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於問春那早就飛到了爪哇國的神智終於逐漸回籠。

他望著於小魚的雙眼也越睜越大……

“郡主,姐姐……你什麽時候來的,也不說一聲?”

“嗬,我現在來這裏還得先敲鑼打鼓一番?還說一聲!老八,這大清早的你就跑四王妃院裏來喝醉成這樣,老五也不管管你?”

於小魚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於問春。

於問春立即撇撇嘴。

“哼,五哥那可是以後要考大功名的人,哪兒有時間理會我?這幾日姐姐在府裏攪弄風雲,人五哥直接把院門一關,什麽都不過問。”

“攪弄風雲?”

於小魚微眯起雙眼,差點沒被於問春給氣死。

她恨鐵不成鋼地用手指在於問春腦門上狠狠戳了一下。

“不會用成語就不要亂用,你是不是想說我攪弄風雲,你醉生夢死?你啊,怎麽就沒多讀點書?”

“哎呀,姐姐你輕點!”

於問春急忙捂住了額頭,隨即又望了望於小魚和納晟源的身後。

“小十八呢?你就沒把十八帶回來,她這兩天見不到我們肯定很傷心。郡主姐姐你是真狠心啊,小十八一直養在這院子裏,我娘剛離開你就強行把她帶走了,還不知道她得哭成什麽樣呢?”

“嗬,你放心,她絕對沒你哭得多。”

聽到於問春提及於慧心,於小魚的心莫名安定了許多。

這個紈絝弟弟應該是本尊無疑!

想了想,於小魚才又問道。

“有幾句話我得問問你,那晚,就是四王妃離開的那晚你沒在自個兒院子裏嗎?”

和幾房姨娘的待遇完全不同,這幾個側妃的兒女及冠之後都會有各自的小院,雖然有一定距離但也不算太遠。

據於小魚所知,於問春和於樂池之前可是經常來葛薰院裏的。

見於問春眼光閃爍,於小魚立即又補了一句。

“我要聽實話!如果你敢糊弄我,我保證從今以後你就不可能離開你那院子半步。”

“嘶!”

於問春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將到了嘴邊的話悉數都給咽了回去。

半晌他才耷拉著腦袋低聲說道。

“那夜我不在府裏,我和幾個朋友在花樓吃酒,直到第二日方才回來。不過那晚我出府之前,五哥和七妹都在他們院裏的,要是姐姐想問什麽,直接去問五哥便是。”

“嗯。”

於小魚輕嗯了一聲。

難怪那晚隻有於一凡冒了頭,可連她都能聽到的聲音於樂池會聽不到?

不大可能!

畢竟距離葛薰小院最近的就是於樂池和於一凡了,當時於問春不在,於慧心年紀又小,那麽於樂池呢?

當時他在做什麽?

見於小魚不說話,於問春又連忙補了一句。

“第二天我回來之後就來向娘親請安,可剛進來就察覺到不大對勁,本想再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麽時卻遇上了五哥,五哥讓我好好待在這裏。一直到後來姐姐派人來喊,我們才帶著十八過去的。”

“我知道了,你最好少喝點酒,這天天醉生夢死的日子你也過不了幾天了。”

於小魚意味深長地對於問春說道。

隨即又叮囑了他一句。

“沒事就別在這裏待著,回你自己院子去。這兩天府裏在查人,你可別再把自己攪合進來。”

“哦,好。”

於問春立即做出了鵪鶉狀,老老實實的答應了下來。

走出葛薰院子,納晟源才揉了揉鼻子。

“花枝做事果然很幹淨,半點血腥味都聞不到。”

“她做事我向來放心。”

於小魚牽著納晟源緩步往於樂池的小院走了過去,路上又忍不住歎息了一聲。

“剛才老八說的那些話裏,於樂池的反應確實不對勁。我假設一下,如果老五真是被人取而代之了,那麽真正的他又會在哪裏?”

“不知道,你別想太多,有些人生來就注定了他們的命運,並非你我所能改變!”

納晟源手上微微用力捏了捏於小魚的手掌。

於小魚當然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可她還是不願意牽扯進太多無辜的人。

至少一門心思念書的於樂池本來就從未參與進這些事來。

在於樂池的院子門外,於小魚敲了好久的門對方才遲遲而來,等他把門打開之時於小魚並沒遺漏他眼底飛閃而過的驚慌失措。

當時於小魚的心就沉了底。

可她臉上依舊不動聲色,神情中也帶了幾抹笑意。

“這幾日府裏鬧騰的厲害,十八在二姨娘那邊也哭了好幾回,說是想你和老八,所以我來問問你們什麽時候得空,過去看看她唄。”

說著話,於小魚神情自若地攜著納晟源就進了門。

擦身而過的瞬間,她甚至能察覺到於樂池整個身體都是僵硬的。

之前於小魚從沒來過於樂池的院子,現在放眼一看這裏確實布置的十分清幽,不遠處的小荷塘邊設有一個涼亭。

涼亭中的石桌上還擺放著一把七弦古琴。

哦,對了。

這是於連送於樂池及冠時的禮物!

於小魚很快便從原身的記憶中翻找出了這段信息,於樂池除了醉心書本之外,唯一的愛好便是撫琴。

心念微微一動,於小魚扭頭對於樂池笑道。

“老五,我時常不在府裏,也好久沒聽你的琴音了。這次既然來了,不如你為我撫一曲?”

“這……好。”

緊隨在於小魚和納晟源身後的於樂池隻是短短愕然了幾秒,便很快答應了於小魚的要求。

他帶著兩人徑直往涼亭走去……

很快,一曲音音細韻便從他修長的指尖流淌出來……

於樂池的琴彈得非常好,說是餘音繞梁也不為過。

可隨著他指尖飛舞於小魚眼底也逐漸變得越來越冷。

就在最後一個琴音戛然而止之時,於小魚已是手出如電,她一手飛快抄起古琴,另一隻手則直接掐住了於樂池的咽喉。

目光冷厲如霜。

“說,你到底是誰?”

“姐姐……我,是老五……”

不過十幾個呼吸,於樂池臉色就已經因為缺氧變成了紫紅色,他費力地張開口說道。

於小魚順手將古琴拋給了一邊的納晟源,手上力道半點沒減。

“你去喊我父王他們過來一下,就說我已經找到人了!”

“姐,姐……”

於樂池幾乎要暈厥過去。

於小魚唇角逸出一聲不屑的冷笑。

“嗬,就這點肺活量還敢來靜王府當水魚?我看你是瘋了!老五是喜歡彈琴不假,但老五的琴從不為誰而彈,枉你在靜王府這麽多年,竟連這點小事都不知道!又或者說,你也是剛來沒多久的?隻是湊巧撞到了我手裏。”

沒等於小魚把話說完,手中的人已然昏厥了過去。