裏麵如同空無一物似的。
“祝古煙在玄學上的造詣非我等所能想象，當年她心懷不甘而死，自然不會心甘情願步入六道輪回，她寧願承受忘川河水之痛，為的就是能有一天重臨人間報仇。可真當她回來時，卻發現對方並非背叛，你覺得她會怎樣做？”
見於小魚沉思，冉尋又說道。
“我如今不過初虧陰陽二界，那邊的事我能知曉的並不多，但陰邪之力可不比普通術法，若她真動用了那樣的能力去傷害五王爺……姐姐，五王爺有任何反應都不足為奇！”
說到這裏冉尋微微一頓，望向了一旁的冉老爺。
等後者點頭後她才繼續道。
“那種陰邪之力，傷害的不僅僅是身體，還有靈魂。五王爺有可能根本就不記得當時發生的事，又或者會產生錯誤的記憶，你能明白我這話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