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泫王？”
於小魚聞言不由麵色一滯。
她向來懷疑的人隻有於河，還真沒往葉十三他爹於恒頭上想過。
泫王和自己老爹一樣，雖然也都掛著王爺的名頭，但那終究隻是個名頭，並沒有實權。
這兩人連上朝都是奔著那點俸祿才去的！
這樣的人會有野心？
於小魚還真是不大敢相信。
她微微沉吟後，才謹慎地說道。
“當初葉十三認下左丘額做幹爹，當時就改了姓氏，泫王雖然不大高興卻也捏著鼻子忍了，到了後來他甚至和葉十三一個德性，父子倆對左丘額那叫一個唯命是從！他要是有了異心，左丘額不可能察覺不到。”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怕就怕他們是在放長線釣大魚，所圖不小。”
“現在皇位可是在於子白的手裏。”
於小魚倒不是想要為誰辯駁，她隻是在闡述事實。
可讓於小魚沒想到的是，艾長竟隻是淡然一笑，望向她的目光很是意味深長。
“小師妹，我也沒說他們就一定是幕後之人，隻是這該懷疑的人你總不能漏了才是。你可別忘了阮元的事！阮元至今還沒下落，師尊他們怎麽查也查不到他的蹤跡……你想想，那些人敢去白玄山殺人，就說明他們並不懼怕白玄門，一個連白玄門都不怕的人又怎會在意區區一國之帝？”
“可這也不能證明於恒就有嫌疑。”
於小魚想了想還是反駁道。
艾長目光更為幽深。
“我記得你曾說過燈下黑！這父子兩人整日守著左丘額打轉，左丘額對他們隻怕也生不出多少防備來。我這樣說不是指於河就沒嫌疑，從歲數和閱曆上來說於河和於恒都很可疑，而且流於表麵的算計其實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種潛伏極深，還完全沒有表露的。”
見於小魚還想說話，艾長又打斷了她。
“不過這些事都得等你回頭仔細查過了再說，說來說去都隻是我的推測之語，做不得數。眼下你還是多關心一下五王爺吧，他服了花枝熬的參湯，又吃了我帶來的半枚丹藥，暫時應該沒什麽性命之虞，可我觀察過他，他並沒醒來的跡象。”
見於小魚默默點頭，艾長又解釋道。
“按理說，煉心丹便是不能起死回生至少也能護人性命無憂，當初落楓服下此藥後當即便能見到奇效，但到了五王爺這裏……小魚，你想過沒有，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嘍囉怎麽會有那種霸道毒藥的？”
“下毒的陸梅被發現後就已經撞柱而死，當時陳家下人也從她身上搜出了一堆藥瓶，花枝還曾看過那些藥，並沒發現其他的問題。我雖然一直都覺得納晟源中毒中的十分蹊蹺，可根本無從查起……還有師兄，納晟源中毒後的反應也很奇怪。”
說到這裏於小魚頓了頓，才將當時納晟源的反應說了出來。
“中毒後他一直都強忍著，就連吐了血都還謊稱他是風寒，花枝說出他是中毒後，他和我說的也是他沒事，還讓我以大局為重。”
“大局為重？”
艾長輕聲重複了一遍這話，嘴角勾起了一抹怪異。
“當時你們就在這將軍府裏，你又守在他身邊，何來的大局？便是你當場質問陳家父子，也牽扯不到別的什麽，他這反應確實不大對勁。”
“是不對勁！納晟源這次顯得過於大度，就算他故意同我說讓我替他多踹凶手幾腳，可他就不是個能吃得下虧的性子。還有陸梅也是，就算她是個玩毒的高手，身上隨時會帶著毒藥，也沒道理反應這般快，總覺得納晟源像是知道點什麽。”
於小魚這話說的也頗為怪異。
她是相信納晟源，可現在細細想來，她又總覺得納晟源像是有東西在瞞著自己。
總而言之這種感覺就很奇怪！
見她麵露深思，艾長輕笑了一聲。
“嗬，你也不用在這裏猜來猜去了，還是進去看看他才是，要不別人少不得說你沒良心！明明是他已經既定了的王妃，卻在他出事後沒能守在床前，這說到哪裏都說不通吧？”
“我是去替他找解藥了。”
於小魚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艾長。
艾長依舊笑著。
“我們當然知曉你是去替他找解藥，可別人不知道啊！這事將來若是傳去平夏王朝，我就不信納晟泉會對你沒意見。小師妹，眼下陳子瑜已經去往了萬悅城，青蓮國又正值變天之際，你還是多花些時間守在他身邊吧。”
“知道了，可靜王府……”
“你能從宮中安然無恙的出來，就說明靜王府也沒事了，加上花枝她們都在那邊，你盡管放心就是。”
艾長飛快打斷了於小魚的話。
等他說完，於小魚才滿臉愁容地說道。
“我還是得再回去一趟，於妙涵畢竟是跟著我出去才會死的，我總得出麵替她把後事給料理了才是。”
“現在可是國喪。”
艾長輕聲提醒了於小魚一句，隨即將她往屋裏推。
“左丘額進宮前就說一定會給我們一個交代，現在於連死了，他也算是兌現了他的承諾。一國之君駕崩，始終行的還是國喪之禮，你不能越過這個禮數去，也算是彼此留點顏麵，所以於妙涵的事還是盡量從簡！”
“嗯。”
於小魚輕聲應道，可不知為什麽，總感覺內心深處透著一股子難受。
進了屋。
隻見納晟源依舊仰麵躺在**，那張神仙一般的容顏上雙目緊闔。
於小魚緩步走到床前，伸手觸摸上了他的臉頰。
“納晟源，你究竟瞞了我什麽？”
許久，於小魚才低低問出聲來。
因著艾長提醒，於小魚也沒再繼續往靜王府跑，反而是安靜地守在了納晟源床前兩天。
喂藥、擦身都是親力親為！
可納晟源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
雖是國喪，但隻要趕在於連進皇陵之前，於妙涵能下葬就不算逾禮。
於小魚還特意遣了人回去靜王府，提醒於連盡快操辦此事，省得回頭又陷入尷尬境地。
陳邦回來後，也日日跑到納晟源這裏探望。
可老將軍看來看去隻是長籲短歎的，臉上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於小魚也知道他想說什麽，但她不想去提這話茬。
畢竟陳子瑜當時才提出的時候於妙涵就已經拒絕了他！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如果時間能倒流的話，於小魚一定不會答應她帶她離開王城去見陳子瑜那一麵。
又三日。
出人意料的陳子瑜竟帶回了衛可！
看著渾身風塵仆仆的兩人，於小魚眼睛微微發酸，伸手抹了抹小蘿莉臉上的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